勞倫斯對尼古拉的遭遇頗感同情。
好歹世界頂尖傭兵,白給都被嫌棄,換誰都繃不住。
勞倫斯呵呵笑道,“帶著終極祈愿的孩子,有顧慮不是很正常嗎?尤其是你,突然提出免費護送,換我也得懷疑你的動機。”
尼古拉重重嘆了口氣,竟然口出一句華語。
“我一片狼心罩明月,奈何明月罩溝渠。”
勞倫斯壓根沒聽懂他在說什么,既然尼古拉說了,咱也不能落后于人。
急忙也用華語說道,“天涯何處無芳草,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尼古拉緩緩說道,“精誠所至金石為開。”
勞倫斯急忙說道,“好馬不吃回頭草,關鍵傻子不識貨。”
“勞倫斯,你不錯啊,居然會說這么多華語。”
“彼此彼此,你也不差。”
水平有限,總共就會幾句,聊一會就沒貨了,開始商業互吹。
丘胖子在邊上偷聽,一身肥肉不停的顫抖,整個人都不好了。
我現在有理由懷疑你們想笑死我,好繼承我的衛生巾生意。
回到正題。
尼古拉說道,“白被思密國的人暗殺,肯定要去報仇,多一個幫手也好啊,真是的……我又不搶他兒子。”
——我最多也就想體驗一下被終極祈愿輔助是什么感覺嘛。
勞倫斯吃驚道,“情報確鑿嗎?”
尼古拉笑道,“不要小看我毛熊國的情報網。他來的路上被人安裝了汽車炸彈。司機想和他同歸于盡,結果敗露自殺,尸體就扔在路邊了。”
丘胖子不動聲色的想著:原來如此,難怪打電話給我,借用直升機。
勞倫斯奇怪的說道,“白和思密國的關系向來不錯。怎么突然撕破臉了?”
尼古拉想了想,說道,“思密國內防嚴重依賴燈塔國,本國幾乎沒有能力抵御墟洞。夏季是墟洞開啟高發期,這些年燈塔國的胃口越來越大,他們不想妥協,就只好鋌而走險了。”
勞倫斯冷笑道,“主意打到白的頭上,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寫的。”
勞森呆在大人身后,把玩著白先生送的墟晶,忍不住問道,“爺爺,我的小甜心會不會有危險?要不我們也去……”
勞倫斯立刻在寶貝孫子的頭上彈了個爆栗,說道,“你小子膽大包天,八字沒一撇,叫人家岳父做什么?別人的矛盾我們湊什么熱鬧?終極祈愿不會有事的,以白的能力,就算沒有祈愿輔助,思密國的人也死定了。”
尼古拉笑道,“如果我是白,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把方界里的千燈魚墟晶也搶了,殺光燈塔國的守衛,讓思密國的人背黑鍋。反正以后不會再來了。”
勞倫斯笑道,“他不來,我們還是要來的。場地費也不是一筆小數目了。白沒有動手,一定是念在我們這些老朋友的面子上。”
勞森認真聽大人講話,暗搓搓的想到:
難怪小甜心下手那么狠,原來是這樣考慮的。他真的好壞啊,和他比起來,我簡直就是無辜的小綿羊。
尼古拉突然轉移話題,問勞森,“那個叫江的華國小子斷了一根手指,提前出來了,你知道是誰干的嗎?”
“啊?他手指斷了?”
勞森假裝震驚,茫然道,“我不知道啊,我沒遇到他。”
尼古拉古怪說道,“不是你?”
勞森立刻回答,“當然不是。我的實力不如他。”
尼古拉頗感詫異道,“你小子還挺有自知之明?”
這時,勞森想起自己全力爆炎只轟下三根胸毛的事情,不免心里一陣后怕。
要不是鐘元及時將那個防御系墟能者一槍爆頭,他肯定兇多吉少……
這是一次驚險的教訓,意義非凡。
勞森認真說道,“我爺爺一直告訴我,戰斗前要正確判斷敵人的實力,隨便動手只有死路一條。”
勞倫斯面露異色,覺得孫子有了很大的變化。
尼古拉笑起來,贊賞道,“不錯不錯,是這個道理。干我們這行,動手就是必殺。呵呵,只斬一根手指,要么是傻蛋,要么實力遠勝過對方!”
“我了解葉奈芙,她沒有這種實力,所以只有可能是櫻花國的小子,或是胖子家的孩子了。”
唯獨沒有懷疑鐘元。
這孩子,又瘦又矮,還不喜歡吃東西,說不定跑個兩千米就暈倒。
很難想象他能一刀斬斷江無仇的手指。
勞森緊緊抿著嘴,心里偷著樂。
你們這些人太小看小甜心了!嘿嘿,我就不告訴你們!
唉,他以后不會再來了嗎?
只要我努力修煉,還能見到他吧……
勞森打開手機,看著一堆偷拍的照片怔怔出神。
而鐘元已經離開瀛洲山,去了思密國首都翰城。
那里有很多景點可以游覽。
殺人是順便的,觀光才是正事。你玩夠了再行動。
這是白先生的原話。
在鐘元的記憶中,父母從來沒有帶他出去旅游過。
只有他偶爾帶妹妹去上東市周邊的風景區游玩。兄妹也不敢去太遠的地方,更別說出國了。
如今白先生讓鐘元感受到了父親般的溫暖和關懷。
本來說好只玩半天,結果,竟然足足玩了兩天,終極祈愿早就恢復了,也不催促,一直耐心的陪伴著。
關系似乎更加親近起來了,就像真正的父子那樣。鐘元卻知道,這只是他一廂情愿的想法。
他對白先生的了解太少了,直到現在連對方真正的名字都不知道。
哪有這樣的父子?
夜幕降臨,白先生特地包下了極富盛名翰城塔觀賞夜景。
景觀燈全都開啟,衰落的城市粉飾太平,極力展現往日繁華。
鐘元站在塔頂,怔怔出神。
“你在想什么呢?”白先生走到身邊問道。
鐘元說道,“我在想,你為何這么照顧我。”
白先生說道,“當然是因為你值得。”
鐘元想了想,問道,“如果我失去了價值,你會拋棄我嗎?”
白先生哈哈一笑,說道,“你出生的時候,就已經決定了自身的價值,怎么可能突然失去價值?除非你死了,我會親手埋葬你。只要你還活著,我就不會拋棄你。”
鐘元小聲說道,“前提是,我服從你的安排,聽你的話?”
白先生察覺到他的異樣情緒,說道,“你還小,很多事情無法做出正確的判斷。我所做的一切只是引導你,并不是要控制你。”
“你想保護妹妹,沒問題,我替你達成。我還可以給你最大限度的自由,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但如果你去軍區,就不會擁有這么多。他們會把你安排的明明白白,給你灌輸服從就是天職的思想,讓你逐漸失去判斷能力。”
“他們畢竟掌控著大部分的資源,有時,我不得不借助他們的力量行事。”
白先生笑道,“我為你聯系了一所學校,過完暑假,你去上學吧。學校里很熱鬧,你可以交到很多新朋友。身份證已經幫你辦好了。”
他說著,從口袋里取出一張嶄新的身份證。
照片是鐘元的,名字卻是精心設計的假名。
鐘元微微瞪大了眼睛。
只見身份證上印著的名字赫然是:央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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