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浴室里嘩啦啦的水聲,厲景川閉上眼睛嘆息了一聲。
這時,他的手機響了起來。
是白洛從樓下發來的消息:“先生,查到了。”
“南潯現在人還在警局。”
“他指控我們有預謀地對黎月進行傷害。”
“根據他的描述,說昨晚咱們有兩撥人,前后夾擊他和黎月,他們是拼了命才逃出來的。”
“他還說......”
白洛沉默了片刻,最后輕咳一聲,“他還說,我們帶了五個男公關,想用男公關玷污黎月,拍視頻威脅她。”
說完,白洛擰了擰眉,“真不愧是畫家,想象力夠豐富的......”
厲景川捏著手機,眉頭微微地擰了起來。
他向著衛生間的方向看了一眼,耳邊浮現出剛剛黎月坐在他身邊對他說的話來:
“你為了給顧星晴出氣,找五六個男公關伺候我?”
“你還真看得起我。”
男人抬手揉了揉發痛的眉心。
他大概知道黎月今天為什么這么瘋狂了。
在大庭廣眾之下脫外套,大著膽子勾引他。
原來......
他閉上眼睛嘆了口氣,“查一下。”
電話那頭白洛沉默了一會兒。
“先生,這也要查?”
“很明顯,這是那個畫家污蔑我們的!”
“我們根本沒有......”
“如果有人冒充我們呢?”
厲景川冷冷地打斷他的話,“南潯不是個喜歡說謊的人。”
“黎月也不是一個會被隨隨便便的謊言騙到的人。”
他們既然同時這么篤定,那么起碼證明,昨晚的確有一撥人在追他們。
“......是。”
白洛悶悶地應了一聲,將電話掛斷了。
等厲景川將手機收起來,黎月也卸完妝從浴室里出來了。
和剛剛的濃艷不同,女人現在的臉不施粉黛,但依然漂亮完美地讓人忍不住側目。
厲景川盯著她的臉看了一會兒,這才冷漠地掃了她一眼,“走吧。”
黎月扁了扁唇,連忙跟在他身后下樓。
樓下,白洛已經不見了。
一屋子的保鏢見到他們兩個一前一后地下樓了,都忍不住地低下頭,不敢多看黎月一眼。
黎月撇嘴,優雅地邁著步子跟著厲景川上了車。
車子啟動起來,她疲憊地打了個哈欠,垂眸隨意地看了一眼。
男人右臂的白襯衫處,已經滲出了血。
黎月整個人微微一滯。
她想起昨天在工廠的那一幕。
如果不是厲景川在那一瞬間沖過來推開她,那塊原石會結結實實地砸在她的脊背上。
輕則受傷,重則癱瘓。
她盯著他滲血的傷口,默默地咬住了唇。
厲景川,他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
能在危急關頭挺身而出拯救她。
也能因為她打了他心愛的女人一個耳光,用卑劣到極致的方式來對待她......
“昨晚。”
見她盯著自己的傷口看,厲景川微微地擰眉,輕咳了一聲,“昨晚,我的確是派白洛去找你了。”
男人的話,讓黎月的呼吸瞬間一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