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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一章翁婿

  何夕與安慶公主坤寧宮轉了一圈。這一圈下來,兩個人都熟悉多了。

  與安慶公主在一起,讓何夕有一種很安心的感覺。這也許是何夕在大明這一段時間,一直有一種焦慮的感覺。而安慶公主身上溫婉的氣質,能讓何夕忘記了自己在十四世紀,好像是在大學校園中與漢服社的小學妹在一起。

  只是,安慶公主是一個能讓何夕放松的人。但是他父親卻能讓何夕瞬間緊張起來。

  朱元璋召見何夕,還是在晚飯之后。

  之所以是這個時間段,大抵朱元璋也就這個時間段有時間吧。即便有秘書監分擔很多政務。但是朱元璋不可能完全相信秘書監。會花好長一段時間,去面見大臣,或者復核之前各方奏疏。

  一般晚飯之前,是沒有什么空閑時間的。

  朱元璋依靠平靜地坐在書案前,讓何夕坐在下面。一時間仿佛幾個月前,何夕初來乍到的時候。

  只是當時的何夕,一心想要在朱元璋面前保住小命。而朱元璋更多在意,何夕有沒有騙自己。已經對于未來的展望。經過兩個多月的時間,兩個人互相了解了很多。

  何夕知道,朱元璋雖然手下不容情,但并不是濫殺之輩。只是心腸硬而已。而朱元璋也知道,何夕雖然有幾百年的見識加身,其實也不過是尋常人而已。從心性上,能力上,與大明第一流人物。其實有差距的。不過,何夕受過幾百年后的教育彌補了這些。而且底子不錯,年紀輕,歷練一下,也是可以擔當大任的。

  只是,這一切都要從今夜開始。

  朱元璋一切栽培都在自己人身上,而何夕是不是自己人?就要看今夜了。

  朱元璋撫摸眼前何夕寫的小冊子。上面書頁都已經卷毛了。甚至有幾頁似乎是因為朱元璋的動作太大。已經撕開了。然后朱元璋親手用糨糊補好了。

  這一段時間,朱元璋一有時間就在揣摩其中的問題。早已爛熟于心了。

  朱元璋說道:“婚事定下了。今日,你我就不是君臣奏對,是翁婿說話。何夕,你們那里婚事有沒有什么講究?聘禮之類?”

  何夕一愣,說道:“自然是有的。只是我現在身無分文?”

  朱元璋說道:“無妨,你帶來的那幾個東西,一個巴掌大會發光的鏡子。一個黑色要放在陽光下的鏡子,還有能開合的鏡子。拿來一個,給俺瞧瞧如何?”

  何夕一愣,頓時后背見汗。

  他一直有意隱藏,他從后世帶來的東西。一開始也想過,朱元璋會不會已經知道了。但是一直心存僥幸。朱元璋不問,他就不說。時間長了,他真以為朱元璋不知道了。

  而今朱元璋忽然問起來。何夕頓時一個激靈。

  好在,何夕這一段時間也有所長進。

  人的能力固然有天生。但很多時間也是鍛煉出來的。比如何夕,之前他可沒有與郭桓這樣的人打對臺的可能。經過這一場磨礪。何夕對于這種臨場激變,有幾分急智。說道:“陛下,我一直以為陛下不想問。所以,我也不敢說。既然陛下說了,我立即去取過來。”

  朱元璋說道:“是嗎?無妨。我已經派人取過來了。”

  朱元璋一示意,徐正帶著一個木箱上殿,放在何夕腳下。

  何夕一眼就看出來,這是他藏在床下面的箱子,他所有現代物件,除卻手機都在里面了。

  朱元璋揮手,讓徐正退下去。徐正退下去順手關上了門,大殿之中,只剩下朱元璋與何夕了。

  朱元璋說道:“俺一直沒有問。你父母可還在?”

  說起父母,何夕一愣,心中有一些悵然,說道:“我家乃農戶出身,家里并不寬裕。父親在外打工,母親在家里操持。還有一個弟弟。不過,而今想來,也幸好有一個弟弟在。”

  朱元璋說道:“俺當年在兩淮乞討,得一婦人,施舍兩個餅子,俺吃了一個,在一荒廟棲身,一個不注意,讓另外一個乞丐看見,他要搶奪俺的餅子。俺就殺了他。后來,到一個陌生的環境,首先就藏好自己。以保萬全,這是人之常情。”

  “你父母在后世。你在這里也沒有別的親人。”

  “安慶是我掌上明珠,俺嫡公主,也就兩個。俺在,你只要不做什么違法亂紀之事,即便有過錯,不過回家閑居了。俺不在了。縱然老四奪嫡,或者其他人孩兒們起了什么心思。你縱然參與其中,只要事后服軟,也能保你一生富貴閑人。”

  “況且而今我知道這些,也定然不會鬧出這般事情。”

  “事已如此,你還有什么好擔心的?”

  朱元璋所說的是實話。

  代表就是梅殷,梅殷就是寧國公主駙馬。寧國公主也是嫡公主。梅殷作為朱元璋留下的輔政大臣。一直在兩淮對抗成祖皇帝。逼得朱棣繞道進軍,是知道建文帝死訊后才投降的。

  這樣的人朱棣也不敢殺。一直等到兩年后,才讓梅殷意外溺水身亡,這也是梅殷一直對抗朱棣,他但凡向朱棣服軟。也不會這樣的。

  而朱元璋很明白,何夕不是那種人。如果換到何夕在梅殷的位置上,早就向朱棣服軟了。或許下半生沒有什么權力。但是富貴閑人,真的一點也不缺。甚至朱棣還會將其當吉祥物,每逢大典,拉出來讓群臣看看,表明自己的正統位置。

  何夕看著朱元璋。

  他對朱元璋的承諾,是信任的。

  信任之一,而今情況下,朱元璋對后世的種種有著非常迫切的需要。不管,他說出什么。大抵也不會被處置。正如朱元璋所說,這婚事已經定下了,風聲已經傳出去了。

  朱元璋不會讓自己女兒守活寡。

  須知,朱元璋早已規定過,皇家的女兒不二嫁的。

  信任之二,現在朱元璋沒有殺他的理由。同時何夕也沒有更好的選擇。兩者之間,精誠合作,才是最好的選擇。最重要的是,朱元璋已經將話說到這個地步了。如果何夕還不識趣。

  那就找死了。

  何夕說道;“岳父大人。有些話,我只敢說給岳父聽,而不敢說給陛下聽。”

  朱元璋很高興打開何夕的心扉。對于什么岳父,與陛下,根本不在意。不都是自己嗎?他說道:“賢婿請講。”

  何夕說道:“岳父,你覺得一人之智,比眾人之智如何?”

  朱元璋眉頭一皺,說道:“不如也。”他似乎猜到了何夕為什么會這么說了。

  何夕說道:“那一人治天下,比眾人治天下何如?”

  朱元璋說道:“政出多門,猶如九龍治水,必然天下大亂。”朱元璋微微頓了頓,說道:“你有什么直說吧,翁婿之間說話,用不著這么繞彎子。”

  何夕說道:“那小婿我就直說了。岳父大人。我寫的小冊子,岳父大人已經看到了。其實清朝,是歷史上最后一個封建王朝。”

  朱元璋咀嚼著“最后一個封建王朝”的概念,說道:“封建王朝是什么意思?”

  何夕說道:“就是指帝制,也就是下一個朝廷,也就是我所在的朝廷是沒有皇帝的。”

  朱元璋頓時大怒,說道;“怎么可能?”

  朱元璋對明清歷史讀了這么長時間,也是有一些心得的。那就是清承明制。雖然有很多地方進行了修改,但是大框架是沒有變化的。都是他定下來,已經明朝歷代演化出來的制度。

  所以朱元璋對清朝感情復雜,一方面痛恨之極。必除之而后快。他已經派錦衣衛去東北查所謂建州衛的底細了。雖然因為路途原因。還沒有什么結果。但是建州衛的下場,是可以確定的。

  另外一方面,看到西夷船堅炮利。清朝各種反應不過來。朱元璋也在想是不是,他制定的制度有什么大問題?

  這也罷。

  朱元璋其實對清朝滅亡之后,有一場大變革有預感了。雖然何夕沒有說,但朱元璋不是傻子。

  何夕來自清朝滅亡一百多年后。而明興于宋亡之間,也不過百年。而何夕的衣著,相貌,氣色等等,都不像是亂世之人,還他說的那些匪夷所思的東西。

  朱元璋對清亡之后的歷史推斷,定然是先天下大亂幾十年,然后有人應運而生,就好像他朱重八一般,一掃妖氛,重定天下,然后挽回危局,倒轉乾坤。所以,何夕到來的時候,也是一個王朝的上升期。如明之仁宣,唐之開元,漢之文景時。

  只是他萬萬沒有想到。沒有皇帝了。

  這對朱元璋有很大的打擊。

  朱元璋旺盛的權力欲,對權力之迷戀。以及老農民的思想。將天下看作朱家的田產。這種心態是與皇帝高度契合的。讓他讓出皇帝之位,還不如殺了他。

  而如果未來發展方向是沒有皇帝。

  那么朱元璋覺得有必要掐斷這個未來。

  何夕在朱元璋盛怒之下,瑟瑟發抖,但也知道這一關必須過,這些事情早晚都要給朱元璋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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