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雙易和夢卿經就在藏書館住了下來。
他們住在二樓,因為一樓已經被樂不思蜀的念之安占領了。
第二日清晨,在念之安的監督下,冷雙易又把天書往上抱了一個臺階,之后便和夢卿經一起問天。
冷雙易忐忑地問了醉姑在哪里,拿著叩天石往天書上敲了兩下。
天書立刻有了反應。
水幕白光閃過,天書上立刻顯出一個畫面。
一只曲線優美的小腿,皮膚潔白無暇,肌肉緊繃看起來很有力量。
赤著的小腳前端,五個肉肉的腳趾十分可愛,腳尖繃直向正往一只綠色靴子里伸,似乎是剛起床穿鞋的模樣。
最引人矚目的,是細細的腳踝上掛著一根腳鏈,腳鏈上是幾顆冷雙易極為眼熟的石撲狼狼牙。
整個扶天界中,冷雙易唯一見過石撲狼的地方,就是罪孽大陸。
這是當年柳順石給醉姑準備的見面禮!
所以,這肯定就是醉姑!
冷雙易眼里很快蓄滿熱淚,當年那個愛咧著嘴笑的小姑娘,已經長成大姑娘了。
而且,看這綠色鞋子的華麗程度,可以推測她過得還不錯。
太好了,太好了。
這么多年,終于有了一絲醉姑的消息。
雖然天書上只出現了醉姑的一只腳,根本沒顯露她的位置,冷雙易依舊感覺十分滿足,目光和藹又親切。
“這……這就是……咱妹?”
夢卿經眼巴巴地看著,恨不得流口水。
冷雙易扭頭看到他的神情,立刻捂住他的眼睛,“不許看!這是我的妹妹,石哥的親妹妹,你倆還沒見面,不許亂認妹妹。”
天書上的畫面漸漸消失,冷雙易松開夢卿經,直接席地而坐,靠著墻嘴角忍不住上揚。
“咱……醉姑肯定很好看。”夢卿經的心情被他帶動得也很開心。
“那是!”
冷雙易傲嬌地答道,眉毛上揚極其興奮。
過了一會兒,他的心情又慢慢消沉下來,搖頭道:“唉,可惜沒有顯出醉姑的臉,萬一哪天她出現在我面前,我都認不出來咋辦?”
“是啊。總不能挨個扒人家女修的裙子看腳踝吧。”夢卿經跟著撓撓頭。
兩人對視一眼,齊齊打了個寒戰。
扶天界的女修,是絕對不能惹的存在。
凡是你平時能見到的,要么戰力爆燃,要么修為奇高,要么后臺超硬。
他們要是敢這樣做,一定會被扒了皮抽了筋當街示眾。
禁冰已經好幾分鐘沒說話了,心里癢得難受,趁機開口道:“這簡單啊,明天再問一次,不行就后天再問一次,一次一次問,總能等到天書大發慈悲露出全臉的時候……”
這……倒也是個辦法。
等到第二天早上,冷雙易忐忑地再問了同樣的問題,天書卻又不動了。
“怎么沒動靜?”
夢卿經用手指碰碰天書,“不會一天一次的機會就這么浪費了吧?”
冷雙易沉著臉,扭頭往樓下走。
念之安正在湯池里泡湯,上半身赤裸著,在薄紗后面隱隱綽綽。
“哼哼,舉一隅不以三隅反,則不復也。”
他雙臂展開,放在浴池沿上,悠哉悠哉地享受著升騰的熱氣,扭頭看了外面站著的兩人,神情有些不耐煩。
“天書未歸位時,相同的問題相同的人不能問第二次。不過剛才那次不算,今日還能問一次,趕緊走吧。”
兩人又風風火火地往樓上跑,禁冰和莫洛在后面緊緊跟著。
冷雙易跑到天書前,拿著叩天石把氣喘勻,看了夢卿經一眼。
夢卿經點點頭,“問問解春秋啊。”
“請問解春秋現在正在何處?”
冷雙易對著叩天石念叨一句,想了想又補充道:“要全身。”
叩天石再次扣擊天書,天書起了反應。
冷雙易和夢卿經一齊探頭湊過去,不約而同皺起眉頭。
天書上顯著一個人影,全身是全身,可全身都被一只黑色的斗篷包裹著,還是側身正在奔跑模樣,根本看不出來是誰。
但根據天書前幾次的準確性,應該是解春秋沒錯了。
夢卿經:“他為什么這樣穿?”
冷雙易搖搖頭:“看起來是在荒郊野外,而且現在這時辰,他肯定在忙什么事情。”
“荒郊野外?那他是要去哪里啊?”夢卿經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不知道。”
黑色披風下,身材也看不到,冷雙易只能根據以往對解春秋的印象,來想想他現在的正面模樣。
沒看到解春秋的臉,冷雙易一天都郁郁寡歡。
第二日,冷雙易再次拿起叩天石,夢卿經插嘴道:“要穿少點的。”
冷雙易點點頭,“請問周眥現在在哪里?要……要穿少點的。”
“叩叩。”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天書上顯示的畫面,讓冷雙易和夢卿經兩人忍不住大聲尖叫。
畫面上除了周眥,還有小藍。
兩人上半身在被子外面,赤裸的身體緊緊貼在一起,正擁吻地如膠似漆。
這踏馬地穿得也太少了吧。
冷雙易和夢卿經下意識回頭飛下臺階,臉頰燥熱難耐,羞愧地不知怎么辦才好。
兩人各自面向一邊,不敢對視,心里不約而同罵著自己,罵自己為什么非要加一句要穿少點的。
冷雙易脖子耳朵全紅了,想著等找到周眥,一定要跟他好好道歉,可又想著不說還好,說出來更讓人尷尬,最好不要道歉。
兩種觀點互相搏斗時,冷雙易眼睛四處瞟著,發現臺階上,禁冰竟然還立在天書前,津津有味地看著上面的畫面。
“禁冰!”
他吼了一聲,禁冰卻依舊一動不動,干脆直接揮手將禁冰收入體內,下了禁制。
夢卿經慢慢走過來,臉上紅暈未消,“小易,這……這其實是好事啊。他倆還挺安全……是吧?”
“額……嗯。”
冷雙易點點頭,右手不自覺地摸了摸自己的儲物袋。
在他的儲物袋中,一直保存著一條天地之靈,隨時準備見到二人給小藍服下,將她身體的隱患徹底治好。
有時候,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兩人尷尬地回到一樓,被念之安好一頓批評,說他們實在太吵了。
“問題問完了嗎?問完了趕緊走吧。”
念之安神情尤為煩躁。
他向來喜靜,凡是有妖獸靠近藏書館,都是要噤聲的。
這么神奇的天書在這兒,冷雙易和夢卿經當然不愿意走。
接下來的幾天,冷雙易又依次問了聞罪孽大陸的幾個親人,看到他們都還安好,尤其是看到扎著兩根辮子擼智兔的善姑,他臉上的笑容就沒斷過。
不知道柳順石和善姑是怎么喂養的,當年那巴掌大小的智兔幼崽,此時已經長到成年男子大小。
小小的善姑靠在它的身上,更顯得嬌小玲瓏。
兩人不準備逃跑,因此一天天大部分時間都在藏書館里呆著,每天都要被念之安催著離開,兩人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就當沒聽見。
來到五樓繪符室,兩人更不愿意走了。
念之安不知活了多少年,又有天書的加持,在符道上造詣頗深。
五樓繪符室里,到處是功能新鮮,符文特殊,思路嶄新或經典的符文。
冷雙易進了這里,仿佛進了一個藏寶庫。
每天都沉迷于各種符咒,在符道上的進步一日千里。
尤其是解決了他和夢卿經心心念念的終極大符咒上的一些隱患和將來可能出現的問題。
他一聲一聲驚嘆,不時醍醐灌頂般的歡呼,擾得念之安苦不堪言。
念之安沒有想著布置一個隔音禁制,反而在數次說教后,決定曲線救國。
這日,念之安看著冷雙易把天書往上又抱了一個臺階后,就迫不及待地往五樓繪符室跑,伸出胳膊攔下了他。
“你可知道,這天書知曉時間一切的意思?意思是,他不僅知道活人的事,還知道故去之人的事。”
看著念之安誘惑的眼神,冷雙易眼神亮了一瞬間,又瞬間熄滅。
“知道就知道唄,也就一張圖像,除了看看那人好不好,還有什么可看的。”
冷雙易抽抽嘴角,一個故去的人,根本沒必要看他的近況啊。
“非也非也。”
念之安拿出折扇扇了扇,“天書知曉時間的一切,對于你的問題回答得十分簡單,是因為你問的都是活人。活人受天地規則保護,它也不敢泄露太多天機。”
冷雙易的心,仿佛突然被重錘砸了一下,他喉結動了動,試探著問道:“那要是問故去的人……”
“問故去的人,凡是能說的,天書會把那人的所有生平,展示給你。”
念之安揚起嘴角,眼神十分自信。
冷雙易的脖子慢慢轉動,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天書。
此時,石頭材質的天書,仿佛籠罩著圣潔的光芒。
除了尋找醉姑周眥他們,冷雙易身上還有別的責任——調查清楚當年冷家滅族之事。
二叔冷傲軒口口聲聲告訴他,他還小,只要盡力而為即可,不必強求。
因此這些年,有關家仇之事,他絲毫沒有進展。
如今,他真的等到機會了。
他握緊拳頭,慢慢走上臺階,一階又一階,走到天書前,他的腳步十分沉重。
夢卿經跟在后面,把叩天石遞給他。
念之安得意地搖搖扇子下了樓。
一個人必然有牽掛著的故去的人,而天書要完整展示一個人的生平,至少幾天時間。
等他們把天書歸位,我立刻將他們掃地出門。
念之安打定主意,抽出魚竿開始釣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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