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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五章解縉

  這就是整個勛貴集團最大的問題了。

  中國歷史沉淀太深厚了。勛貴當權的時代,其實也就是西漢初年。從漢高到漢武時代,都是這樣的。甚至確定了非侯爵不得為相的潛規則。但是自從西漢中期之后,勛貴就讓位于文化貴族了。

  也就是士大夫家族。

  更是在宋代確定了讀書人地位,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

  而大明勛貴們是一些什么人?

  要么是泥腿子出身,他們骨子里認同這一套哲學。要么是,原本就是地主豪紳家族,對于這些家族來說,他們甚至是讀書人的一員,搖身一變從勛貴家族轉變為士大夫家族并不困難。

  從權力上來看,這些勛貴是占據上風的。甚至權傾天下。但是從思想上,他們是士大夫儒家的臣服者。

  所以整個大明,從武勛時代轉變為文官時代,其實并不僅僅是士大夫們的想法,是當初朱元璋的想法,也是整個時代慣性與潛意識。有些社會意識因為時間太長,簡直已經是根深蒂固。

  這些既得利益者們,甚至不自覺的服從儒家的話術。覺得自己作的事情是錯的。

  在這個戰場上,何夕指望不上其他人。

  何夕說道:“而今我們在遼東,對京師的事情鞭長莫及。姚先生有什么想法嗎?”

  姚廣孝說道:“大人說的不錯。這一件事情的主戰場,只有在南京,別的地方做什么都沒有用。大人又回不了南京,只要在南京推出一個人選。代替大人迎戰丁顯。這種事情,無所謂勝負,但是決計不能只有丁顯一個人的聲音,否則時間長了,一些事情就真的變成理所當然了。那時候,我們想做什么,就難了。”

  在思想領域,何夕一直是一個挑戰者的身份。

  即便何夕在朱元璋的支持之下,在大明已經有了一席之地。但僅僅是一席之地而已。但是儒家數百年根深蒂固,仍舊是主流。

  何夕說道:“你有什么人選?”

  姚廣孝說道:“國子監明鑒堂之中有一個不錯的人選,只是有些年輕。”

  何夕說道:“說來聽聽。”

  姚廣孝說道:“解縉。”

  何夕眉頭一挑,說道:“解縉?”

  果然是人才是會發光的。不用何夕特別挑選,解縉自然出現在國子監之中,或者說明初很多名臣,本身就是國子監出身的。而今因為何夕的關系,科舉并沒有恢復,國子監的地位更加重要。

  天下人才都要通過國子監才能出現在官場之上,對國子監的控制,是何夕最大的本錢。

  只是解縉這個人名出現在何夕面前的時候,何夕還是有一些驚訝的。

  姚廣孝說道:“就是解綸的弟弟,解家三兄弟,每一個都不錯。但是最有才華的就是解縉,解縉的才華,與他兄長不一樣,是文辭之才,用之與丁顯相爭。是最合適不過了。而且解縉是自己人。”

  解綸在何夕麾下做事,是從國子監明鑒堂出來的。是練子寧,黃子澄的師弟。在何夕派系之中,算得上是苗根正紅。再加上姚廣孝特別說解家三兄弟,估計解家三兄弟都是何夕門下。

  姚廣孝要說的不是解縉的才華,而解縉的可靠性。畢竟這一件事情,不可靠的人,危害太大了。

  何夕說道:“那就聽姚先生安排吧。我這就給宋麟寫信,讓他用國子監全部力量支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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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鑒堂這些年變化很大。在何夕在的時候,不過是一個臨時修建的大院落。而今卻不一樣了。數年的時間,明鑒堂一直在不斷的修繕之中。而今明鑒堂建筑規模與國子監原來的建筑相匹敵。

  庭院深深,而明鑒堂學子雖然多了不少。但是比起整個建筑群還是少的,這里最多的是書,而不是人。

  不管是何夕提出整理國故,還是何夕提出新史學。都建立在龐大的古籍之上的。

  這幾年蘇伯衡主持明鑒堂,完成最大的工作,就是對古籍的重新抄錄,朱元璋打天下的時候,每到一地,都要收集所在地的古籍文書。定都南京之后,更是全天下征集書籍。大內書籍之多。后來就是根據這些古籍,修成了永樂大典。

  不過,后來這些書籍,被付之祝融。

  而解縉就是蘇伯衡的得意門生。

  此刻的蘇伯衡,與解縉在松樹下品茗。秋風蕭瑟,搖落一地松針。落在地面上,青石之上,別有一番味道。

  蘇伯衡說道:“我剛剛從監正哪里拿來的一封書信,你看看吧。”

  解縉坐在石凳上,不覺得怎么樣。但是他起身雙手接過書信,就顯露出身形,有一些矮。不過他風度過人,美中不足之處,很容易彌補。

  解縉打開書信,細細一看,頓時臉色微變,歡喜之色,溢于言表。忍不住說道:“山長,亦知有解某?”

  在何夕看來,解縉是歷史上的名人。但是在解縉看來,何夕才是他高山仰止的大人物。掌握他未來命運的人物。明鑒堂每年都有很多人流入各部。成為最底層的官員。解縉僅僅是其中之一。縱然他被蘇伯衡賞識,當成親傳弟子。但也僅此而已。

  蘇伯衡文章是好,頗有眉山蘇家的家風。但也僅此而已,與何夕的地位不可同日而語,而且蘇伯衡老了,未來最多不過是在明鑒堂終老而已。但是被何夕賞識,那就完全不一樣了。

  這些年,很多人證實了這一點,只要被何夕賞識,幾年之內就能一步登天。更不要說,他出于明鑒堂,是何夕的嫡系。何夕所用之人,幾乎全部出自國子監明鑒堂。

  當然了,國子監與明鑒堂那么多學生,未必都能成為何夕的黨徒。畢竟一來人各有志,二來或許別人有其他的政治資源。而解縉雖然出于書香門第。父祖都是宋元之高官。但是新朝鼎革,解家并沒有多少政治資源。解家三兄弟能同入國子監,一方面固然是解家的三兄弟才華,也是他們所有的政治人脈了。

  而今大哥已經在遼東任官了。在何夕手下做事,前途遠大。

  解縉內心之中,自然也想得到何夕的賞識,從此一飛沖天,絕跡泥澤。他在明鑒堂之中苦心經營,把握住每一次機會,將自己的名聲宣揚出去,終于等來何夕一封書信。

  解縉豈能不高興?

  蘇伯衡見狀,嘆息一聲,說道:“我就知道,這明鑒堂留不住你。你啊,心不定。”

  解縉連忙行禮說道:“學生辜負老師厚望了。”

  蘇伯衡對解縉寄以厚望,但是這個厚望并不是讓解縉出去做官。而是跟著他做學問。何夕用全新的視角解讀歷史。僅僅打開一扇大門而已。但是,其中很多東西,都是沒有整理的。

  蘇伯衡這些年在明鑒堂之中,一邊教授學生,一邊對古籍史書進行整理。比如編訂各部專門史,如地理。道路,財政,政治變遷,等等。加入數學分析統計歸納都手段。從中發現更多的歷史規律。

  當然了,蘇伯衡一時間還沒有什么發現。但是他做出的研究與整理,卻是后來史學家所必須。

  只是這樣的事情,清冷的很。沒有什么榮華富貴可言,但總是要人做的。解縉資質特別好,博聞強識,過目不忘。蘇伯衡很希望解縉能留下來幫自己,將來他這些事情,也算是后繼有人了。

  可惜,解縉心思太重,功名之心太熾熱,是坐不住的。蘇伯衡也只能悠悠一嘆,說道:“無妨,人各有志,只是何大人交給你的事情,你真能做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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