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蕭不會小覷任何人,從來都是以最大的惡意來揣測對方,所以,葉蕭不會給對方任何機會。
“早就知道了……”
神里玲奈幽幽一嘆,雙手交叉放在小腹上,蒼老的五官微微顫抖,隨即說道:“你不必離我這么遠,當初給寧長恭下禁制的時候,我遭到了反噬,終生失去了再度下禁制的能力,不然我當初想害你時,也就不用找別人給你下禁制,而是自己親自來了。”
“不過……現在想想才知道,當初想對你下手的想法有多可笑,解決掉太古眠龍的人,其實是你,而不是魚心兒吧?呵呵……連太古眠龍都能解決,看來你在陰陽術上的造詣,已經可以比肩安倍晴明了。”
“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聞言,葉蕭眉頭微微一挑。
寧長恭,正是寧瘸子的名字。
“你沒有資格提他的名字,你不配。”
葉蕭淡淡道。
“呵呵,我確實不配,但看在我即將死去的份上,倒也不用對將死之人這么苛刻吧?”
神里玲奈緩緩一嘆,淡淡道:“活了這么久,唯有在東京警署的這幾天,才讓我想明白了。”
“當初……悔不該去招惹寧長恭,現在想想,所有的一切都是輪回,我該受這報應。”
神里玲奈知道,葉蕭之所以會讓人保釋出來自己,就是想親自來報仇。
她可不覺得,葉蕭會放過自己。
活了這么大歲數,神里玲奈的想法可沒那么甜。
“不,你不一定會死。”
葉蕭沉默片刻,隨即淡淡一笑,道:“讓你死了,未免有點太過便宜你,講講當初的經過吧,講清楚了,我可以讓你活的稍微自在一點,但無論如何,我都不會殺了你。”
“你活著,寧瘸子才能好好活著,他需要這股仇恨。”
葉蕭面無表情,但說的全都是實話。
寧瘸子心中有死意,葉蕭一開始就看出來了。
若不是天心閣有難,寧瘸子不忍心看到葉蕭過的這么苦,甘心留在天心閣的話,哪怕寧瘸子的修為恢復,他也不會再想活著。
在最意氣風發的時候被鎖住了修為,足足三十年的時間,這段經歷,毀掉了寧瘸子的摯愛,毀掉了寧瘸子的家庭,毀掉了寧瘸子的道心。
所以,葉蕭寧愿把寧瘸子拖進天心閣這座泥潭,讓寧瘸子有事做,哪怕寧瘸子會因此受到危險,葉蕭也這樣做了。
如果不這樣做,葉蕭絲毫不懷疑,在將來的某一天,會突然傳來寧瘸子的死訊。
寧瘸子在看開之前,需要讓神里玲奈活著。
仇恨可以讓一個人變得面目可憎,但也能讓一個人好好活著。
但對于寧瘸子來說,讓他就這么痛痛快快的死了,或許才是真正的解脫。
葉蕭的這種行為,有些自私了。
可對方是寧瘸子,是那個在葉蕭落難時救過他的老人,葉蕭真的做不到看著對方去死。
自私就自私吧,葉蕭心甘情愿。
“呵呵……原來是這樣。”
葉蕭的話很直白,直白到讓神里玲奈不知道該用什么樣的語氣回復對方,沉默片刻后說道。
“你還有五分鐘的時間,說說吧,當時的經過。”
葉蕭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時間,深邃的眼眸中掠過一抹冷冽,“奉勸你一句,你接下來的回答,將會直接影響到你接下來的生活,會是水深火熱,還是孤獨終老。”
“……這兩個選項的意思,似乎都差不多。”
神里玲奈扯了扯嘴角,平靜的心境被打破,久違的升起了一股恐懼。
活了這么大歲數,神里玲奈自認能夠看淡生死,不會被世間的任何事物干擾到自己的心境。
可此時,在葉蕭這個年輕人的面前,神里玲奈怕了。
是的。
面對這個論年紀,足以當她孫子的年輕人,神里玲奈害怕了。
葉蕭并沒有威脅她,也沒有故意裝出來一副很兇狠的樣子,僅僅只是平平淡淡的語氣,卻嚇到了神里玲奈這個曾經身居高位,看淡了生死的老人。
“你沒得選,所以,說吧。”
葉蕭提醒一句,道:“對了,我的耐心并不多,你盡量講快一點。”
“……好。”
神里玲奈苦笑一聲,也不敢拖沓,將當年的經過原原本本的講了出來。
三十多年前,神里玲奈在當時還是神里家的家主,在東瀛是名副其實的頂層大人物。
俾睨天下,說一不二,無人敢去招惹神里玲奈。
就在神里家最鼎盛,最如日中天的時候,寧瘸子來了。
當初的寧瘸子,是自己的全盛之期,打遍華夏沒有敵手,正是最意氣風發的時候。
但苦于已經找不到對手了,所以無聊之下,買了張機票,只身來到東瀛旅游,機緣巧合之下,遇到了一位在神里家當保潔的女人。
雖然女人的地位不高,但長相很清秀,為人也很溫柔,一向醉心武學,從未談過戀愛的寧瘸子,就這么墜入了愛河。
但好景不長,每當美好的事物來臨時,總會發生意外。
女人死了,死在了神里家,死在了和寧瘸子決定回國結婚的前一晚。
被神里玲奈的兒子,喝醉酒后奸殺了。
寧瘸子悲痛欲絕,得知消息后,來到神里家想要討個說法,卻得知神里玲奈的兒子,本該坐牢的他,卻被神里家保釋了出來。
一點事情都沒有,反而繼續在東瀛作威作福。
這一切,都是神里玲奈在背后為他撐腰。
寧瘸子花錢買通了神里家的人,這才知道了事情的全部經過。
頓時,原本想讓對方受到律法制裁的寧瘸子,轉變了自己的想法。
他怒了。
天子一怒,伏尸百萬。
巔峰時期的寧瘸子,放眼整個東瀛,都沒有人比他的修為更高。
寧瘸子,就這么打上了神里家。
不問緣由,也不問事情經過。
寧瘸子只有一個想法,讓那個混蛋給自己的妻子陪葬。
人命,必須要用人命來償。
當時的神里家,最強者不過真武境,怎么可能會是煉氣期高手的對手?
整個神里家都快被殺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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