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他剛剛拿到律師執照,在律師事務所工作了三個月,當時的他還不是現在的白阡,沒有背景,沒有海歸的經歷,更沒有人脈,在律師事務所,他只能當一個沒用的助理。余家出事的時候,沒有人要接這個單子,他是被迫的。所以一開始,白阡并沒有上心,甚至在沈華封找他的時候,他一心只想著以后能夠飛黃騰達,完全沒有考慮過自己當事人是不是無辜的。
直到……后來看到余煙晚滿身是血的坐在醫院,看到她那雙滿是絕望的眼睛,他那已經快要泯滅的良知,忽然就發了芽,之后便再也無法抑制地生長。
可當時的白阡,十分清楚沈華封的手段,若不順著他去做,不光是他,余煙晚也不會有好的結局。這些年,他一邊偷偷地幫余煙晚,一邊又不得不提沈華封做著沒良心的事情。
直到幾年前白阡出國,才徹底擺脫了沈華封的控制。
“白律師,不好意思,本來說好今天請你吃飯的,看來又得另外約時間了。”
“沒事,等下次有機會吧,正好,我還有個案子需要整理。有什么事情隨時聯系我。”
“好。”
白阡站在車旁,看著余煙晚上了那輛黑色的私家車,劍眉緊擰著,背在身后的雙手攥緊了拳頭,他必須盡快確定沈華封的下落,然后把他送走,越遠越好,最后這輩子都不要再回國。
車子越來越遠,白阡抬手推了一下眼鏡,再抬眸的時候,眼底原本的溫柔和良善已經被一抹詭異的寒光代替。他上了車,手機搜索了一個地址之后,便發動車子,不知朝哪里去了。
蘇氏集團。
余煙晚被周易帶到總裁辦的時候,蘇妄和唐禮都還在會議室。
她看了一眼蘇妄的辦公桌,然后轉頭看向一旁站著的周易,“你們家二爺呢?”
“二爺……在開會,夫人,您先坐一會兒。”
他咽了咽口水,這輩子從來沒對一個女人說過謊話,而且還是老板的女人。
余煙晚在辦公室坐著等了將近一個小時,興許是最近精神一直繃著,結果等蘇妄回來的時候,就看到沙發的一側蜷縮著一個人影,雖然頭發蓋住了她的側臉,他還是一眼就認出了那是她。
“夫……”
蘇妄抬手示意唐禮不要吵醒她,低聲道,“你先出去,通知云琦,十分鐘后的視頻會議改到晚上。等我消息。”
“可是,深市那邊……”
蘇妄皺了皺眉,“按我說的去做。”
“是,二爺,我這就去聯系云副總。”唐禮無奈的看了一眼靠在沙發上睡覺的余煙晚,微微搖了搖頭,二爺這輩子永遠都是冷靜自持,從未亂過方寸,可唯獨在夫人身上,他一遍遍打破自己的底線。
蘇妄小心翼翼地繞過茶幾,走到她的身側,然后彎腰,輕輕拂開披散在她臉上的長發,看著她那張熟悉的面孔,蘇妄忍不住伸手撫了上去,在指間觸碰到她的紅唇時,余煙晚忽然睜開眼,眼底閃過一絲慌亂,然后一把拍開他的手,冷聲道,“蘇先生,你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