豬八戒小說網 > 棺材鋪家的小娘子 > 第二百五十二章
  次日一早吃過早飯,沈鹿竹把胖兒子交給了褚義,自己就躲在屋子里畫草圖。

  半上午的功夫,就把她昨天夜里和褚義一起選定的六個故事都畫了出賣,給褚家眾人看過后,沈鹿竹又稍稍做了些修改。

  之后便是將這些畫全部謄畫在那口棺材上,花費了整整五天的時間,這口定制的青檀木四角繪圖壽館,終于大功告成了。

  整體由四根粗大的青檀木做成,棺體保留了青檀木本身的青黃褐色,棺蓋上滿繪了一幅巨大的仙鶴祥云圖,中間是一個燙金色的奠字,黑白相間的仙鶴圍繞著它飛舞,四周是有些青白色的朵朵祥云。

  棺體兩側各兩幅,前后兩端各一幅,共六幅以大乾人盡皆知的六個孝子故事,為原型創作的圖畫,或黑白或彩色的線條,在黃褐色的板材上舒展蔓延,宛如翻開了一本歷經多年滄桑,卻依舊保存完好的畫冊。

  棺材做好后,小兩口都喜歡的不行,商量了下便把這口棺材擺在了自家鋪子里,雖說已經定好了主家,可放在鋪子里展示下還是可以的。

  三日后,孫璋派人來取走了那口棺材,領頭的是孫家棺材作坊的一個老師傅,這些年在孫家見過的精美棺材不知有多少,可乍一見到這口青檀木四角繪圖壽館的時候,還是被褚義小兩口的想法和手藝給驚艷到了。

  這老師傅出門前孫璋曾交代過:“若是你覺得做得還不錯,就多給些銀錢,結個善緣,然后悄悄搬去別院,等我有時間了去也瞧瞧,若是不倫不類那就少給些銀兩打發了,隨便抬到個無人的地方燒了便是。”

  于是面對褚義要價二十兩的說法,那老師傅直接遞過來了五十兩,面對褚義錯愕的表情,只道:“我家主子對這棺材很是滿意,多余的那些是給老板您的辛苦錢,請務必不要嫌棄。”

  見對方態度誠懇,并不是假意奉承,也沒有那輕蔑之意,想來是真的十分滿意這口棺材,褚義也不多做推辭,謝過對方后,就將那張五十兩面額的銀票收了起來。

  孫璋特意派了這名平日里不怎么在人前露面的老師傅,還選在了傍晚鋪子快要關門的時辰來取,就是不想叫人知道,自家在褚記買了棺材的事兒。

  可千算萬算還是敗給了天意,老師傅一行人剛抬著棺材,從褚家鋪子前的臺階走下去,迎面就碰見了,下值后帶著丫丫來串門的丁安。

  識人辨人這般的功夫,作為縣衙捕頭的丁安自然早就練得如火純青了,那老師傅雖沒能認出丁安,可丁安去一眼就認出了對方。

  丁安滿腹狐疑地走進了鋪子,邊幫著褚義收了鋪子關門,邊問道:“孫家的怎么會到這來買棺材?”

  “孫家的?”

  褚義被丁安問的有些懵:“丁大哥是說方才出去的那老伯?”

  “對,就是他,他們搬走的那口棺材,不就是前幾日鋪子里擺著的那口?那人是孫家做棺材的老師傅了,怎么會跑到這來買棺材,照理說就算他自己有需要,孫家也會提供的。”

  褚義這才反應過來,丁安說的孫家是哪個孫家。

  “不是那老師傅買的,高師傅說過,是個二十歲左右的年輕公子定做的,這些人只是來付了錢,搬棺材的。丁大哥,你可知道那孫記可有什么年輕的后輩,在這縣城?”

  丁安搖搖頭道:“孫家絕大部分產業早都搬到府城去了,家里的年輕后輩自然也都跟著去了府城享福,沒聽說有哪個二十多歲的年輕后輩留在這邊啊。”

  “這就奇怪了。”

  “對了!”

  丁安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拍了下巴掌道:“孫會長的侄子,如今留在這邊看守祖業,那人今年三十有六了,不過倒是長得十分年輕,興許是高師傅把他錯當成了二十左右的年輕公子了,不過他這般行徑,又是何目的?”

  褚義對此也是十分不解,楊家老三的事兒,似乎才過去沒多久,怎么就又來了個孫家的,自家只想安安靜靜做個買賣,怎么就這么難。

  晚飯后,小兩口便回了自己的屋子,還沒到正正睡覺的時辰,沈鹿竹便由著他在一旁和貍花玩。

  褚義便把傍晚的事兒和妻子詳細說了說,還把那張五十兩的銀票拿了出來。

  “不知道這孫記是什么目的,還特意跑來定制了口棺材。”

  對此沈鹿竹倒是很樂觀:“丁大哥和林大哥不是都說過,這孫家人品還成,沒聽說對同行用過什么下三濫的手段,想來應該不會大費周章的,就為了針對咱們這么個小鋪子。

  褚義你不必太過擔心,定是之前楊家的事兒,讓你太過憂心了,

  再說,只看眼下的話,棺材咱們賣出去了,還多掙了三十兩銀子,該高興才對,外人若是知道連孫家都跑來咱們這買棺材,那咱家鋪子豈不是徹底要火了,不然明兒個我就出去宣傳宣傳?”

  褚義知道沈鹿竹后面的話,是在逗自己,不過他也確實有被妻子寬慰到,之前的擔心似乎真的淡了不少。

  這之后的幾日,果然如沈鹿竹若說,并沒有發生什么不好的事情,沈鹿竹也趁著臘月前這段清閑的日子,把二十四孝,二十四個故事都畫成了草圖,打算以后都用在自家棺材上。

  十一月中旬,正當褚家人為臘月的最后一波,紙錢買賣的旺季準備的時候,沉寂已久的楊家人,再次出現在了褚記喪葬的鋪子里。

  楊方勝這次學了聰明,他自知不是褚家人的對手,上次從這落荒而逃后,就韜光養晦了起來,暗中觀察了許久都不曾有動作,只是不斷叫人四處打聽褚家的事情,無論和紙錢買賣有關無關,事無巨細都要打聽一番。

  事實證明這路子是對的,楊方勝手下的人,在長青街附近的街坊那里打探消息的時候,發現了和褚家似是有些不對付的于家。

  楊方勝聽到手下人的匯報后,又叫人把于家人從鋪子里約了出來,一個鼓鼓囊囊的荷包丟過去,于家人就把真的假的,該說的不該說的,一股腦地全說了出來。

  “哎呦,大老板你是不清楚啊,那褚家的沒一個好東西啊!要不是他們幫著那魯家,我們咋會平白無故地丟了自家鋪面,還被趕了出來啊。”

  聽了自家婆娘的話,于富貴也趕忙幫襯道:“可不嘛,結果你看那魯家得了什么好處,還不是一樣被攆了出來,如今兩處宅院都歸了褚家。”

  于家當初霸占魯家鋪子的事兒,這縣城里的人家,哪個不知道,楊方勝一聽他們這話,頓時覺得自己被忽悠了,怒道:“放屁,當老子傻的不成?那宅子本來就是魯家的,你他娘的到底知不知道褚家的事兒,敢誆騙老子,當心吃不了兜著走!”

  劉氏頓時被嚇了一跳,哆哆嗦嗦地道:“大老板冤枉啊,我,我們……那鋪子確實是魯家的沒錯,可是我們簽了租契的。”

  見劉氏還要扯他們家那點破事兒,說不到正題上,楊方勝上前就要扯過桌子正中的那個荷包,被于富貴和劉氏兩人一把按了下來。

  劉氏生怕楊方勝把銀子收回去,這才老實道:“我不說那宅子的事兒,老板你別生氣啊,說褚家,說褚家。”

  于富貴也道:“對,說褚家,褚家把魯家的兩處宅院都占了,魯家連聲都不敢吱,還不是因為他們家在衙門里找了個大靠山。”

  “沒錯,沒錯,就是那個捕頭丁安,三天兩頭沒事兒就往那褚家跑,我還瞧見過他和褚家一個小娘子說說笑笑地出門逛街呢,定不是什么正當關系!”

  楊方勝一愣,這說法和楊家老爺子以前說過的某些話似乎對應上了:“當真?”

  劉氏連連點頭道:“當真,當真!”

  于家兩口子這天和楊方勝說了不少,可總結起來無非就是兩件事兒,一個事褚家占了魯家的宅院,再一個就是丁安是褚家的靠山。

  隨后楊方勝又派人找到了東西院原來的戶主,魯家老兩口。

  又從魯家老兩口嘴里知曉了買賣宅子的全部過程,也知曉了褚家是來自長水鎮下面的靠山村。

  褚家在村子里開過鋪子,楊方勝原以為在打探些他們的消息,定是輕而易舉的,可沒成想手下的人剛進了村子,就碰到了胖嬸兒。

  以胖嬸兒和褚家的關系,聽到有人打聽自然會特別留意的,一察覺來人目的不純,三言兩語就阻止了要搭話的村民,還順手將人趕出了村子。

  褚平和趙成知道后,也覺得這事兒不對,一邊派了蔣全到縣城去說明了情況,一邊又想了個主意,好叫那些人在村里問不出什么來。

  褚平利用每天進出自家鋪子人多的特點,連蒙帶唬地編了個瞎話警告村里眾人。

  “大娘,大爺們可聽說了,最近有人在村里打聽我堂兄一家的事兒?”

  “聽說了,聽說了,那倆外鄉人昨兒還在村頭的大柳樹下轉悠呢,還和我家老頭子搭話來著。”

  褚平一臉恨鐵不成鋼的表情,勸道:“哎呦我的大娘啊,回去可好好勸一勸大爺吧,可千萬別和他們搭話啊!”

  那大娘有些不解道:“咋滴了,你褚家的事兒,在村里又不是啥秘密,再說了丟人的是那邊,有啥不能說的?”

  褚平仿佛聽見了什么笑話一般道:“大娘你都說了,我家的事兒村里誰不知道,我攔你這個干啥,我是怕你上當受騙了,回頭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啊!

  那伙人就是騙子,大家伙兒都知道的事兒還來問,目的分明就不是打聽我家的事兒,就是想和你們搭話,套近乎,然后好誆騙你們家的錢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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