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哈撒腿就跑,卻還是被妖王的枝條追上,困住后蹄抓了起來。
眾人嚇了一跳,紛紛走出屋子,想看究竟發生了什么。
妖王皺著眉頭把枝條拉回來,仔細觀察這凌哈的金毛小狗模樣,越看眉頭皺得越緊。
這走狗身上是什么?
怎么感覺什么在隱隱呼喚著自己?
凌哈驚恐地狂吠不止,看到冷雙易出來,立刻切換成人語,“冷雙易,救我!快救我!看在解春秋和周藍的面子上,救我啊——”
冷雙易冷不丁聽到久違的熟悉的名字,渾身一震,想也不想就朝這里走,嘴里還說道:“姑父,放開小哈可以嗎?”
“它……它沒犯什么錯吧?”
他腦子里想了想,一向調皮的凌哈這回到了這里十分乖巧,似乎沒惹出什么事情。
難道是凌哈以前跟妖族有過節。
“冤家宜解不宜結,是有什么誤會嗎?”
妖后也走過來打圓場,眼睛在妖王,冷雙易和中間的凌哈之間來回逡巡,
妖王眼睛仔細看著走狗身上的每一處,一邊搖頭一邊說:“它身上不對勁兒,很不對勁兒。”
凌哈渾身僵硬地仿佛一塊木頭,任由妖王的枝條把自己翻過來倒過去檢查。
過了好一會兒,眾人面面相覷時,妖王終于拍拍腦袋說道:“我想起來了!走狗一族受到神的詛咒,不是生下來就沒有腿嗎?它這四條腿兒,哪來的?”
凌哈渾身抖了下,眼睛急速眨幾下,繼續不說話。
“它身上有我的東西!”妖王十分肯定地說道,一條細細的枝條探向凌哈的嘴巴,想要進體內尋找一番。
凌哈一看,這怎么了得,想也不想就化成一團金光急速飛向遠處。
妖王看著這金光,身上的移形換影術立刻消失,渾身長得越來越高,根須從雪層里拔出來團成兩條腿,朝凌哈追去。
嘴里還大喊著:“走狗你踏馬地竟然敢偷我的月亮?把我的月亮還給我!”
“誰偷了?我是借!我是借!”
金光傳出一道聲音,眨眼就要越過雪山逃之夭夭,卻“咚”地一聲撞到什么,圓滾滾的金光直接被撞扁。
四周的雪山出現上出現一個透明的護罩,將整片雪谷團團圍住。
“這是老子的地盤,你往哪里跑?”扶桑樹使喚著樹干團成的腿追來。
凌哈化成的金光微微一亮,再次沖向護罩,這次就成功出去了,“還想困住我?沒門兒!”
扶桑樹干一鼓一鼓的,一副極為生氣的樣子。
一根根枝杈猛地拉長變粗,繁密的葉子越長越大,葉片寬寬厚厚,紋路仿佛一串串符文一樣繁密。
“扶天化極,大我扶桑。空間禁錮,定!擴!禁!收!”
隨著扶桑樹葉的擺動,雪谷四周的雪山突然有了動靜,搖搖晃晃地往外移動。
無數巨大的雪塊從山上崩裂,所有的山都在發生大雪崩!
飛來勸和的冷雙易看到雪浪襲來,立刻停住腳步,抓住后方趕來的妖后急速上升。
幸好群山在向外移動,從山上甭下來的雪浪簌簌落在地上,仿佛被拖拽一般蓋住雪山給雪谷新擴進來的土地。
原地的小屋安然無恙。
朱靈看著四周的景象,嚇得不行,“這……這是要動真格的呀?”
何時見過妖王有如此動靜?
冷雙易也被嚇了一大跳,回頭看了眼小屋,稍稍放心,再看向遠處的扶桑樹,發現已經跑出雪山范圍的走狗被定格在空中。
雪山轟隆隆外擴,將走狗的位置包圍進來后才停止,空中一個閃爍,再次出現一個光幕。
“為了抓你,老子幾十年沒動的老巢都動了。”
妖王氣呼呼地晃著渾身枝杈走過去,一根枝條飛上空中將定格的金光卷住,輕輕一拉就拉了下來。
“嗷——”
凌哈叫了一聲,再度恢復成金毛小狗的模樣,濕漉漉的狗眼可憐兮兮地看著妖王,夾住尾巴耳朵向后下方貼著腦袋。
“你踏馬地偷什么不好啊?竟然敢偷我的月亮?”
妖王抓著凌哈的后脖頸,憤怒大吼。
“不是偷……我說了,不是偷……只是借。”
走狗弱弱地朝他解釋。
“還敢狡辯?不問自取即是偷!”
要不是月亮還在走狗身上,妖王早就對走狗動手了。
“拿走再送回去,是借。有借有還,是借。我只是暫時保管著,肯定會還回去的。”
走狗重重地強調自己的真心。
“放屁!我信你個鬼!”妖王大吼,震地四周雪山的殘雪再次簌簌下落,滾成一個個雪球。
“阿桑……”
一道溫柔又顫抖的聲音響起。
妖王猛地回頭,看到妖后驚恐的正看著他一雙大眼,渾身怒氣一下消去大半。
“阿芷,我嚇著你了。”
他立刻施加了移形換影術,提溜著凌哈朝這里走來,幾根枝條伸過去卷住妖后的身體,拉到自己的樹干前。
在妖后眼里,自己是被妖王伸手拉進懷里的。
妖后很不安。
妖王的性子,說好聽點是淡泊名利,事事無爭,說白了就是懶。
懶得吃,懶得動,懶得說話,懶得思考,懶得打架,看見什么都覺得無聊。
直到遇見冷傲芷,他鐵樹開花動了情,才愿意跟她去做各種“無聊”但有趣的事。
他性情本質如此,冷傲芷又喜歡事事操心,于是家里便一直都是冷傲芷說了算。正好,冷傲芷指揮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
這是妖后第一次看見他如此憤怒。
“阿桑?”妖后看著妖王,隱隱感覺自己重新認識了自己的丈夫一樣。
妖王不斷輕拍她的后背安撫她,“我在。”
“到底發生什么事了?”
妖后問他。
妖王想了想,如實說道:“這條走狗把月亮偷走了。”
妖后不懂,“月亮?月亮不是在天上嗎?”
“那是假的。哦,不對,也不算假的,那是月亮的虛影,看著跟月亮一模一樣,但其實月亮的真身不在那里。”
妖王把走狗拎起來,給她看,“在它身上。”
妖后想破腦袋也想不到天上的月亮怎么就是假的了?又是怎么跑到走狗的身上的?
她索性不去想這個問題,輕聲說道:“阿桑,它是凌風的寵物,凌風如今是代管仙君。你若殺了它,恐怕會引起人族和妖族之戰。”
若是兩族發生戰爭,妖后站在哪方都是不合適的。
還有冷憶天,身上同時流著妖族和人族的血,也絕對不能接受這樣的事發生。
冷雙易在旁邊張張嘴,想說什么,終究還是沒開口。
按照凌哈的說法,它是無辜的。
凌哈跟自己關系還挺熟,他當然不愿意看見它死,但凌哈身上的秘密,一看對于妖王就不是小事。
他很為難。
“對對對,打狗還有看主人呢。我是凌風的寵物,是冷雙易的朋友,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凌哈連連求饒。
走狗說妖不是妖,說不是妖卻也跟妖沾了點邊兒。靠著逆天的地位,本來可以和妖王平起平坐。
可誰知道,妖王的真身竟是扶桑樹呢?
扶桑樹的地位比妖王要高得多得多得多!
妖王此時已經冷靜了下來。
“別怕,我把月亮拿走,就放了它。”
他輕輕摸著妻子的頭發,低聲溫柔說道,眼睛卻冷酷地看向抓著的走狗。
凌哈不寒而栗。
“走狗,把我的月亮,交出來,饒你不死。”妖王冷冷地說道。
妖后也趕緊看向凌哈,“小狗狗,你拿了我們的月亮嗎?還……還請還回來吧。”
“我……我還我還!我還還不行嗎?你先放開我。”
枝條一松,凌哈“撲通”一聲掉進厚厚的雪地里。
冷雙易走過去,把凌哈從雪里撈出來,尷尬地不敢直視妖王的眼睛,輕輕給凌哈拍身上的雪。
“我把月亮給你吐出來,你確定你拿得住嗎?那可是月亮哦。”
凌哈看著妖王,十分忐忑和忌憚。
“廢話,我是給日月棲身的扶桑樹,我拿不住還有誰拿不住?”
妖王抱著懷里的妖后,氣勢想升沒升起來,但足夠震懾凌哈了。
凌哈晃晃脖子甩甩尾巴,原地跳幾下把渾身皮肉松了松,變成金光晃上上下下晃動一會兒,做足熱身后又變成金毛小狗的模樣。
他張開嘴巴,腰腹漸漸用力,尾巴震顫著晃動,“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接著,冷雙易看到了他此生最難以置信的景象。
一個盤子形狀的東西把凌哈金毛小狗的肚子撐地滾圓,漸漸朝上移動,所過之處都被撐成圓形,甚至細細的脖子也被撐的老粗。
終于,圓盤從凌哈的嘴里艱難地出來了,金黃明亮的球形,上面的陰影極為眼熟,不是不月亮是什么?
月亮在空中定了定,便歡快地飛向妖王,飛到扶桑樹的枝杈間坐著,眾多枝杈本能地盤成一個小窩,讓月亮在窩里睡。
在妖后眼里,就是自己丈夫頭頂頂著一輪月亮,看起來怪異極了。
走狗再次摔落在地上,渾身的毛發干枯暗淡,黑色的眼睛也瞬間蒼老地微瞇著。
妖王咧嘴直笑,仿佛找到了生命的意義一般,開心極了。
愛人在懷,理想在頂,他的人生在此刻到達了頂峰。
突然,他的笑容猛地消失,再次眼神冰冷地看向凌哈,“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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