淌著水的洞穴里,一點也不溫暖。
段清瑤左看看右看看,看到不遠處還有一個前人留下的火堆,大喜過望。
作為醫生的她也有野外生存的經歷,哪怕是沒有火柴,生火對于她來說也并不困難。
“看你年紀輕輕,細皮嫩肉的,懂得東西還挺多!”
霍不修瞇著眼打量著段清瑤,治病救人,生火劈柴,做得有模有樣的。
霍不修忍不住想,若是自己身邊有這么一個小跟班,那得少操多少心。
“小兄弟,我叫什么?你若是沒有名字,我就給你取個名字。”
“我叫段青,青青河邊草的青!”
誰還沒有名字了?與其讓別人給自己取一個不好聽的名字,還不如自己給自己取一個。
“段青,我看你不像是京城人氏,是哪的?”
段清瑤愣了一下,這么長時間了,還從來沒有誰說她不像京城里的人。
沒想到胡子大叔一眼就看出來了!
“你怎么看出來我不是京城的?”
段清瑤好奇的問道。
“京城里的公子哥都文縐縐的,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可是你不一樣,你勤快,能干,不一樣!”
可是讓霍不修猜測段清瑤到底是哪里人,他一時之間還真的沒法判斷。
段清瑤抿嘴笑了笑,“你說的那是公子哥,我又不是公子哥,當然什么事情都得親力親為了!”
段清瑤雖然一笑而過,可是霍不修還是捕捉到了她眼底一閃而過的憂郁。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看來,這個小兄弟也是一個苦命人。
“你家幾口人?”
“你問這個干什么?”
段清瑤不吱聲。
“大半夜的,隨便聊聊,要不然,這時間怎么過?你是我的救命恩人,難道,我還能害你不成?”
段清瑤想了想也是,“兩口,就我和弟弟!”
其余的人,和她沒有半點關系。
至于君炎安,也算不上是她的家人吧?
當然不是,既然都離開了,從此以后自然便是陌路了。
“那和我差不多,你還好,還有一個弟弟,我呢,就我一個人!一人吃飽,全家不餓!”
胡子大叔裝作滿不在乎的揮了揮手,“其實這樣也好,無拘無束,自由自在的,對吧?”
真的是這樣嗎?
縱使大叔裝得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段清瑤還是從他閃爍的眼神里察覺到了些許難過。
“是挺好的,受了傷躺在這里等死,就算是死了變成一堆枯骨,也沒有人來收尸,是挺不錯的!”
霍不修沒想到段清瑤會這么說話,可是自己居然一點也不生氣,或許是因為,對方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所以無論對方說什么自己都不生氣?
“你這小兄弟,才剛夸你妙手仁心,怎么一張嘴就這么不饒人呢?”
“我說的是事實!你傷口怎么樣了?是不是很疼?”
拿人錢財,與人消災,既然已經收了對方的銀子,段清瑤就必須盡到自己的職責。
“還好!”
霍不修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傷口,能撿回一條命他已經偷笑了,這點疼又算得了什么。
“還說不疼,額頭都冒汗了!”
段清瑤一邊說著,一邊打開藥箱子。
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好在箱子里還有止疼片。
“這是什么?”
霍不修看著眼前圓圓的白色的小藥丸,就像是看新大陸一般好奇,說是藥吧,怎么看起來那么像糖果。
“讓你吃你就吃,哪來那么多廢話,我還能害你不成?”
“那顯然不可能,我的命可是你好不容易搶回來的,你又不是閑著沒事干!”
霍不修分析得頭頭是道。
“你的臉怎么了?”
一開始,段清瑤還以為胡子大叔這是在臉紅,可是為了給他吃藥,走進一看,這才發現不對勁。
“你不會是發燒了吧?”
話音未落,段清瑤已經伸出了手。
這才知道,胡子大叔燒得滾燙滾燙的!
“大叔,你發燒了,你不知道嗎?”
“難怪覺得腦袋迷迷糊糊的!”
霍不修笑了笑,一臉的不以為然。
“都燒成這樣了,你還笑得出來?”
段清瑤又是擔憂,又是心疼。
“這么燒下去可不行!你等著!”
段清瑤從藥箱里翻出了一個可以盛水的器皿,順著水滴的方向,深一腳,淺一腳的朝洞穴的深處走去。
等她再回來的時候,一只手捧著一碗干凈的水,一只手拿著一條干凈的紗布。
“你不說我也知道,這會你的頭一定很疼!”
“沒事,我能忍!”
哪怕已經燒迷糊了,霍不修嘴角還是噙著一抹若有若無的微笑,示意段清瑤不要擔心。
“你這人,讓你承認自己難受怎么這么難?”
說話間,段清瑤擰了一把紗布,將浸濕的紗布覆蓋在了霍不修的頭上。
冰冰涼涼的感覺瞬間讓霍不修覺得舒服不少,霍不修瞬間想起自己小時候生病的時候,他娘親也是這么衣不解帶的照顧自己。
“沒想到你一個男人還這么細心!”
段清瑤白了她一眼,心里默默的念叨了一句,你什么眼神,老娘明明是個女孩子!
“不照顧你還能怎么辦?難道還能眼睜睜的看著你病死?”
“你真是一個大好人,老天爺一定不會虧待你,你一定會娶到一個如花似玉的好媳婦!”
“省省吧,媳婦我不稀罕,老天爺要是有心的話,可以賞給我數不清的銀子,那樣我還會高興一些!”
段清瑤看到他吃力的睜著眼睛,心腸忍不住軟了下來,“你閉上眼睛休息一會,說不定一覺醒來,燒就退了!你放心,我不會不告而別的!”
聽到段清瑤的保證,霍不修終于放心的合上了眼睛。
“雪球,你也睡會吧!天亮了我們再出發!”
“喵嗚!”
雪球像是聽明白了段清瑤說的話,搖著尾巴走到段清瑤的身邊,在她的腳邊趴了下來。
“冷!”
段清瑤正打著盹的時候,突然聽到耳邊傳來了胡子大叔的聲音。
“冷!好冷!”
段清瑤拿起木棍,將火堆往大叔身邊挪了挪,可是他依舊冷得瑟瑟發抖。
這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