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棉枝擦擦嘴上的油,“冷兄,你喝醉了?”
“沒,我沒醉!”
冷雙易紅撲撲的小臉,任誰看都是一副喝醉模樣。
他內心火熱,越來越為自己的靈機一動拍案叫絕。
周眥摸摸下巴,“每次妖獸潮都是從遠處兩山之間涌出來,那兩座山我們倒是沒去過。”
“啊,我知道。”魯嶺招招手,示意大家看過來,“我們很久以前去過,兩山之間是一條寬闊的峽谷,順著峽谷走到盡頭,是另一座大山,與兩山相連。”
“這還不算什么。”他探探身子,跟大家神秘地說道:“里面那座大山,妖獸氣息極其濃烈,好像住著級別很高的妖獸,沒有九階,也有八階。”
“什么?”大家愣了一瞬,立刻沸騰起來。
“咱們涅仿山脈竟然有這么厲害的妖獸?”
“那妖獸以后不會參與攻城吧?”
修士們毛骨悚然,頭皮發麻。
冷雙易擺擺手,“大家別害怕。”
“聽說,妖獸七階開始化人形,全身種族特征漸漸消失。八階完全修煉成人,脫離妖獸身份,可以進入修仙界生活。九階妖獸,整個扶天界幾乎聞所未聞。”
“這里只是二十六重天,怎么會有八階大妖?”冷雙易抱著雙臂,怎么想都感覺不對勁兒。
正拿饅頭蘸盤底湯汁喂小哈的凌風一愣。
這家伙不是從五重天來的嗎?
怎會知道頂級妖獸秘辛?
他手中動作變慢,耳朵不由得豎了起來。
魯嶺輕拍桌子,一本正經地跟大家說道:“我以前見過七階大妖。那座大山上的妖獸氣息,恐怖驚人,我確定是七階往上啊。”
“你們不知道,當年我嚇的啊,兩腿抖得站不直。大家感覺不對,紛紛撤退,可是我一點兒力氣都沒有,還是被同伴抗在肩上弄回來的。那座山……”
他把當年的事情細細描繪出來,眾人聽得津津有味,如同身臨其境。
冷雙易跟著聽完,心里慢慢有了判斷,“那妖獸不一定是八階大妖,還有另一種可能。”
眼看眾人把目光匯聚在他臉上,他徐徐吐出幾個字,“也可能是覺醒了妖獸天賦的七階妖獸。”
“啊!”
江棉枝嚇得叫出來,急忙捂住嘴。
修士們臉色也都十分難看,他們寧愿那山上是八階大妖!
凌風眼神如箭一樣盯住冷雙易,看到對方看過來,又不動聲色地偏頭看向何處,拿起茶杯喝茶。
“不管那妖獸是七階還是八階,但可以肯定,妖獸潮肯定是那妖獸發動的。”周眥仿佛還在思考什么,眼睛愣愣地看著一個地方。
解春秋用折扇抵著腦袋,眼睛大睜,“那就是說,那大妖對我們有敵意?所以一月發動一次妖獸潮?”
修士們嗓子發緊,原來,他們的處境這么危險?
突然,解春秋站起來踩在凳子上,看著大家眉飛色舞。
“肯定是這樣的——那大妖想要占領二十六重天,仙盟把它趕到涅仿山脈,還讓咱們這些人來殺妖獸,損耗對方實力。”
“等咱們交夠一定數量的妖獸,就算是通過了金兵試煉。”
“所以,兄弟們!”他熱血澎湃地看著大家,“咱們是大英雄,守衛人族的大英雄!”
大家眼睛一個個亮起來。
他們一直以為自己在這里受苦受難,是一種不幸。
原來,他們做的是這么偉大的事?
“蹬蹬蹬……”解春秋跑到凌風身邊,雙手搭在凌風肩膀上,眼睛亮的好像兩顆太陽,“大人,我說對了吧?”
凌風看看眾人,又看看解春秋,淡淡地說道:“每人交夠十億只妖獸,我就把他送出去。”
“哈哈哈哈哈!我說的沒錯,咱們的任務就是殺妖獸阻止大妖侵犯人界。”解春秋一蹦三尺高,拿著折扇揮來揮去,“殺!殺!殺!”
冷雙易的臉頰更加通紅了,他高聲道:“大人,你知道有關那妖獸的消息嗎?”
凌風搖搖頭,“我很少長時間離開金兵仿,那地方我沒去過。”
“不過,”他捏著茶杯撇撇冷雙易,“難道你還想殺那大妖不成?”
“如果可以,為什么不殺?”冷雙易站起來,“如果我們真的殺了那大妖,是不是不需要交那十億只妖獸,就能離開這里了?”
“胡鬧!”
凌風拍了下桌子,一臉怒氣。
“如果真如你所說,那大妖是八階或者七階覺醒天賦的妖獸,你們所有人加起來,還不夠人家塞牙縫的。”
“我不是在打擊你們。你們必須明白,活著的勝利,才是真正的勝利!活著,才能來日方長!”
他大喘幾口氣,站起來看著被他嚇住了的眾人,“你們殺低階妖獸,我絕不阻攔,殺五六階的中階妖獸,我愿意支持,但若要殺大妖,我絕不同意!”
說完,他轉身離開餐桌,大步走回自己的屋子。
金毛小狗舔著嘴邊噠噠跟上。
半刻鐘過后,一個修士捂著胸口心有余悸,“剛才大人身上的東西是什么?好嚇人。”
“我也怕得很,腿都在抖。”
冷雙易也被嚇住了。
剛才凌風身上仿佛突然燃起通紅的火焰,恐怖的氣息從他身上傳來,仿佛許多看不見的兵器挨著汗毛,馬上要刺進自己身體。
解春秋縮著脖子,緊緊抱著懷里的折扇,“那不會是傳說中的殺氣吧?”
殺氣?
眾人皺皺眉毛。
“大人經常出來獵妖嗎?”
“不曾啊?平時不怎么見他出城,妖獸潮他也不出手。”
“那他哪里來的殺氣啊?那么嚇人吶。”
“哎,就是說,統領是個什么職位啊?”
“不知道,我就知道奉請和駐管。啊,還知道仙君。”
“哈哈哈哈,誰不知道奉請,駐管和仙君,還用得著你說。”
……
眾人窸窸窣窣的討論聲,全部鉆進冷雙易的耳朵。
他皺皺眉毛,起身回了屋子,坐在椅子里沉思。
周眥搶了解春秋的儲物袋,把藍瞅松鼠放出來。
它好像也受到了驚嚇,滴溜溜地眼睛四處亂看,尾巴緊緊包著自己,一臉恐慌。
“沒事沒事,現在很安全。”
周眥把它放在被子里,塞了幾個靈果給它抱著。
“小易,我們真的要打那大妖嗎?”他拉張椅子,在對面坐下。
冷雙易也很頭疼,“你最近發現沒有?每次妖獸潮的時候,會有很多妖獸偷偷逃離。我猜,以后這種情況,會越來越多。”
妖獸的天性就是趨吉避兇,確實在所難免,周眥心有所悟,“你是擔心以后妖獸潮,收獲會變少?”
冷雙易點點頭,“咱們進城這么久,也沒找到別的出去的辦法,看來只能攢妖獸了。”
如果他們每人每月能抓到五十萬只妖獸,一年六百萬,十億只妖獸需要一百六十七年。
“咱們再怎么努力,也最少一百年才能攢夠。”冷雙易滿臉愁容,“一百年,太久了,我不想等。”
醉姑當年跟她分開,還是個嬰兒,如今應該也長成大姑娘了。
可是,他還沒聽過她給自己叫一聲哥哥。
再久,罪人堡的親人們,會不會把自己忘了?
那自己還有家嗎?
冷雙易突然毛骨悚然,他得趕緊回去,不然自己真的要成無根浮萍,孤苦無依了。
“無論怎么做,我會聽你的。”周眥把手放在他肩膀上,輕輕抓緊。
解春秋剛好進屋,蹦跳著進來,“小易,你干什么我都支持你。令霜準備給大家做春餅,你想吃春餅包什么?我給你弄。”
他眉開眼笑的樣子,讓室內頓時充滿了陽光。
冷雙易臉上漸漸露出笑容,“我和老周一會兒也過去。”
出門在外,有他們這兩個朋友,真是太幸運了。
他看著解春秋樂呵呵地跑出門,跟周眥對視,“我想下次妖獸潮的時候,提前去那兩座山附近看看。看看那么大的妖獸潮,到底是怎么匯聚的。”
“好,我也去。春秋肯定也會去的。”
冷雙易點點頭,心頭靈機一動,有了別的主意。
他和周眥出門吃了幾張熱騰騰的春餅,然后走回自己專門刻陣法的小屋里,關上房門。
一個帶帽斗篷出現在桌上。
冷雙易笑了笑,把斗篷穿上,戴上帽子,身形立刻消失。
自己可是有隱身衣的人,金兵仿的禁制陣盤又在自己身上,妖獸和修士都不會發現自己。
他悄悄上了城墻,順著繩子爬下去,腳步匆匆地順著地上的斑斑血跡往兩山之間跑。
太陽早已藏在烏云后面,光線并不明亮,他卻如魚得水,腳下月落步法不斷催動。
一道寬闊的峽谷漸漸出現他眼前。
奇怪的是,一個妖獸的影子都沒有。
看來這里真的有大妖,冷雙易拽拽斗篷的帽子,慢慢往前。
兩旁的高山巍峨聳立,樹葉稀少的大樹點綴其上。
峽谷碎石林立,沒有任何植被。
冷雙易慢慢前行,很快看到了魯嶺口中的那座山,也隱隱約約感受到莫名的妖獸氣息。
這是幾階妖獸?
正思索著,他發現自己竟然已經走到大山腳下。
這是?
峽谷盡頭是一座大山,卻并不完全相連。
一個大約幾十米長的通道斜著向下,深不見底。
他摟緊斗篷,順著斜坡向下走,發現下面是一個寬大的平臺。
大山下面竟然是半空的,只靠幾根柱子撐著這邊。
真是太神奇了!
這里光線更暗,他慢慢走過廣場,發現四周山體有許多山洞。
他隨便進了一個,里面只是比洞口寬敞許多,但什么都沒有。
出來后,他直接朝著最大的那個山洞走去。
“赫——呼——”
隨著他越來越朝里走,規律的呼嚕聲音漸漸變大,妖獸氣息越來越濃。
冷雙易舔舔嘴唇,順著通道拐了幾下,走到洞穴最深處。
一個黑毛猩猩正躺在一堆枯草上,四肢伸展,呼呼大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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