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慕寒念此,停下了手中的動作,開始打量沈鈺……
沈鈺站在船頭專心劃船,并未注意到楚慕寒看他的眼神有何不對勁。
顧禁倒是注意到了,眉宇間隱隱有了冷意。
蔡知府也注意到了,因為船小人多,加上他體重超載,船體吃水深,河水已經瘋狂的從破洞處涌了進來。
他怕死,只能認命的舀水。
結果一旁蹲著的恭親王倒好,剛開始還做做樣子,現在直接當起了甩手掌柜……
您當自己是來游山玩水呢?
蔡知府既不敢怒也不敢言,見水越積越多,只能一臉苦逼的使出吃奶的勁兒瘋狂舀水……
楚慕寒還在繼續想沈鈺的事。
沈鈺以前的確是個頭腦簡單的草包紈绔。
他伏低做小的奉承幾句,對方便傻乎乎的相信了他,任他玩弄于股掌之間。
可自從兩年前,他被顧禁推下荷塘險些淹死后,醒來便像是換了個人一般,不管走哪都刻意的避著他,還對他冷言譏諷。
更奇怪的是,沈鈺之前一直懷疑顧禁是他爹的野種,所以對顧禁動輒打罵羞辱,可自從那次醒來后,他對顧禁的態度便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顧禁對他的態度亦是微妙……
所以,此人會不會是顧禁安排的人假扮的?
還有,以前的沈鈺明明喜歡去逛青樓看美女,可如今卻與顧禁一個男人親密無間。
他只聽說過摔傷腦袋失去記憶的,還從未聽說過落水醒來后,性情大變喜歡男人的……
楚慕寒越想越覺得眼前的沈鈺有蹊蹺。
想要測試很簡單,原來沈鈺壓根不會水,若他掉下去……
船只很快便抵達了河面中央。
由于洪水洶涌,沈鈺和船家都不敢放松,不停的用船槳劃動著船只,讓船盡量平穩的停留著河中央的位置。
蔡知府已經累成了狗。
他感覺自己的兩條胳膊都快廢了,然卻絲毫不敢懈怠,因為船內的水一深,最先沉的就是他。
洪水如此兇猛,這要是掉下去,恐怕大羅神仙也難救。
他又不敢使喚某王爺幫忙……
顧禁也沒閑著,他一邊快速的打量河道情況,一邊注意著楚慕寒的動向,就怕他對哥哥下黑手。
楚慕寒不傻,如今他們同在一條船上,水勢又這般洶涌,若是少了沈鈺劃船,船家一人不一定能將他們安全的帶回岸上。
他雖然會游泳,卻也不敢保證能在這種情況下自救,所以他打算等船靠岸時……
若能證明眼前的沈鈺是假的,那真正的沈鈺又去了哪里呢?
莫非已經死于顧禁之手?還是被他藏在了哪里?
不管是什么,此事一旦揭發,顧禁便會徹底失去侯府的支持,還有可能會被侯府敵對。
屆時,他不費吹灰之力便能輕松解決顧禁這個障礙!
念此,他唇角不由勾起一抹笑意。
顧禁觀察完四周的情況后,心里大致有了普,故示意可以回去了。
蔡知府正要松口氣,便見原本只有兩指寬的船底破洞,被洶涌的河水又沖開了一道口子,大股的渾濁河水快速涌了進來。
他累的實在舀不動了,一抬眼皮便見某王爺像是想到了什么高興的事情,正在傻笑……
蔡知府見此,心里頭不由的窩火,懷疑眼前的恭親王是不是腦子不太好使?
這種生死關頭不出力,也不幫忙就罷了,還一個人偷樂,配上他那半邊淤青的黑眼圈,還真有點兒傻氣……
蔡知府暗想:這貨該不會是昨晚磕傻了吧?
可惜,他依舊不敢怒也不敢言。
然他堅持了一會兒便實在筋疲力盡舀不動了,故氣喘吁吁的癱坐下來罷工道:“下官,下官真的,不行了!”
沈鈺聞言,回頭看了他們一眼,蹙眉道:“再不舀水,我們都得淹死在河里。”
蔡知府氣喘吁吁的仿佛累成了狗:“下,下官,實在,是,沒力氣了。”
沈鈺見他已經廢了,又見水還在不斷的往船內涌,而某王爺卻蹲著一動不動,像是來賞景的一般,心里頭也有些窩火。
于是將手里的船槳塞給顧禁,然后上前朝對方的屁股直接踹了一腳……
楚慕寒:“?”
“這么大的水,恭親王莫非有自信能游上岸去?”沈鈺話未落音,船底的破洞再次被大水沖開一條縫隙。
再這么下去,不到半刻鐘便會沉船。
而且船里的水越積越多,已經有些劃不動了,天還在繼續下雨。
沈鈺見此直接拖著累癱的蔡知府,一屁股坐在了船底的破洞處……
這下子成功的堵住了大部分的水。
船尾已經淹了大半,蔡知府半截身子淹在水里,下意識的想要爬起身來,卻被沈鈺一腳用力的踩住了……
蔡知府:“?”
他好歹也是堂堂知府大人。
沈鈺面色冷漠:“還愣著作甚?舀啊!”
楚慕寒看了一眼波濤洶涌的河面,最后咬咬牙繼續舀起水來……
雖說,他從小在冷宮中遭受欺壓,也被不少人羞辱過,可他還從未覺得如此難堪,畢竟他的身份比沈鈺高,而且又是當著一介草民和小小知府的面。
念此,他低垂的眸光中閃過一抹冷鷙的怨毒……
水勢洶涌,好在顧禁聰明,看一眼便知道怎么劃船了。
沈鈺的法子也不錯,蔡知府身上的肉充分了發揮了他唯一的作用,不過還是有水不斷的浸進來,好在楚慕寒的動作夠快……
一行人總算有驚無險的抵達了岸邊。
大家正要松口氣,楚慕寒卻在沈鈺準備上岸時,想要趁機將人推下去。
然他還未出手碰到沈鈺,便敏銳的察覺到有什么東西朝著他攻擊而來。
他下意識的側身躲閃,船槳在半空中劃過一抹凌厲弧度,如冷劍一般從楚慕寒的耳側堪堪擦過,“咚”的一聲掉入了河水之中,很快便隨著奔涌的河水,徹底消失在了一片茫茫的水霧之中……
楚慕寒眸光一凜,正要發難便聽顧禁語氣比他更冷道:“劃累了,不小心脫了手,沒傷著恭親王吧?”
楚慕寒咬了咬牙,最后一聲不吭的上岸去了。
蔡知府:“??”
這小子到底什么來頭?竟然敢對堂堂恭親王如此不敬。更稀奇的是,恭親王竟然沒有責難于他。
然后便見顧禁一臉擔憂的上前扶住沈鈺道:“哥哥沒事吧?”
蔡知府:“???”
這兩人到底什么關系?他怎么眼瞅著不太對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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