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不是,一定要把她活活折磨死,他才能放過他。

    顧容深溫柔的看著他,深情款款的說道,“檸檸,我放過你,那誰能放過我?”

    “哈......”顧檸冷笑了一聲。

    胸腔,好似壓力過大即將爆炸的鍋爐一般。

    “檸檸,我會對你好的。”他字字句句擲地有聲。

    “我想飛,你就親手斬斷我的翅膀,將我鎖在你的金絲牢籠里,這就是你對我的好么?”

    顧檸笑著,可是眼睛里卻還是在流淚。

    她的樣子,近乎瘋癲。

    看顧檸的情緒又起來了,顧容深便沒有再敢說話。

    他將目光放在歐向北的臉上,說道,“檸檸,情緒還是很激動,給她上一針安定吧。”

    他不想顧檸痛苦。

    歐向北立即從旁邊藥品推車上,拿起了一包一次性注射器,以及一瓶安定藥物。

    用注射器抽取安定藥物之后,歐向北便嫻熟的注入了顧檸身體之中。

    顧檸沒有反抗,好似行尸走肉一般,靜靜的看著他們。

    她也需要安定。

    她不想醒來。

    不想承受現實里的痛苦。

    當透明液體,全都推入顧檸身體里的時候,顧檸眼前一黑,再次陷入昏睡。

    歐向北嫻熟的,將注射器丟進推車下面的醫療垃圾桶,便長嘆了一口氣,,“老顧,你有沒有想過,放過她。”

    “這樣下去,你們兩個都痛苦。”歐向北又道。

    曾經,歐向北希望他們兩個好,心里總是存著那么一絲希望的。

    但是現在,看到了他們之間的歇斯底里,知道了那些殘破崩潰的畫面,歐向北忽然,希望顧容深放手了。

    顧容深卻是無力的勾了勾唇,看著歐向北,一臉認真的說道,“如果可以輕易放手,我又何必將自己搞成如此模樣。”

    這一刻的顧容深,是偏執的。

    誰的話,都聽不進去。

    他心里只有一個念頭,就是不能失去顧檸。

    “歐向北,我越來越離不開顧檸了。”顧容深說完便無力坐在顧檸身邊,輕輕握住顧檸的手。

    他知道,自己這樣很卑劣,很自私。

    可是,他控制不住自己。

    都說,握不住的沙,那就揚了它。

    可是,那都是局外人才能說出的風涼話。

    身在局中,被感情困住的人,如何能夠做到那樣瀟灑自如。

    他顧容深,翻手為云,覆手為雨,對任何事都有辦法。

    唯獨對顧檸,他就是沒辦法......

    “可是這樣你自己也不快樂,你何必呢?”歐向北再次嘆了一口氣。

    這些年,顧容深在商場上戰無不勝。

    好像任何事,都不會讓他垂頭喪氣。

    他就好像,一個雷厲風行的戰神。

    可是,唯獨在重新面對顧檸的時候,那個意氣風發的顧容深,將自己弄的不人不鬼。

    為了能留住顧檸,顧容深早已將自己碾入塵埃。

    之前,或許顧容深或許還有一些希望。

    可是,這一次,景爸爸景媽媽都因他而死。

    他真的覺得,顧容深沒什么希望了。

    也是時候放手了。

    顧容深沒有回應歐向北,起身走到沙發前面,躺了下來,輕輕閉上了眼睛。

    歐向北知道顧容深疲憊,也沒有多逗留。

    他給顧檸打上營養液,便直接推著一車藥品走了。

    出門后,歐向北特地叮囑了護士,看著顧檸的營養液。

    護士悄無聲息推開門,坐在了顧檸身邊。

    ......

    顧檸這一覺,一直睡到傍晚時分。

    睜開眼,病房里沒有開燈。

    金色的夕陽照進昏暗的世界,給整個世界都鍍上了一層金色的濾鏡。

    睜開眼,痛苦的記憶接踵而至。

    景爸爸景媽媽的信。

    景爸爸景媽媽自殺的樣子。

    全都好像走馬燈一樣,在她的腦海中瘋狂游走。

    她輕而易舉,再次被拉入痛苦深淵。

    顧容深還躺在沙發上睡覺,這一覺他睡的很沉。

    顧檸瞥見顧容深的時候,心底的恨意幾乎快要將她撕扯的稀碎。

    “嘟嘟嘟——”

    就在這個時候,顧容深的手機震動了起來。

    熟睡中的男人猛然睜開眼,拿起手機看了一眼。

    看到是德叔的電話,顧容深便按了接聽,“顧爺......小姐從大床上摔下來了,人已經昏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