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領！”
徐秀才看向坐在主位上的蘇大，開口剛要言語，卻被蘇大抬手制止住。
只見蘇大對蘇青這個虎字旗派來的使者說道：“使者不妨先去外面等一會兒，待我和眾兄弟商議一番，再給使者一個準確的答復。”
眼見虎字旗的人不好得罪，他變得客氣了起來。
“那好，我等蘇首領的答復。”蘇青點點頭。
蘇大招來自己的手下，讓人把蘇青等人從堂中帶了出去。
當堂內只剩下五里坡義軍自己的人時，里面再次嘈雜起來，在座義軍頭目各說各話，交頭接耳，議論起官府招安和歸順虎字旗的事情。
“都閉嘴。”
蘇大對下面雜亂的議論聲吵得有些頭疼，出言喝止了周圍的吵鬧聲。
作為義軍首領，他在眾人面前還是很有威信的。
議論聲消失，眾多義軍頭目的目光都看向了坐在主位上的蘇大。
蘇大說道：“這么吵能吵出什么？軍師你是讀書人，比這些粗胚懂得的多，你先來說說，咱們接下來選擇哪條路更有利？”
官府和虎字旗的人給了他和他的義軍三條路。
第一條路是接受朝廷的招安，成為朝廷的鷹犬，若沒有虎字旗使者的到來，這條路自然是最好的選擇。
剩下兩條路都是虎字旗帶來的，一個是歸順虎字旗，另一個選擇就是離開五里坡，帶著義軍去其他地方。
徐秀才沉吟了片刻，道：“眼下虎字旗會對鳳翔府動手，以鳳翔府的情況，官府肯定擋不住，鳳翔府落入虎字旗手中是不可避免的，所以接受朝廷的招安肯定不能選。”
“話不能這么說，如今還是朝廷勢大，只要投靠了朝廷，大不了鳳翔府落入虎字旗手中后，咱們去別的地方繼續做官。”姓鄭的瘦臉漢子插言說道。
他的話，引來好幾個義軍頭目點頭附和。
在他們看來，有機會做官自然比提著腦袋造反強多了，還不用擔心朝廷的圍剿。
坐在主位上的蘇大瞪了說話的瘦臉漢子一眼，怒斥道：“愚蠢，朝廷招安咱們就是為了對付虎字旗，一旦鳳翔府落入虎字旗手中，咱們也就沒有了用處，還想去別的地方做官，做夢去吧！”
“我和首領是一樣的想法，所以招安這條路肯定不能選。”徐秀才附和了一句，目光在眼前眾人身上掃視了一圈。
“說不定官府是誠心要招安咱們呢！”瘦臉漢子小聲嘀咕了一句。
聲音雖然不大，卻還是讓房間里的人全都聽到了。
蘇大臉色一沉，冷聲說道：“你真以為咱們比官府的兵馬更厲害嗎？多用用你腦子想想，官府要是沒所求，官府憑什么要招安咱們。”
“咱們有三千多大軍，整個鳳翔府才多少官兵，肯定是怕咱們攻打鳳翔府。”瘦臉漢子說道。
聽到這話，氣的蘇大差點把手邊的水碗砸過去。
一旁的徐秀才說道：“鄭兄弟你可曾想過，咱們五里坡這里的幾千兵馬，有多少穿甲者？有多少能戰者？又有多少只是湊人頭數的？”
瘦臉漢子臉色訕訕。
五里坡的義軍看似人數眾多，可真正能戰者只有一二百人，穿甲者就更少了，算上他們這些義軍頭目，也不過幾十人，其中不少人都穿著皮甲和破舊的棉甲。
徐秀才見他不說話，便繼續說道：“咱們這點人手，拿下一個普通縣城還有可能，像鳳翔城這樣的大城，都沒可能攻占下來，更不要說和四處攻城略地的虎字旗大軍相比了。”
“都聽到了吧？別想著被招安了，招安對咱們來說是一條死路。”蘇大目光掃視了一圈，尤其是那幾個之前出言支持招安的義軍頭目，更是被他狠狠瞪了一眼。
瘦臉漢子不說話，在場眾人沒有人在提招安的事情。
徐秀才看著眾人說道：“還剩下兩個選擇，一個是歸順虎字旗，另一個是離開鳳翔府，而我選擇是歸順虎字旗。”
話音剛落，在場不少人紛紛交頭接耳小聲交談起來。
“說說你的理由。”蘇大眉頭皺起，臉上露出不高興。
很明顯他對徐秀才的選擇感到不滿。
徐秀才自然注意到了蘇大臉上的變化，但他還是說道：“我認為歸順虎字旗對目前的咱們來說是最好的選擇，理由有兩點，一是虎字旗實力強大，咱們加入進去，安全上有了保證，其二就是虎字旗的首領劉恒不同于一般的起事者，我覺得他有化龍之勢。”
“真是笑話，如今朝廷才是真正的勢大，虎字旗不過是偏安西北，誰強誰弱一目了然。”瘦臉漢子不屑地說。
徐秀才對虎字旗的吹噓，讓他嗤之以鼻。
蘇大舌尖舔了舔嘴唇，道：“軍師如何能夠肯定他有一天坐到京城的那張龍椅？”
龍庭的那把椅子誰不想要，聽到自己的軍師吹噓虎字旗的劉恒，心中五味陳雜，同時也覺得徐秀才說的有些過了。
“自然沒有十足的肯定。”徐秀才說道，“但也現在的形勢來看，虎字旗的機會最大，至于其他的義軍都遠不能與虎字旗相提并論。”
這時蘇大說道：“在這一點上，我和軍師想的不同，眼下虎字旗樹大招風，是朝廷首要對付的對象，這讓其他義軍有了發展壯大的機會，說不定哪一天虎字旗和朝廷兩敗俱傷，讓其他的義軍撿了便宜。”
“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徐秀才輕輕一笑。
他看出來蘇大不愿意歸順虎字旗，嘴里停下了對虎字旗的稱贊，選擇了順著蘇大的話頭說。
蘇大怕徐秀才再說出什么不利于義軍的話，干脆不再問他，而是直接說道：“我提議離開鳳翔府，你們大家是什么意思？”
“我聽大哥的。”瘦臉漢子第一個站出來支持。
緊接著又有幾個義軍頭目站出來支持蘇大。
到最后只有徐秀才和一個義軍頭目始終沒有開口說話。
蘇大看向徐秀才問道：“軍師要不要和兄弟們一起離開鳳翔府？”
心知徐秀才想要留下歸順虎字旗，但他還是希望對方能夠隨他一同離開，對于一個有功名的讀書人，他不舍得就這么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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