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你可知你在說什么?”聽蘇晚說平南王妃或許沒死,太后登時冷了臉。
她的反應,完全在蘇晚意料之外。
可是說出去的話,收不回,她只能告訴太后她的猜測。
她爹的反常,楚皇后不合規矩的賀禮,還有楚國那邊的傳言。
這些,都透露著一個信息。
“楚皇后很有可能就是平南王妃。”
“胡鬧!”太后重重拍桌,動了怒。
可她反常的表現,卻讓蘇晚覺得,她或許是猜對了。
與太后含怒的雙眸對上,她眼神清明,沒有半點畏懼。
半響后,太后嘆了口氣,“是哀家平日太縱著你,如今越發膽大了。”
見似乎有戲,蘇晚趕緊湊了過去。
不想太后瞪了她一眼,冷聲道:“哀家只知道,當初藍芩詐死一事,你爹與皇上是知情者。”
“皇上也參與了?”蘇晚表示吃到了瓜。
想到皇上曾說平南王妃是奇女子一事,她兩眼放光。
他們之中,不會還有些什么是不為人所知的吧?
“想什么呢?”太后呵斥一聲,打斷了蘇晚的腦補,幽幽道:“皇上也是個人,一輩子還能心心念念那么多個?”
蘇晚,“不太好說。”
畢竟到了他那個位置,依然是亂花迷人眼,真要夠花心,喜歡十個八個那都不是問題。
太后被氣笑,“你光看太子,也該知道皇上并非好色涼薄之人。”
前半句,蘇晚沒辦法反駁。
可后半句嘛。
她還是那句話,說不好。
太后也沒打算說通她,嘆了口氣道:“藍芩是個好姑娘,只可惜,所托非人。她在平南王府幾乎是丟了半條命,用京中所有的生意,換了一條活路。”
以平南王的身份,除了皇上和定北侯,確實無人敢幫她離開。
蘇晚問:“她離開之后呢?太后可曾聽聞,她的消息?”
太后,“不曾。她很聰明,離開京城不久便甩掉了皇上派去暗中保護她的人,只留下書信一封,讓皇上和你爹看在她捐出全部身家的份上,護她一雙兒女周全。”
她的一雙兒女,便是齊雅秋,與她已故的兄長。
想來那時,她肯定是舍不得孩子的。
只是平南王手握兵權,就連皇上,都無法強行讓他放人。
若是母子三人一起死遁,未免太把人當傻子。
想起當時的事情,太后不免唏噓,“平南王終究是發現了真相,在她的衣冠冢旁吐血昏迷,身子便一日不如一日。”
蘇晚聽得擰眉,“他既如如此情深,王妃又怎會傷心離開?”
似是被她一句話問住,太后沉默了下來。
桂嬤嬤替她開口道:“縣主,人心是會變的。起初男人總是山盟海誓說得天花亂墜,可一旦將人娶進門,便不同了。”
所以,平南王妃那樣的女子,也被渣了。
一想到她也來自現代,蘇晚忽然就明白了。
若是她,即便再喜歡小嫩草,可婚后一旦發現對方背叛,也會毫不猶豫的抽身離開。
沒必要已經相看兩厭了,還留著折磨彼此。
想到記憶中那個明媚的身影,太后輕笑,“如今說起來,她應是這京中與你最像的,哀家顧慮太多,倒是不如她性子灑脫。”
為平南王生下一兒一女,便是離開,想來她當時也是心痛的。
只是不知,那楚皇后究竟是不是她。
若不是,這份禮,就有意思了。
太后順著蘇晚的視線看去,目光落在桌上的東珠上,“等你大哥帶著媳婦回門,再將禮物送去。”
蘇晚,“……”
現在又不怕平南王出事了?
太后冷笑一聲,幽幽道:“一個表里不一的偽君子,若非皇上和你爹攔著,哀家早就砍了他的腦袋!”
等蘇晚抱著東珠離開,桂嬤嬤才敢在無人處,將太后不曾提及的細節告訴她。
當初平南王在平南王妃懷著女兒期間勾搭上的,不是別人,正是謝衍的姑姑。
也就是太后的娘家侄女。
原本發生這種事情,她的意思,是找個尋常人家嫁了,免得日后因為此事被婆家刁難。
偏偏那姑娘,是個性子執拗的,非平南王不嫁。
原本休息都捂的好好的,不敢驚動當時已經懷孕八月的藍芩,擔心她和腹中的孩子。
可天不遂人愿,也不知謝家那姑娘,是怎么偷偷溜進了王府,竟然跪在藍芩的面前,要她大度一些成全她和平南王。
甚至還稱,她腹中已經有了平南王的血脈。
藍芩性子驕傲,眼里最是不揉沙子,當場讓人請了京中有名的大夫前來診脈。
確定那謝家姑娘懷孕三月有余,又聽她說了幾處平南王身上,只有身為夫妻的她才知道的隱秘處,她當即氣得大出血早產生下女兒。
之后,她便不再見平南王,趁著一日他外出,動用手底下的關系網求到了蘇侯爺面前。
蘇侯爺念在她在與楚國一戰時的貢獻,去宮中見了皇上,定下了假死的計劃。
原本她“死了”,按照謝家的意思,便是不用那姑娘按照太后的要求剃發出家,只需嫁到平南王府當續弦,大家皆大歡喜。
太后本不愿,可眼睜睜看著侄女的肚子一天天大起來,她不能讓謝家的名譽毀在這種事情上,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算了。
大不了,以后將藍芩的一雙兒女接到身邊親自撫養。
可誰都沒想到,兩人都快大婚了,平南王突然像是瘋了一樣,沖去挖了藍芩的墳墓。
他一病不起,再不肯按照約定迎娶謝家女兒。
眼看著肚子要藏不住,謝家小姐親自去平南王府討要公道。
卻不知平南王說了什么,那姑娘回去之后,便一根白綾吊死在房中,一尸兩命。
“遲來的深情比草都賤,他該不會以為這么做,王妃就會原諒他吧?”蘇晚聽得直想吐。
虧得當時人不在旁邊,不然怕是要忍不住沖出來直接給他一劍捅個對穿。
桂嬤嬤贊同地點點頭,“所以即便平南王之后身邊并未出現過別的女人,太后也不許皇上在她面前提他。”
蘇晚,“聽著都臟耳朵,也得虧阿婆能忍。”
桂嬤嬤猶豫了一下,道:“早在珠小姐下葬那日,太后便讓人給平南王下了絕后的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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