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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票與引

  “老師,”黃子澄說道:“這里面有什么問題嗎?”

  何夕說道:“貨幣是交易的媒介,而今遼東百姓買賣,很多時候用糧食。所以,遼東的糧食還有挖潛的可能。”

  葉旺咳嗽兩聲,說道:“大人,想從下面人手中搞出糧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一個不小心是出大事的。”

  何夕苦笑。他怎么不知道。余糧收集制,這樣鼎鼎大名的制度。學過歷史的都知道。何夕更知道,因為這一件事情地引起一系列情況。更明白,普通老百姓對糧食有多少執念。真將下面的人余糧想辦法收集起來。一個不小心,真搞出大亂子來了。

  此刻何夕也有一些理解,當年這個制度建立者的用心了。飲鴆止渴。也要先活下去,再說其他。

  何夕說道:“強行征用糧食,這一件事情自然不能做。但是用其他手段代替糧食卻是可以的。首先,遼東所有官員士卒,發餉不再發糧食。而且這明年秋天所有糧食全部進官倉。統一使用。”

  葉旺說道:“這不行吧。這樣的話,會鬧出事來的。”

  何夕說道:“發糧票。以老弱男女不同,每天三餐吃飽為主。發糧票。這個數字再統計,大概在每人三石。放朝廷糧倉之中,所有人憑借糧票領糧食。從此之后,發給所有將士發各種票據。”

  “什么票據?”葉旺有些不明白地問道。

  何夕說道:“糧票,煤票,木頭票,水票,農具票,百姓需要什么。就發什么。直接折工,計算好每一個人的人工。直接將工折算成各種票。”

  何夕想來想去,只能有這個辦法。

  有票據將生產端與需求端之間對接。將生產端的產品直接對接百姓,作為百姓的報酬下發。因為何夕提高了生產效率。因此,在這上面并不是太缺的。

  何夕手中支付能力就會大大增加。

  而現在投入工業建設之中,最重要的是人力。是人工。直接從生產端的產品兌現。

  所謂工,與計劃經濟時代的工分直接對應。是一種很古老的計量單位,一般來說,就是指土方量。挖出多少方土算一個工。或者將多少方土運輸到另外一個地方算是一個工。

  大體上相等。

  如此一來,就完成了生產,銷售,再生產的循環。

  當然了,還有一個隱藏的手段。這個手段,何夕并不想用。但是有時候或許也不得不用了。這些票據,有了紙幣的特點。所以,他們是可以增發的。會讓他手頭有額外回旋余地。

  只是這樣的情況,能不做就不做。畢竟寶鈔前車之鑒。何夕在大明混了這么長時間。最明白一件事情,那就是天下自然是有蠢人的。甚至從絕對值上來看。從現代人是比古代人聰明。但是如果說真正混在人尖上的一群人。在智商上相差不多。沒有一個蠢貨,但是一個個都陷入超發之中。何夕不覺得自己比他們強到什么地方。

  只能寧肯笨一點。不要自作聰明。

  “似乎與宋代的引法,有一些相似之處。”黃子澄心中暗道。

  何夕這種手段,其實并不高明。本質上就好像工廠發不出工資,直接將生產出來的東西塞給工人模式一樣。只是規模更大一點。而規模也不夠大。更大就是所謂的計劃經濟了。

  能用最低的成本,最低的消耗,轉入工業投資之中。

  當然了。僅僅這些,是不足以建設與維系遼東的工業體系的。還要從外面找來更多的資本與利潤。

  而宋代的引法與何夕提出的票法,其實并不一樣。前者是一種特殊的專賣制度。有直接專賣,與發許可證兩種,總之,甚至宋朝在這方面的賦稅收入,直接超過了正稅。

  但是兩者之間,還是有本質的不同。

  “老師。這個辦法固然精妙。只是弟子有三個擔心。”黃子澄說道。

  何夕對黃子澄的意見非常重視,蓋因黃子澄常年當親民官。在經驗上,甚至比何夕還老道,他說得意見。定然是有的放矢。

  何夕說道:“說吧。我也正想聽聽你們的意見。”

  黃子澄說道:“老師在遼東如此另立新制,南京那邊真的沒有想法嗎?”

  回答他的不是何夕,而是姚廣孝。

  姚廣孝的才情在權謀之上,而在眼前這一件事情上,他也只能干瞪眼。在這樣重要的會議之上,更多是旁聽而已。不過,黃子澄這一句話,說說到姚廣孝的核心領域。姚廣孝說道:“這一點請放心。決計是沒有問題的。而今天下風起云涌,南京的清丈案,如火如荼。一兩年之內,南京的官員換上一茬,我都不驚訝。這個時候,沒有人在乎遼東發生了什么?只要將事情做好。什么問題都不是問題。”

  姚廣孝話雖然沒有說透。但是下面的話,這些人都知道。那就是如果事情做不好。用太的罪名處置何夕了。也不在乎多這一個。

  黃子澄說道:“第二個問題。就是百姓所需要的東西很多。開門七件事情,柴米油鹽醬醋茶。什么針頭線腦的。各種零碎的東西,總不可能全部包全了吧。”

  何夕一愣,沉默了片刻,說道:“我們不需要什么都提供,遼東本來就是偏遠之地,有些東西短缺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只需提供大部分生活所需就行了。那些需求量太少的東西,讓他們私下自己去買便是了。我只是他們用票據,又沒有說不讓他們買東西。這樣吧。我們可以在牛莊,旅順設兩家總店,賣各種東西。專賣給遼東各衛。”

  “不就可以了。”

  黃子澄說道:“那這一件事情關鍵,就在于票與實物的比價。比如糧食,一石米,與一石米票需要一一對應才是。”

  黃子澄其實話中有話,他擔心的就是超發的問題。

  何夕說道:“我一定會讓他們對應的。絕對不會出問題的。”

  黃子澄在這方面的學問還是淺薄了一些。他并不知道,即便超發的情況下,也是可以將兩者配平的。不過,黃子澄有這個意思,就已經超過了很多官員。

  最少風險意識足夠。

  黃子澄猶豫了一下,并沒有繼續說這個話題。

  他其實還有另外一個意識,那就是貪污。或者說從其中操縱價格牟取暴利。

  黃子澄對未來茫然不知。但是對過去的歷史很是熟悉。宋朝的歷史告訴他,這種制度是很難長久的。其實宋朝承五代。一開始能專賣的東西,全部用來專賣。但是最后得到一個結論。一些事情朝廷自己來辦。想要所有利潤都歸朝廷,但是最后結果十不得一,但是將專賣權賣給商人。朝廷與商人五五分賬,卻是能夠到手的。

  原因何在?

  固然有官員們不大熟悉商場上的爭斗。但是本質上,還是腐敗問題。很多人是為了給自己撈好處,才將好好的事情給敗壞了。

  五五分賬之中。商人為了維持自己的利益不變。分給朝廷的利益未必是真的五五開。但是總體數字一定不會有變化的。最少不會虧朝廷的錢。但是官員們就不一樣。

  對于很多官員來說,朝廷的錢,不就是我的錢。

  只是而今對何夕說這番話,一來也解決不了問題。二來近乎完全反駁了何夕的方案。最重要的是,他沒有解決眼前事情的方案。那么是一個差的方案。也不行。

  讓黃子澄在何夕的位置上,唯一的做法就是暫時一切,休養生息。等積蓄夠了。再開始。

  那就是很多年之后的事情了。

  黃子澄自己都覺得太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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