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么？”
男人眸光狠狠一顫，強壓著的不可置信還是透露出了幾分。
他明顯踉蹌地走到周漓面前，扯住她的手臂，深深地盯著她。
過了半晌，裴言川艱難擠出幾個字，嗓音沙啞，道：“你還愛我嗎？”
周漓沒有回避，沒有退縮，安靜回視著他，“我還能愛你嗎？”
“如果以后還會發生那樣的事情，你會再次為了我的安危狠心推開我嗎？”
裴言川沉吟許久，才緩緩吐出一個字：
“會。”
即便他死了，他也會拼命護著她的安全。
聽到這個回答，周漓眸光一抖，卻也不覺意外，輕聲笑了一下。
“呵，我就知道……”
“即便那是最后一次機會呢？危急關頭，你還是選擇留我獨活嗎？”
裴言川垂著眼眸，薄唇輕抿起，沒有回答。
他知道周漓這話的意思，但他依舊以沉默代表了自己的態度。
即便再次發生那樣的事情，他還是會那樣選擇。
周漓明白了，往后退了兩步。
男人心尖一震，臉色驀地變得慘白起來，下意識地上前想去拉住她，“漓漓。”
周漓躲開了他的動作，靜靜地看著他，聲音涵蓋著幾分淡淡的寒涼：“可你想過嗎？你死的話，我又怎么活？”
裴言川張了張唇，一雙墨眸顏色深邃濃郁，一時不知道說什么。
周漓無聲嘆了口氣，淡聲道：“我知道你是為我好，可是你也把我的愛想的有點太輕了。”
或許有些人注定天生就有緣分吧，即使中途分開過，但最后還是會走在一起的。
無論怎么樣，也分不開他們，距離再遠又如何，只要心依舊堅定。
周漓在這一刻終于承認了自己的心，三年了，她都未能徹底將他放下，刻意遺忘也無法做到。
所以說，她又怎么能說不愛他就不愛他呢。
從來都做不到的啊，只是她一直在隱藏自己真實的心罷了……
裴言川臉色始終很是蒼白，看著她的臉，啞聲開口：“是我的錯，漓漓，你別放棄我好不好……”
周漓靜靜地注視了他片刻，最后在他越來越晦暗，逐漸失了亮光和希望幾近墜入深淵般的破敗眼神下，無奈嘆了口氣，緩緩出聲。
“我并未說過要放棄你。”
僅僅這一句話，就讓男人如刀割流血般的心瞬間起死回生。
“曾經，我確實想放棄你的，但是一年，兩年，三年，我依舊無法做到，所以，我嘗試著把你當成陌生人，但，時隔三年，你還是跟以前一樣，不放過我。
這段時日，我想了很多，或許你沒有意識到，可是，我自己心里很清楚，如果我要徹底放棄你的話，我就不會答應你的要求，也不會拖欠你人情，我只會跟你當場兩清。
所以，裴言川，你還覺得我放棄了你嗎？”
周漓不緊不慢地說完這一番話，情緒并無什么起伏，但只有她自己清楚，以她的性子，能說出隱藏了許久的心里話，用了她多大的勇氣。
女人垂在身側的手掌緊緊蜷起，心臟撲通跳著，靜靜等待著眼前人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