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望無際的大片水田,映照天空中的藍天白云。
大批農人猶如勤勞的工蜂一般,埋首田間地頭,搶季節播種秧苗,等待來年收獲的喜悅。
“外公/主母大人的高堂在哪?”
被牧戶青年一路帶至此地的主仆二人,皆有些納悶。
“會長,會長老頭,你大外孫來看你來了。”
只見,那青年雙掌交叉在嘴邊,作喇叭狀,大聲吶喊道。
或許還嫌不夠似的,又聲嘶力竭地連續呼喚數遍。
忙碌的農戶們,或許是習慣了,竟無一人偷閑觀望。
“瞎嚷嚷什么,震得老頭我耳朵都快聾了。”
距離幾人只有三五米遠的稻田里,一位皮膚黝黑,其貌不揚的田間老農抬起頭,不緊不慢地爬到邊緣的硬化道路。
頭戴遮陽斗笠,身穿破洞布衣,腳踩草鞋,滿是泥濘的粗壯雙腿,手中拎著依然滴水的兩捆秧苗......
這等裝扮,幾乎是鄉野老農的標配,屬于扔到茫茫人群中絕對認不出來的那種,確定這位是大陸農會總會會長?
星羅帝國,坐落在金屬之都的鐵匠協會總部,會長樓高,大陸三大宗師神匠之一,哪一次出行不是前呼后擁的。
時良嘴巴長大,一時有些看呆。
“怎么,覺得我不像農會會長嗎?”
“那你覺得一會之長應該長的什么模樣?”
老農似乎瞧出時良的困惑,一邊捶著背緩解肌肉酸痛,一邊微笑反問,旋即半是解釋,半是回憶地感慨道,
“農會不比南大陸的鐵匠協會那般富庶,是個窮苦大眾報團取暖的行業協會,協會會長也非作威作福的貴族老爺。”
“而是帶領大家伙爭取合法權益,討要公道的領頭人,妥妥的苦差事,想當年農會換屆,師兄弟們個個面露苦色。”
“最后還是老師強行指定的我,跟找人頂罪坐牢似的。”
回憶起這些,老農就不由搖頭失笑。
“那您現在回味過來,可曾領會令師當年深意?”
時良好奇發問。
“領會個屁,這受罪的破位置誰愛坐誰坐。”
老人當場爆了個粗口,調侃道,“小子,你來如何?”
“晚輩可不會種地,當不了農會會長。”
頭號馬仔嚇了一大跳,把那注了水的腦袋直搖。
“哈哈,騙你的。”
“頂包的笨蛋我早就找好了,喏,我兒子。”
神情自得的老人說著,揚手一指田間地頭。
不遠處,一位身材高大,赤裸雙膊的中年漢子,同樣是鄉野農戶模樣,剛剛插秧,汗珠滾落,滿身泥濘地走上岸邊。
——
“舅舅。”
李未然不顧污穢,很是高興地上前與揚起雙臂的中年男人擁抱,這是娘親一母同胞的嫡親大兄。
小時候,時常與外公一道,前往影族探望。
記憶中,兩人打扮異常樸素低調,攜帶的也多是農作物。
雖說談吐有度,很有修養,可哪里又能瞧出父子二人是大陸農業協會的現任會長,和下任會長?
“嗯,來了。”
素來沉默寡言的中年男人,惜字如金。
李未然不以為然,只覺親人久別重逢的喜悅。
“未然小子,你可算愿意來看我這位糟老頭子啦。”
“你六歲那年,老頭我裝病,都沒能把你騙來。”
外公史思勰走了過來,拍了拍前者愈發寬闊的肩膀。
李未然今年12歲。
說來也是,六年前就是八十級魂斗羅的史思勰,雖說沒有多少戰斗能力,可在魂力加持下,身體素質遠超常人。
好好的,又怎么會突生惡疾,引得娘親前往探視。
“外公你可冤枉我了。”
“這幾年,我每一年都想來一次天斗。”
“可娘親要么說你外出尋找稻苗,要么說你遠赴大陸北端尋找畜牧良種,整日不見人影,反正就是不在索托城。”
李未然聽罷,不由叫屈道。
“哈哈哈,忙是忙了點。”
史思勰老人自知理虧,輕咳一聲,連忙轉移話題,“這小子是你的追隨者?怎么看起來不大聰明的樣子。”
“笨的好使喚,聰明的容易自作主張。”
“啊對,對對對,你舅舅也是這樣的笨蛋。”
一對祖孫相擁著往住宅區走去,竊竊私語。
“他們在說什么?好像提及我了。”
反應慢一拍的頭號馬仔,怔怔發問。
“沒有沒有,他們在談論天氣。”
“爹,走,回家,要開飯了。”
放牧羊群的青年人,隨口敷衍。
好嘛,原來這位是史思勰老人的大孫,怪不得敢“會長老頭”、“會長老頭”地直叫喚。
還以為是不畏權貴的魂師天才,協會精英呢。
算了,關我什么事,開飯了,干飯干飯。
滿腦子都是干飯意識的時良,頓時將一切拋之腦后,高高興興地隨著眾人去了。
——
即便是招待跨國探親的大外孫,這頓飯也很顯樸素。
香椿炒蛋,油燜茄子,干鍋豆腐,以及臨時加上去的三兩個時蔬小炒,也就是尋常魂師家庭的水平,不見奢華。
不過,眾人倒是吃得津津有味,無一抱怨。
茶足飯飽,老人單獨將李未然叫至一間隔音極好的靜室。
現場觀察完外孫變異的鐮刀武魂后,老人不滿地嘟囔道,“與老夫一樣,覺醒鐮刀武魂,體內又流著一半阿玉的血。”
“要我說,未然小子應該改姓史才對,我史家血脈。”
當然,改姓這話他是不敢在影族老家主面前提及的,怕挨揍,畢竟同為魂斗羅,雙方戰力根本不可同日而語。
“小未然,你的武魂當中應當注入過一絲神力吧?”
史思勰沉吟片刻,突然說道。
“外公你怎么知道?”
李未然撓了撓頭,面露訝然之色。
他的戰鐮,的確從傳承血石中,吸納過一絲死亡神力。
上古冥神活躍的年代,早已不可考據。
他只知這位出身寒微的古代魂師,為了成神,雄心勃勃地一手創建冥神教會,吸納教徒,凝聚信仰,點燃神火。
隱身幕后,謀劃了不知道多少個甲子。
如永恒烈陽般冉冉升起,驅趕十方黑暗。
縱橫漫長歲月,又如急劇劃破天際的彗星般隕落。
最終,給自己留下部分遺澤。
受限于傳承緣故,即便大陸七大魂師家族也鮮有知曉成神秘辛,乃至窺出端倪,戰鐮正在朝著神器轉化。
“因為......”
一直不顯山不露水的史思勰老人,突然間,意味難明地嘆息道:“因為我農會也曾經試圖造過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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