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好你的車。”
白洛輕咳了一聲,連忙正襟危坐地將后視鏡掰到一旁,發動了車子。
車子啟動之后,厲景川深呼了一口氣,直接抓住黎月攥著他領帶的手,將她控制住,最后將一直扭著身子亂動的女人禁錮在了他的懷里。
“老實點。”
男人擰眉,“以前喝醉也沒這么多動。”
黎月默默地扁了扁唇,這才停下了手里的動作。
正在開車的白洛也輕輕地笑了起來:
“可能黎月這次喝的酒不一樣吧。”
“我記得她以前喝醉,都是話很多的,今天居然意外地不說話,喜歡亂動了。”
厲景川淡淡地垂眸看了一眼懷里的女人。
半晌,他別過臉去看著車窗外,聲音略略地有幾分沙啞:
“可能,她不想和我說話。”
今天他只想著讓她對他死心,讓她以后能毫無牽掛地離開榕城。
可他卻忘記了,他說的那些話......
會讓她承受不住。
連司錦城都覺得傷人的話......
可能是真的很傷人吧?
所以她才會就算喝醉了,也不愿意和他說話。
“為什么啊?”
開車的白洛不解,“黎月今天不是已經知道了,先生您就是那個跑前跑后給她找證據,幫她將她的個人形象和榮譽掰回來的那個人嗎?”
“按理說,她對您應該是感激的啊,為什么會不愿意說話?”
厲景川嘆了口氣,他緊了緊抱住黎月的手臂:
“我今天......”
“故意說了很多傷害她的話。”
男人垂眸看著黎月低垂的眉眼,聲音淡漠中帶著幾分的沙啞:
“我不希望她對我有任何的感激,也不希望她帶著對我的留戀離開榕城。”
“既然以后此生都很難再見,何必給她留下什么好的念想。”
“之后恨和厭惡,才能讓她以后再也不會回首喜歡過我的那些過去,她才能開始她的新生活。”
男人的話,白洛似懂非懂,但他覺得厲景川的決定都是對的。
“您說的對。”
“反正您都答應了白小姐了......”
“別說了。”
白洛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厲景川打斷了。
男人抱著黎月的肩膀,閉上眼睛靠在真皮座椅上:
“讓我安靜一會兒。”
這有可能,是他這輩子最后一次抱著她了。
可男人不知道的是,一直埋著頭仿佛睡著了的黎月,眼角卻滑落了幾滴眼淚。
尹俊辰沒說錯。
厲景川做的那一切,都是為了她。
和白芙柔,沒有一分一毫的關系。
她不知道他為他做這些,是因為想回報她曾經照顧過他,喜歡過他,還是什么別的情感。
但是她知道的是......
這個男人,似乎是真的很認真地在和自己道別。
他寧愿她帶著對他的恨離開這里,也不愿意讓她以后再想起他。
就在她心里暖得一塌糊涂的時候,厲景川的電話響了起來。
他睜開眼睛擰眉接起來。
“芙柔,我在外面。”
“嗯,手里的事兒忙完之后就回去陪你。”
“別怕,今晚繼續給你講故事。”
男人低沉的聲音通過胸腔的震動,震著黎月的肩膀。
她低著頭,心底泛過一絲的苦澀。
即使他幫了她,想和她好好道別,又有什么用呢?
他照顧她一個小時后,可能要去照顧白芙柔一整夜。
她在他眼里,到底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