看清被趕出來的人時，姜糖眼眸微深，是他？
賀忱也認了出來，不由瞇了瞇眼。
察覺到他們的目光，楚霄也看了過來，看到他們，微怔，眉頭緩緩擰了起來，怎么又是他們？
房間內很快走出來兩個年輕人，一男一女，和姜糖差不多大的年紀，看著楚霄的眼神滿是憤怒和恨意，冒著火說道：“滾，這里不歡迎你！”
見狀，楚霄收回目光，臉上沒有絲毫的起伏，淡淡說道：“我來，是想告訴董老先生，當年董先生的死，有蹊蹺。”
聽到這話，男孩臉上的嘲諷更重，“當然有蹊蹺，就是你那個好師父害死了我爸，怎么著，你現在是來告訴我們，你那個叛徒師父找到尸體了，還是你想說，人不是他殺的？”
聽到這話，姜糖的瞳孔瞬間睜大，手也下意識顫抖了下。
賀忱微微用力，握住她的手，無聲給著她力量。
姜糖深吸一口氣，也緊緊握住他的手，目光一眨不眨地盯著楚霄，心里已經掀起了滔天駭浪。
真的是他！
他真的是師父的徒弟，那個楚霄！她的師兄！
然而，此時不是相認的時候，因為里面傳來了儀器尖銳的聲音。
兩個年輕人也是瞬間臉色一變，“爺爺！”
女孩飛快地跑了進去，男孩則是狠狠瞪了眼楚霄，怒道：“我爺爺要是有事，我弄死你！”
說完，他急匆匆也進了房間。
見狀，姜糖快步跟上。
看到她，楚霄又是一頓，他沒有走，也沒有進去，知道他現在只會刺激到董老爺子。
只是想起師父，他的拳頭還是不受控制地緊了下。
他們的時間著急，那他師父呢？
賀永橋好奇地看了他一眼，從剛才的話里也已經知道了他的身份，穆云平的徒弟。
還真是讓他驚訝了一下，從來都不知道穆云平居然還有個徒弟在，怎么一直都沒聽說過啊。
看他的年紀，穆云平當初出事的時候他也還小吧，居然到現在還在幫他師父平反，倒是個有心的孩子。
他心里對他的印象不錯，然而這會兒也沒時間多說話，他急匆匆走了進去。
病房里，董老爺子身上的已經扎滿了金針。
兩個年輕人緊張地在旁邊看著，沒有阻止。
他們昨晚見過姜糖，醫生說，如果不是她的話，他們爺爺根本挺不過來。
雖然覺得她年紀很小，但她的本事他們都看在眼里，一個個都對她很是敬佩，這會兒手緊緊攥著，緊張地看著她，不知道爺爺會不會有事。
想著，又想到了門外的人，一時間更是恨地牙癢癢，要不是放心不下爺爺，他們真想現在就出去拿把刀把他捅了！
二十年前他師父就害死了他們爸爸，讓他爺爺白發人送黑發人，這么多年來一直都沒睡過一個好覺，也讓他們失去了父親，二十年后，他又故意找上門來，是要成心氣死他爺爺嗎？
如果是這樣的話，他們不怕和他同歸于盡！
正想著，耳邊忽然響起一道清脆的聲音，“好了。”
兩人看去，只見董老爺子的心電圖已經恢復正常，他的臉色也好了許多，頓時大松了口氣，“爺爺！”
他們飛快撲到董老爺子面前。
董老爺子這會兒氣息平順了不少，但手依舊指著外面，虛弱道：“讓他滾。”
“滾了滾了。”董松抹了下眼睛，“爺爺您別激動，好好休息，剩下的事我會處理的。”
聞言，董老爺子的心緩緩放了下來，看著孫子孫女，渾濁的眼球頓時染上水霧，自從兒子死后，就只留下了他們兩個，那時候他們才剛出生啊。
一想到這里，董老爺子的心就緊緊揪在一起。
現在穆云平的徒弟居然還敢過來找他問當年的事，試圖給他翻案，憑什么！
一個叛徒，一個殺人犯，憑什么還想清白地活在世上！
他休想！
想著，他一時間情緒激動，忍不住咳嗽了起來。
知道他在想什么，董松趕忙幫他順著氣，“爺爺別怕，有我在，不會讓他們得逞的。”
一旁，姜糖看著他們，神色有些復雜。
讓她最難受的是，從董老爺子的面相上看，他不是什么惡人。
可是她二師父，就是壞人了嗎？
心里堵得厲害，她都這么難受，更何況是二師父呢，這些年，他是怎么扛過來的。
眼睛有些酸澀，姜糖微微仰頭，眨了眨眼，把淚花眨去，隨即放下一瓶藥在床頭柜上，轉身往門外走去。
此時，楚霄正站在門外。
看到他，姜糖腳步微頓，低聲道：“現在你最好還是不要進去了，老爺子剛做完手術，受不了刺激。”
即便，她也很想問問當年的情況。
但他的手術是她做的，她最清楚他的身體狀況。
姜糖捏了捏眉心，有些疲憊。
昨天進手術室之前，賀永橋告訴她，這是當年她二師父隊友之一的父親，所以她才拼盡全力去救治的。
不管是想調查當年的真相，還是清楚這也是二師父的愿望。
現在人救活了，卻依舊恨著二師父，她都忍不住替他難過。
姜糖仰著頭，心里的苦澀一點點涌了上來。
賀忱走了過來，抬手抱住她，把她摟在懷里，無聲安撫著她。
姜糖摟著他的腰，臉緊貼著他心口，過了幾分鐘，才緩緩退了出來，扭頭看向楚霄，說道：“跟我過來一下。”
說著，率先轉身往陽臺走去。
楚霄心下奇怪，但還是跟了過去。
他以為她是想讓他不要再來，以免刺激到董老爺子，沒想到，她開口的第一句話，讓他徹底驚住。
她問：“當年的事，你查到了什么？”
楚霄瞬間戒備起來，不動聲色道：“什么事？”
姜糖回頭，沒回答，卻是忽然抬手朝他伸了過去，楚霄下意識一個格擋，然而姜糖卻沒打過來，而是把他腰間的匕首拿走了。
見狀，楚霄的臉徹底沉了下去，“給我。”
聲音低沉，壓抑著怒氣。
姜糖卻沒給，看著這把匕首，心里又開始冒酸水了。
果然，她不僅不是二師父唯一的徒弟，還不是唯一收到這個禮物的人。
見她不說話，楚霄抬手就要攻過來，卻見姜糖從包里取出一個東西來。
看到她手上的東西，楚霄的身影頓時怔住，不敢置信地看著他，震驚道：“你為什么會有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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