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鶴川此時此刻才終于深刻地明白,他當時到底做了什么。
“現在只要我閉上眼睛,好像還能看到你離開我的背影。”余薇又往后退了一步,“我已經看過你的背影太多次了,我真的不想再看了。”
余薇轉過身,打開門,不敢再去看他,她害怕自己再多看一眼就會心軟。
宴文洲回到別墅,就看到坐在客廳的沈美玲。
沈美玲動作優雅地喝了口茶水,“我說訂婚宴為什么非要辦得這么隆重,原來是有這么一出大戲要唱。”
宴文洲神情有些疲憊,“媽,我是受害者。”
“嘭!”
茶杯被丟在地上,沈美玲冷笑了一聲,“受害者?你當我跟你一樣蠢嗎?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把事情搞成這個樣子,你是想等著你爸把那個女人娶進門嗎?”
宴文洲看到掉在地上的茶杯,彎腰撿起。
沈美玲看著他顫抖的右手,冷下臉,“為了個余薇,你打亂了我所有的計劃!你爸把我在宴氏的人全都架空了,你讓我拿什么跟他斗?”
宴文洲把茶杯放到垃圾桶里,“媽,你想沒想過跟他離婚......”
“宴文洲!”沈美玲不敢置信地看著他,“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么?你忘了他是怎么對我們的?他有一天對你盡過父親的責任嗎?你不恨他嗎?”
當然恨。
如果不恨,他又怎么會走到今天?
“他們的婚禮定在春天,說明他已經做好了魚死網破的準備。”宴文洲看了沈美玲一眼,“其實......他對你的事情,并不是一無所知。”
沈美玲眸光一頓,“我的事還輪不到你來管!你還是想一想,怎么讓你奶奶把她手上的股份給你!”
宴文洲看著眼前的母親,明明她曾經也會對他笑得很溫柔。
他永遠也忘不了那一天,他在老宅聽到傭人們議論,父母又吵了架。
他害怕母親受欺負,偷偷地跑回家。
家里早就沒有了宴廷嵩的身影,只有滿地的狼藉,可見他們吵得多么不可開交。
他上了樓,走過樓梯拐角,卻聽到母親的聲音。
然后,他透過門縫,就看到在他童年充當父親角色的男人,把母親壓在床上。
那一瞬間,他覺得這個世界真是惡心透了。
他恨孫海權,一個身份那么低微的男人,憑什么那么對母親?
他更恨宴廷嵩,如果不是他的背叛,一切都不會是這個樣子。
他跑出了家,漫無目的地在街上走,后來跟人打架,碰到了文思雅,她向他伸出的手,就像是這個世界最后給他的一點善意。
......
余默很快幫余薇聯系好,余薇去了趟監獄見黎蕊。
黎蕊看到余薇,有些意外,“如果你是來嘲笑我的,大可不必。”
“你媽媽很擔心你。”
黎蕊冷笑了一聲,“你覺得,如果我真的是宋清荷的女兒,宴廷嵩會讓我坐牢嗎?”
余薇確實有過這個懷疑,宴廷嵩的私生女,不管她犯了多大的錯,宴廷嵩都有能力讓她不用坐牢。
黎蕊看著余薇,“每次跟我在一起的時候,你是不是都在心里嘲笑我就是個鄉巴佬?”
“我沒有。”余薇神色冷靜。
黎蕊目光不屑道:“你也不過是仗著自己長得好看,要不是宴文洲暗中幫你,你現在也不過就是一具尸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