豬八戒小說網 > 棺材鋪家的小娘子 > 第二百三十七章
  按照小兩口以往的習慣,清明節過后,就會把自家鋪子關上一陣子,有時停上一旬,有時或許直接等到端午節過后,再重新開張。

  今年的情況卻有些不同,褚禮如今在縣城的私塾里讀書,每月和各種節日放假的日子都是固定的,若是停了鋪子里的買賣回靠山村,那便要給褚禮請長假,雖說家里并不指望褚禮以后參加科舉,考取個什么功名回來,可讀書識字的事兒,總是請假缺課,那也是不好。

  思來想去,小兩口便決定等到端午節前后,再回村里住上一陣子,既然暫時不打算回村里,人還在縣城,這鋪子便也就沒有一定要關的必要了。

  鋪子雖開著,可畢竟是剛過了清明節,無論是散戶還是批發的買賣都冷清得很,有時更是一天也進不來鋪子幾個人。

  鋪子里一閑下來,褚義便把心思都放在了教導薛長山兄弟倆身上,從最基本的木料的分類和特性,棺材的種類,再到工具的種類用途,和各種木頭接合的手法等等,褚三叔不出去逛街下棋的時候,也會給幾個小的講一講早些年的見聞。

  或是在鋪子里,或是在西院,或是在東院褚禮的書房,那段日子沈鹿竹總能在家里的各處瞧見他們學習的身影,一開始也曾好奇地帶著正正和貍花旁聽,可無奈自己是在是沒有任何做木匠的天賦,除了一些淺顯易懂的,和褚三叔說的那些見聞,其他的只聽得她是頭昏腦漲,感嘆自己真不是個學習的料子。

  為此褚秀秀還曾安慰她說:“堂嫂已經很厲害了,是我見過最厲害的女子了,若是再學會了這木匠手藝,可叫我們這些普通姑娘如何活啊?”

  沈鹿竹眉目一轉,笑著調侃道:“像我們秀秀這般的長相,才是不叫旁人活呢,堂嫂我看了都喜歡得緊,快來讓我抱抱。”

  “堂嫂慣會取笑我。”

  或許是常年待在沈鹿竹身邊,耳濡目染的原因,如今的褚秀秀早就不是當年那個可憐兮兮,自卑又早熟的小姑娘了,有外人在時她還是安靜內斂的,可在自家人面前,便會活潑開朗很多,和沈鹿竹學了讀書識字,學文雖比不上一直在跟先生念書的褚禮,可這些年看過的游記、傳記少說也有數十本,眼界和看法要超過尋常的農家姑娘許多。

  十七歲的小姑娘如今更是出落的亭亭玉立,性格好,學識好,廚藝和女紅也很拿得出手,就這樣一個好姑娘,若不是褚家放了話,說想要多留在身邊幾年,褚秀秀自己目前也沒什么出嫁的想法,又連著轟了幾個聽不懂話的媒婆出門,怕不是來提親的都踏平了門檻子。

  不過沈鹿竹雖學不進去,卻發現有人聽得津津有味,這人不是薛長山,也不是薛長林,更不可能是褚禮和褚秀秀,居然是被沈鹿竹抱過去湊趣的褚諗小朋友。

  沈鹿竹是最開始發現褚諗也就是正正,是真的有在認真聽講的,起因是沈鹿竹有些犯了困,就想逗逗在一旁的胖兒子,一轉頭就見他正抱著個撥浪鼓出神。

  以為正正是和自己一樣無聊了,沈鹿竹便去伸手抱他,打算領著他回內院去玩,也省著一會兒打擾褚義他們,可被阿娘抱起來的正正,卻似乎并不愿意離開,扭動著身子要回去,褚義注意到這邊,以為兒子是還想在鋪子里玩,就伸手接了過來:“阿竹去歇著吧,我看著就好。”

  褚義抱著正正回到方才的椅子上坐好,正打算把兒子放在一旁,叫他自己去玩,誰知正正去自己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跨坐在自家阿爹的腿上,坐好后還仰起頭看向褚義,指著面前的薛家兄弟說:“講。”

  好似在催促自家阿爹繼續一般,小兩口見了都有些驚奇,不過褚義倒沒有深究,這么小的孩子,能聽得懂什么,估計只是覺得有趣罷了,笑了下便繼續了。

  之后沈鹿竹就發現自家胖兒子有些奇怪,似乎每次自己帶著他去旁聽湊趣的時候,正正都聽得很入神,后來即使沈鹿竹不去,只要被正正聽見了褚義講課的聲音,便會自己顛顛地跑過去。

  正正才兩歲多,若說他聽得懂那些自己都聽不大明白的東西,沈鹿竹是不大相信的,可若是說他一點都聽不懂,他卻能不哭不鬧的從頭跟到尾,實在是神奇。

  時間一長,見正正并不會影響褚義幾人,沈鹿竹便也就習以為常了,不再試圖搞明白兒子那小腦袋瓜里,到底都裝了些什么。

  褚義還笑著和妻子調侃過:“這樣也沒什么不好,從小就學了門手藝,以后萬一讀書讀不來也沒什么一技之長,至少餓不死不是。”

  沈鹿竹倒沒想過正正長大后會做什么,畢竟眼下還太小了些,至于是做木匠還是開茶館她倒是也不在意,只是實在無法想象,眼前這軟萌得如同肉包子一般的兒子,以后拿起工具做棺材,該是一副什么模樣。

  褚家的木匠課堂,一直持續到了四月末,一家人打算回靠山村過端午的時候,才暫時停了下來。

  端午節,縣城里的私塾給不參加本屆科舉的學子,都放了五日的假期,褚義又替褚禮前后各請了幾日湊了一旬,四月的最后一天,一家人便關了鋪子,帶著少許的行李,坐著馬車回到了靠山村。

  同行的自然還有薛長山和薛長林,本來這兩兄弟是不想跟著褚義一家回老宅的,說是兩人就待在縣城里等著師父一家回來就成,打掃洗刷,生火做飯這些兩人都做得來,叫褚義和沈鹿竹不必擔心,還說正好鋪子也不用關門了,他們兩個這一旬,說不定還能賣些銀子呢。

  對于兩兄弟的提議,小兩口自是不能答應的,大過節的,又是當了師父師娘的人,怎么能把兩個孩子獨自留在鋪子里,這成了什么樣子,這事兒兄弟倆自是拗不過小兩口的,最終還是歡歡喜喜地跟著一起回了褚家老宅。

  褚義這次回老宅,除了是回來過端午節,看看各家親友外,還是想帶著薛長山兄弟去村子附近的山上去轉轉,親眼看看各式各樣的木材,順便再到村頭的鐵匠家,給兩個徒弟各定制一副趁手的木匠工具。

  雖說兩人才剛剛開始學起,只是知曉了些皮毛,連入門都還算不得,離上手親自制作物件還早著,可褚義卻覺得,若是整日只是聽他說些理論,不能親手感受一番,即使兄弟兩個如今依然興趣盎然,可熱情早晚也會被磨滅的。

  左右不趕上四節前后,鋪子里的買賣都不算忙,既然自家打算重新開棺材鋪,那么現在便要開始準備了,他也可以一邊做棺材,一邊找些普通的木料,帶著兄弟倆練練手感,邊做邊學,也能更好理解接受些。

  說到開棺材鋪和做棺材,眼下最重要的就是木材,有了穩定的木材供應,褚家才能提前做出足夠開業時用作展示和挑選的棺材,早先沒分家的時候,褚家做棺材的木材大多都是從附近的山上找來的,如今褚義依舊是這么打算的,不過從靠山村往縣城送木材,可要比送紙錢麻煩些,這事兒他們還得再和蔣全,還有林記商量一下才成。

  褚家的馬車一駛進靠山村的地界,依舊引來了不少人的圍觀,雖說如今村里的眾人,已經不再如之前一般感到新奇了,可還是忍不住要上前打聽一下,問問褚家的近況,以后碰到其他村子的閑聊,也是個吹牛的本錢不是。

  眾人一番寒暄加閑聊后,果然又得到了些叫他們震驚的消息。

  “她劉嬸子你聽說了嗎?這褚家真是不得了了,上次回來那馬車還是租的呢,還被村里有些人拿去說嘴來著,這才幾個月啊,你瞧瞧,這就已經買了自家的馬車和馬了!”

  被換做劉嬸子的,此刻正坐在河邊的大石頭旁洗衣裳,褚家的回來已經兩天了,這事兒她咋可能不知道,于是和剛抱著衣裳過來的馬大娘,聊了起來。

  “我咋能不知道呢,褚家回村那日,我正巧在村路上瞧見了,還和那褚家的二小子褚義說了話呢!你不知道,我見他一家子里,還有兩個從來沒見過的半大小子,覺得奇怪就問了一嘴,你猜猜怎么著?那兩個居然是他收的徒弟呢,嘖嘖嘖,你說說這褚家,如今真是越發不一樣了!”

  劉嬸子說的這些,如今也是早就在村里傳開了的,不過馬大娘的關注點卻有些不同:“你咋還叫人家褚義是褚家二小子呢,小心叫人家聽去了不樂意。”

  “這有啥好不樂意的,他本來不就是褚家的二小子。”

  馬大娘搖搖頭道:“她劉嬸子你咋不明白呢,你瞧瞧這如今村里誰人還提褚老大那一家子,說起褚家都是把他們刨除在外的,不就是怕褚家厭惡嘛。”

  “我那日這般叫了,也沒見那褚義有啥不樂意的,人家大度著呢,不會的吧。”

  “總之你以后注意著些就是了,不說這個了,我啊還聽說了一個大八卦呢,對面河西村的唐家你知道不,他家啊可是出了個大笑話呢……”

  就在村里還在興致勃勃地討論褚義收徒這事兒的時候,小兩口正帶著一家老小,坐在隔壁堂爺爺家的院子,喝著涼茶吃著糕點乘涼閑聊呢,說的也是這河西村唐家的事兒。

  說起這個倒不是像旁人一般只為了八卦,說來這事兒和褚平一家還有些關系,這唐家,正是早先和褚平議過親,后來正趕上小兩口被銀票案牽連,害怕地退了親的,河西村賣魚的那個唐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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