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月坐在原地,看著唐杰離開的背影,忽然覺得海風太冷了。
冷得她渾身直哆嗦。
她閉上眼睛,又坐在海邊吹了很久的海風,才緩慢地站起身來,打車回了酒店。
這一晚上,她睡得并不安穩。
黎月做了很多的夢。
開始的時候,她夢見唐杰和唐茹結婚了,婚后唐杰將唐茹砍死了,然后守著唐茹的億萬家產和上億的人身保險,過得瀟灑自在。
后來,她夢見厲景川站在她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的臉,讓人將她肚子里的孩子打掉。
再后來,她夢見云默的病沒有辦法治療,生生地死在了病床上。
黎月再也沒有辦法繼續睡下去。
妊娠的反應也再次襲來。
凌晨三點,她抱著馬桶,吐得昏天暗地。
吐得累了,她漱了口靠在沙發上,看著外面漆黑的天空,怎么都不敢再睡覺了。
懷孕的滋味本就難熬,心里心事太多的時候,就更難熬了。
即使她知道,孕婦應該好好休息。
黎月一直堅持著到了天明。
早上七點多,她草草地睡了一小會兒之后,便起來洗漱,去了醫院。
昨天她和凌果約好了,今天一大早就讓凌果將江冷約到醫院去。
她好好地做江冷的工作。
爭取用最快的時間,讓江冷答應凌果的流產手術。
等凌果的事情一解決,她就直接離開國內,去和南潯匯合。
到了醫院,黎月一推開病房的門,就覺得病房里的氣氛有些詭異。
江冷正坐在椅子上,一張臉陰沉著。
凌果則是靠在床頭,雙眼緋紅,顯然剛剛哭過。
眼前的這一幕,讓黎月忍不住地擰起了眉。
她走過去,壓低了聲音問凌果:
“怎么了?”
女人吸了吸鼻子,聲音里帶著濃重的鼻音,“黎月......”
“江冷他......”
“他答應讓我做流產手術了。”
黎月一怔,眼里瞬間閃過一絲的狂喜。
這是好事啊。
她有些激動,壓低了聲音:“你說服他的?”
之前黎月還以為,說服江冷,要花上很久的時間呢。
“不是。”
凌果深呼了一口氣,搖頭,“是厲景川說服他的。”
黎月的身子微微一僵。
似乎......
之前厲景川的確答應過她,會幫忙說服江冷。
不過,她以為發生了昨晚那樣的事情之后,厲景川肯定不愿意繼續幫她了......
沒想到,厲景川居然在昨夜離開海灘之后,還去把江冷說服了?
不過。
黎月還是疑惑地擰了眉,“那你為什么哭?”
江冷答應讓凌果做流產手術了,凌果不應該高興嗎?
凌果低下頭來,默默地將手里一直攥著的東西遞給黎月。
那是一個紅本。
上面清晰地用燙金字寫著:結婚證。
黎月震驚地聲音都變了調,“你們領證了?”
凌果閉上眼睛,點頭,“這是他愿意答應我做流產手術的......唯一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