豬八戒小說網 > 督公家的小仵作又要和離啦 > 第257章、挾顱換命
  如果有懂行的仵作,雖還沒著書來說男女頭骨的區別,怕也是不敢說魏公公死守之下,男女頭顱被人對調了吧。

  給尸骨做手腳的人,應該看過刑部尚書郭大人的《洗冤錄》,還專門給女性骸骨做了個“美黑”效果。

  因為《洗冤錄》上說“男子骨白、婦人骨黑。婦人生前出血如河水,故骨黑。如被毒藥骨黑,須仔細詳定。”

  然而不管男女,骨頭都是一樣的白。

  哪怕白的程度不同,也只是與骨頭密度、埋的環境、是否病變這些因素有關罷了,和性別沒關系。

  陳鳶自是討厭幕后黑手尸骨作假的,其他仵作因無能、因聰明離場,她若也為了自保說自己看不出來,那她就不配談夢想了。

  她的正義不該是只針對普通百姓犯案時才出現的。

  面上強權就退縮,那她還不如自我了斷算了。

  因此,陳鳶直面魏公公,學著從縣衙學來的幾分處事手段。

  監守自盜和監督不力的罪總是不同的,“魏公公日夜辛苦,為娘娘分憂,但耐不住耗子趁貓打盹兒偷香油。”

  聽出她話里的意思,魏公公變了臉色,“陳仵作,你什么意思?”

  陳鳶指著四副棺材里,材質最好那一副,“蕭先生說,這副棺材裝的蕭映秋尸骨,但尸骨項上頭顱,屬于成年男子。”

  她又一指,“這是蕭樂章的棺材,但尸骨項上頂著的頭顱,是女子的。”

  魏公公氣得聲音都變了調,“你說頭顱互換就互換了?《洗冤錄》有載,男子骨白,婦人骨黑。如果按你所說,把頭顱換回去,顏色就對不上了!”

  陳鳶心平氣和解釋,“魏公公,男女骸骨差別不在于顏色。盡信書不如無書,《洗冤錄》卷三驗骨篇有多處錯誤。”

  祠堂里的人在陳鳶說出頭顱被調換后就縮著脖子裝鵪鶉了,此刻聽她與魏公公唱反調不說,還直言否定刑部尚書的書,更是嚇得大氣都不敢出了。

  白縣尉拿眼去看廖志忠,也不知刑書大人去哪兒找來的缺根筋仵作,真是作死的一把好手。

  不管能不能破此案,這個陳仵作都沒有未來了。

  魏公公大怒,“陳仵作,你好大的口氣,刑部尚書其實你一個小小仵作能妄議的,他的書幫南離國破了許多案,更是獲得了圣上的贊許,你說他書里有錯,實乃大逆不道!”

  “來人,來把這個女人拖出去,按旨處置,阻撓破壞破案者,杖刑一百!”

  話音一落,堂外錦衣衛便涌進了祠堂。

  在魏公公喊人時,陳鳶就知道要遭。

  她雙手開工,扣著蕭樂章棺材里的頭顱和李氏頭顱的眼眶,抓起兩個頭顱急速往后一退。

  跟藺相如靠著柱子,舉著和氏璧威脅秦昭襄王一個姿勢,“你們敢抓我,我就把頭顱砸了,這可是寧妃娘娘生父生母的頭顱,若有損失,你們通通提頭回去復命吧!”

  這番變故,實在難料。

  廖志忠已經被嚇得心肌梗塞了,撫著胸口踉蹌著往后退,白縣尉嘆息著攙扶他,這就是舉薦錯人的下場啊!

  錦衣衛們平日里如何耀武揚威,此刻事關宮中貴人,他們也不敢亂來,紛紛扭頭去看魏公公。

  魏公公顫巍巍的伸手指著陳鳶,“你,你,你這個……”

  陳鳶作勢就要砸頭顱。

  “你要怎么樣!你到底要如何?”魏公公哪兒還敢指責陳鳶,若陳鳶當真在他逼迫下砸了寧妃雙親頭顱,他哪里還有命回宮。

  陳鳶,“魏公公,我是文明人,只想心平氣和的與你講道理。”

  魏公公使眼色,讓錦衣衛發暗器傷人,奪頭顱。

  錦衣衛卻回以無能為力的眼神,暗器是能傷人,但是沖過去的時間根本無法搶到頭顱,頭顱一砸,他們就完了。

  魏公公只好附和陳鳶,“好好好,我們坐下來好好講道理。”

  “實踐出真知,男女骸骨的不同,不以尸骨顏色來區分,你們接觸的骸骨少,所以誤信男子骨白婦人骨黑的言論,現場也沒那么多骸骨來讓你們做比對,這樣吧。”

  陳鳶想了想,“《洗冤錄》卷三驗骨篇有兩處十分明顯的錯誤,我指證了這兩處,你們就明白刑部尚書大人書上的言論不盡然全對了,既然他書上所說不全對,那我說的,你們只管征召大量骸骨來證實,我說的不對,你們要殺要剮悉聽尊便,我說的是對的,那寧妃娘娘家人骸骨還是得給我驗。”

  事到如今,半途退出對陳鳶才是不利的,只有她查完尸骨,以功抵過,才能逃過寧妃追究她不警雙親尸骨之責。

  只要她證明了自己能力,魏公公再生氣,也只能信她的本事,除非魏公公就是調換人頭的主謀。

  在場這么多人,不可能人人都是同一派系的。

  剛才錦衣衛進來時,陳鳶就發現有人并不想對她出手。

  媽耶,她只是想驗尸,出個正常的驗尸報告,都得堵上命。

  她可算體驗了一回小時候看少包時,每次主角都是頭頂頂著利劍查案的那種刺激感了。

  只是主角還有八賢王這些護體,她呢……她此刻也希望自己是言情小說女主,有個王爺來護著了,不然誰特么敢破這種案啊。

  別說破案了,指證一點問題都有生命危險。

  怪她太年輕。

  為了夢想,也得把不畏強權、不懼生死裝下去。

  這時,一個星眉劍目、氣宇軒昂的錦衣衛扶著腰間的繡春刀跨進了祠堂。

  他面容桀驁,不屑的掃了魏公公一眼,抬著下巴望著陳鳶,“那你說說,《洗冤錄》卷三驗骨篇有哪兩處錯處。”

  自打他進屋,錦衣衛皆恭敬的垂了一下頭,而魏公公也露出憋屈的眼神。

  果然,寧妃突然要給自家父親翻案這事兒不簡單。

  不過這也給她獲得了片刻喘息,夾縫求生的機會。

  這一篇的錯誤何止兩處,但不可能全部說出來一個個去查證,得找最容易證明的,陳鳶道,“這兩處很好辨認。”

  “卷三驗骨篇云:人有三百六十五節,按一年三百六十五日。此說法便是錯誤的,全身人骨一般有206塊,各族男女皆如此。”

  “書上又說:髑髏骨,男子自頂及耳并腦后共八片,蔡州人有九片。腦后橫一縫,當正直下至發際,別有一直縫;婦人只六片,腦后橫一縫,當正直下無縫。

  這一段里,有兩處錯誤。我們嶺南離金國甚遠,無法找蔡州人骸骨驗證,但我也要說蔡州人腦后也是八片,沒有多一片反骨,此法說是錯誤。

  我們能當場驗證的,是關腦后直縫說法。書中言,男子別有一直縫,女子無直縫,此說法錯誤,枕骨是一塊,一般沒有直縫。懇請各位大人現場驗證,現場尸骨太少,可以征召更多骸骨來驗證!屬下絕無虛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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