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要跟我說對不起？”慕初夏嘴唇都忍不住顫抖起來，滿臉驚慌失措的表情。
她不想問的，也明白自己不該問，可她就是不自覺地脫口而出。
慕永泰沉默了下，有些愧疚地說道：“是我對不起你，將你卷入我和霍家的恩怨中來。”
“什么意思？”聞言，慕初夏心臟咯噔一沉，一種不好的感覺在心頭蔓延，她美眸里閃過恐懼，“爸爸，你到底想說什么？”
慕永泰抬頭，目光深沉，他緩緩說道：“不知道霍霆煜有沒有告訴你，其實，他是來找我報仇的。”
慕初夏咬著嘴唇不說話，慕永泰就明白，她知道這件事。
“所以，爸爸和霍霆煜之間到底結了什么仇？”
問這話時，慕初夏心里開始不安，好像有什么重要的線索，她沒能抓住。
慕永泰說道：“我曾經是霍家龍閣的閣主，大概在二十多年前，霍家發生了一些事，我無法再在霍家待下去，便離開了霍家，隱姓埋名，輾轉多地，最終來到了寧城。”
“至于我和霍霆煜之間結下的仇——”
慕永泰臉上的表情忽然變了，冷厲的眼睛里，仿佛閃過什么情緒。
“我背叛了一個人，還拿走了她最重要的東西，霍霆煜，是來為她報仇的！”慕永泰的語氣忽然變得壓抑，眼底隱隱透著一絲隱忍。
慕初夏卻是一陣恍惚，“所以，霍霆煜那么瘋狂地針對慕家，針對爸爸，不惜一切也要讓慕家破產，讓我名聲掃地——”
“都是為了報復我！”慕永泰閉上了眼睛。
“那我呢？我在其中，又是擔任了什么角色？”慕初夏幾乎要站不穩。
她喉頭忽然像是哽住了，一個可怕的念頭閃過腦海。
慕永泰先是沉默的盯著慕初夏，半晌才開口：“夏夏，是我太自信，以為霍霆煜并沒有認出我，否則的話，我肯定不會讓你接近他！”
其實慕永泰沒有說出來的是，他私心里希望慕初夏的美貌和靈動能吸引住霍霆煜，如果霍霆煜愛上了慕初夏，那么對他來說，是極為有利的。
然而他失策了，他忽視了霍霆煜恨他的程度，也高估了慕初夏的魅力。
“夏夏，是爸爸害了你！”
“不！”慕初夏突然捂住腦袋，腦海里有什么東西要噴薄而出。
慕永泰知道，以慕初夏的聰明，她一定是聽明白了他的意思。
慕初夏確實聽明白了，原來霍霆煜的報復從來都不是針對她，也不是因為她一直以來認為的那樣，是她愛上了他，才引狼入室，害了慕家，害了爸爸，也害了她自己。
而是，霍霆煜本就是為慕家而來，或者說，是為了找慕永泰報仇而來。
她不過是霍霆煜一系列報復手段里，最蠢，也是最慘的那一個！
因為她是真的愛上了他！
慕初夏彎著腰，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心臟像是被鋒利的匕首狠狠刺穿，一股強烈的窒息感襲來，讓她無法呼吸。
慕初夏不知道慕永泰是什么時候離開了，等她回過神，看到的就是霍霆煜布滿了焦急與擔憂的俊臉。
“初初，你怎么樣？”他的聲音好像離的很近，又好像離的很遠。
慕初夏推開了他，走了出去，她心里好亂，不知道自己該用什么樣的心理再去面對霍霆煜。
她最后的記憶里，是天上一輪血色的殘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