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還是瞞不住你。

    ”

    程茹勾唇苦澀地笑了笑:

    “我原本沒想到你會來的,如果只是黎月,我還能隱瞞過去,但是你......”

    程茹嘆了口氣。

    厲景川這個男人太銳利太危險,就算是點點細微的差別,他也能分辨的出來。

    程茹知道,就算自己這個時候不和他說清楚,厲景川也有能力將一切調查出來。

    與其隱瞞,不如老實交代。

    再次嘆了口氣,程茹無奈地撐著自己爬起來。

    她伸出因為虛弱而毫無血色的一雙手,從衣兜里面將一張醫院的手術說明書拿出來。

    看著程茹的動作,黎月頓覺不妙。

    她連忙一個箭步沖上去,一把將那張手術說明書奪過來。

    上面的宋體印刷的文字,讓黎月整個人下意識地后退了一步,腦子轟轟隆隆的。

    “程茹,你......”

    “我去做了手術,這個孩子不能留下。

    ”

    程茹抬起頭,苦澀地笑著,目光淡漠中帶著濃濃的悲戚:

    “黎月,剛剛我在凌家大宅的時候,我清楚地看到了凌御瑾為了簡絮,將自己的手放到了水壺上面。

    ”

    “為了簡絮,他寧愿傷害他自己。

    ”

    “之前他跟我說過,在他心里,我其實比不上簡絮的一根手指頭。

    ”

    說到這里,她忍不住地自嘲地笑了起來:

    “我還不相信,我還盲目自信地覺得,只要我努力,凌御瑾肯定能想起我,肯定能和我回到過去的日子。

    ”

    “可是他為了簡絮做的事情,讓我清楚地看到了,我和簡絮在他心里面的差別。

    ”

    “我是最不重要的那個,可以隨便舍棄,在他失憶之后,他記得你,記得簡絮,記得很多很多的東西。

    ”

    “但是,他記不住我,什么都記不住。

    ”

    “就算是我懷了他的孩子,他也不會給我半分的溫柔。

    ”

    “我想,我和他的緣分,已經盡了。

    ”

    說完,女人閉上眼睛,淡淡地勾起唇來:

    “雖然對我來說,懷孕這件事情難如登天,但是,我還是不想讓我的孩子,一生下來就沒有父親,一生下來就得不到任何的祝福。

    ”

    “我的童年就已經足夠悲慘了,所以,我不想讓我以后的孩子也這么慘。

    ”

    聽著程茹的話,黎月默默地咬住了唇。

    她的雙手在身側默默地捏成了拳頭。

    女人張了張嘴,想說什么,到底還是什么都說不出來。

    最后,黎月嘆了口氣,抬腿走到程茹的面前,緊緊地抱住程茹。

    既然孩子已經打掉了,木已成舟,她也不想再說什么讓程茹傷心的話來。

    “打掉了也好。

    ”

    “程茹,你也應該開始新的生活了,我哥哥他現在......不配。

    ”

    聽著兩個女人的對話,厲景川的眉頭微微地擰了起來。

    “你們也說,不配的這個人,是現在的凌御瑾。

    ”

    “如果凌御瑾想起來了呢?”

    “現在的凌御瑾,和失憶之前的凌御瑾,完全不是一個人。

    ”

    說著,他走到程茹面前,那雙深不見底的眸子銳利地盯著程茹的眼睛:

    “凌御瑾現在是生病了,被控制了。

    ”

    “在他這種時候,你自作主張打掉他的孩子,決定跟他分手,是不是太不近人情了點?”

    男人的話,讓黎月猛地擰起眉來:

    “厲景川!”

    程茹已經足夠傷心了,他還要說這樣的話?

    而且,凌御瑾現在是被控制的,這件事還需要他提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