豬八戒小說網 > 寒門母子 > 第八百四十六章 旋風大腳
  馬達當年與舅父洪亮,曾經共同抵御過沃斯騎兵,深知他們的戰力有多強悍,幾乎可用“摧枯拉朽”四字形容。

  因此這一次一得到沃斯王“御駕親征”的消息,馬達就從南邊借來五萬兵力支援,可這也成為臨洋縣失守的借口。

  所以當得知楚清自請來做先鋒官、甚至還立下軍令狀時,其實馬達心中是很高興的。

  因為楚清在他的印象里,從來都是辦法多過困難、能化腐朽為神奇的人,他甚至都想好了,他給楚清打下手都成,以楚清的頭腦,一定能幫他扭轉眼下的局面。

  可是、可但是、但可是!

  楚清整的這是什么玩意兒啊!袖珍鐵蒺藜嗎?逗小孩的玩具嗎?

  馬達開始懷疑給楚清打配合這個決定的正確性了。

  鐵蒺藜,是模仿草本植物“蒺藜”,而發明出的一種鐵質帶有尖刺的撒布障礙物,在軍事上使用。

  這東西直徑有四寸左右,有四根伸出的鐵刺,凡著地時總有一刺朝上。

  戰爭中,為給敵軍造成傷害,往往會將鐵蒺藜撒布在地,用以遲滯敵軍行動。

  出于收取方便的需要,也常常會在鐵蒺藜中間留有孔洞,能用繩子串聯,成串的鐵蒺藜也確實像楚清的鐵絲網。

  楚清做的鐵絲網,確切地說,應該叫做“刺鐵絲”,是把一段段鐵絲用擰編的方式扭成麻花,再連接到一起,就像給線頭打結一樣。

  只是這些結頭不是越小越好,而是做的很大,并用鉗子把端頭處夾出鋒利的尖角。

  本是受工具的限制,拉拔鐵絲的工藝無法隨心所欲拉出任意長度,可是歪打正著,在楚清的要求下,直接將鐵絲制造成刺鐵絲。

  馬達一說“鐵蒺藜”,楚清覺得簡直是給自己的鐵絲網在這個世界找到了理論依據。

  只是真正鐵蒺藜的尖刺,超過二寸長,可以扎透馬蹄;而楚清的刺鐵絲上的結刺,只有一寸長,別說扎不透馬蹄,恐怕都能給踩扁。

  也難怪馬達提心吊膽了。

  因為想讓楚家小子們好好休息、補充體力,此時楚清并沒有帶自己人,便親自示范,讓吳百強帶著手下們依葫蘆畫瓢。

  楚清戴上手套掄鎬頭刨坑,再把從伙夫營帶來的木頭樁子插進去,像種樹一樣,填好土后讓吳百強往地里砸。

  木樁深深插入地里后,再一道一道纏上刺鐵絲。

  很快砸好五個一人高的樁子,中間拉上三道刺鐵絲,楚清往上面撞了撞,撞不動,衣服也刮破了。

  “來,看看,這個好不?”楚清讓馬達驗收。

  已經先入為主地認定這東西沒用的馬達,并沒有像楚清那樣往鐵絲網上撞,而是后退兩步,然后助跑往前一躥,一個旋風大腳踹上木樁!

  真是不愧其名,馬達啊,動力就是強!

  木樁當即被踹倒,馬達鼻息重重地哼了一聲:“哼!就這?馬速不比我快,這玩意兒能攔住誰?你當是羊圈哪!”

  說心里話,這木頭樁子,楚清是踹不倒,最多能踹歪一些。

  可這是重點嗎?

  “馬達,不帶抬杠的啊!你琢磨琢磨,若你是馬,你是會奔著樁子撞、還是奔著鐵絲網上撞?”楚清問道。

  別看馬達他們都能騎馬御敵,但是有些知識他們還真不懂。

  首先,馬是近視眼,除非給它戴上二百來度的近視鏡,否則它們看東西都是自帶朦朧效果的。

  從遠處看來,鐵絲網并不阻擋視線,反而是木樁子比較明顯,所以馬在遠距離時是看不到鐵絲網的。

  其次,如果馬是沖刺狀態下,那等它能看清鐵絲網時也減不下速度了。

  而且鐵絲網看起來這么單薄,也沒有漁網密實,騎手們很大概率不是降低馬速觀望,而是直接沖撞過去。

  那么鐵絲上的尖刺就會劃傷戰馬,要是沖擊力大些,鐵絲網被撞變形,就會纏在戰馬身上。

  馬受阻、還吃痛,自然會減速。

  當然,也不排除馬會撞擊木樁,畢竟馬的眼睛長在兩側,頭部正前方是它的視線盲區,那就來個“撞天昏”,也是不錯的減速方式。

  “它們又不瞎!”馬達沒好氣。

  馬達雖然每日也與馬相處,可關于馬的視力這番道理他還真不懂。

  以己度人、推己及人,是人們慣用的思維模式,所以這個世界的人通常以為馬不但視力好,而且夜視能力超強。

  夜視能力是真的比人強,可近視也是真的呀。

  “不信,你一會兒去營里挨匹馬的試驗,”楚清給他講了馬看不清東西之后,又不得不說個讓他親自求證的方法:

  “你從遠方走向你的馬時,看看馬匹是不是會先抬頭看你,等你走近了,它是不是會慢慢把頭低下看你;

  又或者當你驅使馬匹進行障礙跳躍時,馬匹會是不是會先抬頭看遠方的障礙,而等牠接近障礙時,就會先低頭看,才準備跳躍;

  還有,當你騎在馬上時,若你限制了馬匹的自然頭部移動,馬匹會不會不停的搖甩頭部?這是它在告訴你它看不清楚前方的事物;

  是不是有時候馬匹會突然停下來?那是因為它看不清楚障礙距離它多遠,所以它會壕溝和欄桿會感到害怕,拒絕跳躍,來保護自己。”

  馬達的表情慢慢不那么躁郁了。

  因為楚清說的情況,在他自己的戰馬身上都遇到過,只不過他一直都沒理解,而是認為馬可能生病、或者畏懼。

  楚清說的這些話,其實老于他們這些年也總結出了差不多的理論,只是沒有楚清說出來的多。

  “可那又有什么用?”馬達還是不放心:“這玩意兒能攔截多久?減慢那一點點,無濟于事!

  而且,就這不到一人高,人家完全可以跳過去!”

  “所以要拉兩排鐵絲網啊!”楚清說道。

  馬達的耐心快要磨沒了,要不是念著這些年的交情、和楚清是個女子,估計早掄起拳頭跟楚清干架了。

  “你忘了昨晚上我帶人埋的地雷了。”楚清站得離他遠些,說道。

  交情好是一回事,暴脾氣是另一回事。

  交情越好,說明相互越了解,所以楚清看馬達那不停咬緊的腮幫子,就知道他在壓著脾氣,所以趕緊站遠些。

  不是因為怕挨揍,而是站得太近,楚清發揮不出飛鏢的威力,打架嘛,總不能站著只挨打不是?

  還沒有跟馬達打過架呢。

  這么聊天,楚清一點也不反感,反倒是在朝堂上與那幫文官吵架才煩人,那時的怒氣,就像現在的馬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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