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霆煜每說一個字，都要抽一口冷氣，肺里面都好像要被凍住了，他能感覺到體溫在流失。
遲鈍的痛感也在此時襲來，霍霆煜終是支撐不住，倒了下來。
血，染紅了身下。
“大少！你別說話了，我馬上送你去醫院！”龍宇鋼鐵般的硬漢，這時也急得掉眼淚。
他憤恨地瞪著慕初夏，死死咬牙，卻最終還是什么也沒說。
慕初夏還保持著舉槍的姿勢，臉上瘋狂的表情未退，她怔怔地望著霍霆煜的襯衫被血染成了紅色，還在汩汩往外冒血。
此時，她的臉比霍霆煜還要白，眼里的絕望絲毫不減，反而蔓延成災。
龍宇知道沒時間耽擱了，他必須馬上送霍霆煜去醫院。
“初初？”可是霍霆煜卻死死盯著慕初夏，像是在等她的一個回答。龍宇都要急瘋了。
天上雷聲滾滾，慕初夏的心一片荒蕪。
大胡子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事，一時間手足無措，不知道該幫誰好。
楚書明在霍霆煜中槍的那一瞬間，就和黑豹離開了。
他來這一趟的目的已經達成，再不走，他怕龍宇發起瘋來，會拿他開刀。
霍霆煜身邊的人，一個比一個瘋！
彼時，慕初夏雙手緩緩垂下，方才瘋狂的眼神再一次被絕望覆蓋，她笑了，解氣嗎？當然是解氣的！
可是她笑著笑著，就哭了，她將手里的槍扔給了龍宇，她已經不需要了。
慕初夏捂住了臉，哭得泣不成聲。
“初初，你是在為我哭嗎？”霍霆煜嘴角流出了血，卻還是盯著慕初夏，不讓龍宇碰他。
慕初夏沒有說話，她不知道該怎樣形容她此時的心情，釋然嗎？解脫嗎？
應該有吧。
可為什么她明明報了仇，卻還是這么難過？
“初初，我要死了，你開心嗎？”霍霆煜想笑，可是生命在流逝，他竟連笑一下都困難。
慕初夏聽到霍霆煜的話，卻是放下了捂著臉的手，她怔怔望著霍霆煜慘敗的臉。
他說他要死了，問她開心嗎？
不！她不開心！
有什么落在了她臉上，慕初夏仰頭看向烏云密布的天空，才發現下雨了，雨點正好砸在她臉上。
雷聲響了那么久，大雨終于下了下來。
慕初夏恍惚了那么一瞬，對著霍霆煜笑著說道：“霍霆煜，從此以后，我們兩清了！”
說完這句話，慕初夏眼前忽然一陣天旋地轉，轟一聲，她倒在了地上。
“妹子！”
最后的記憶里，慕初夏只聽見大胡子焦急的呼喊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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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醫院。
慕初夏昏迷了三天，她是在醫院醒來的，醒來時，身邊只有大胡子在陪著。
“妹子，好一點沒？”大胡子雖然人長的粗獷，實際上很細心，見慕初夏醒來，他立刻端來一杯水遞給她。
“我為什么會在這里？”慕初夏頭很疼，她想接水杯，手卻抖的厲害，一開口，才發現嗓音嘶啞。
“我給你找根吸管。”大胡子將水杯放下，轉身出去了，片刻回轉，將一根吸管插在水杯里，再次遞到慕初夏嘴邊。
慕初夏就著吸管喝了幾口水，再一次抬眸問大胡子，“我怎么會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