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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七十七章火候到了

  事已至此,其實已經很明了。

  在朱元璋的權威之下,大明不允許有第二個聲音,如果有,就是死人的聲音。

  而劉三吾就想要當這個死人。

  劉三吾一次又一次的上奏朝廷,更是自己在官報上發言抨擊新法。

  一時間,南京城中好生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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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夕在大內辦公,他這個大學士,僅僅負責修訂大明律這一件事情。而此刻,各方面的情況都匯總到這里。何夕默默一算,火候差不多了。

  且不說,有解縉與丁顯,近一年的預熱與沖突,還有朱元璋坐鎮,何夕看來,輿論已經到了頂點,不能再等下去了。

  何夕起身走過長長的走廊,來到的乾清宮外,報名請見。

  朱元璋接見了何夕。

  朱元璋說道:“怎么準備好了。”

  何夕說道:“已經準備好了。小火慢燉一步步來。快了反而不好。而今朝野上下,對修訂大明律這一件事情,有了共識。可以著手下一步了。”

  朱元璋說道:“我早就準備好了。”

  隨即一封圣旨拿來出來,朱元璋給身邊的太監,太監當初取出玉璽,蓋了上去。

  小心翼翼的將圣旨給收起來,遞給何夕。

  何夕一看,這圣旨不是別的。核心就是一句話,十日之后,令三品以上官員悉數到場,商議修訂大明律之事。

  這是廢話,也是流程。

  而這一封圣旨一下。下一步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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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日彈指之間。

  何夕在家中整理官府,大紅官袍,黑色官靴,再加上烏紗帽。看得人氣宇非凡。而今現在的何夕,完全不是當初的何夕了。不至于撐不起這一套衣服。須知,衣服僅僅是一個具體的表現,他背后代表的很多生活細節與習慣。

  很多人穿不慣西服,有些人穿不慣漢服,或者其他樣式的衣服,身材或許是其中原因之一,更多的是并不適應這衣服后面所涵蓋的生活習慣。

  就比如,這一身官袍,除非站得不動,否則永遠要注意,什么時候要提起衣角,要走四方步,否則整個人的氣質就不搭,有一種沫猴而冠的感覺。

  這些東西,不用人教的。從小穿這種衣服,自然就習慣了。

  何夕剛剛到了大明的時候,其實有很多不習慣。

  但是而今,何夕與古代人似乎并沒有什么區別了。

  何夕看重銅鏡之中的自己,深吸一口氣。雖然他知道這一場的朝會,不會出什么問題。但是內心之中依然是有壓力的。心中暗暗祈禱,不想出什么亂子。

  何府距離皇城很近,何夕騎著馬很快,就到了皇城之前。

  此刻,皇城已經開門了。無數官員在驗過腰牌之后,進入紫禁城之中。

  何夕也準備進入,忽然有一個人叫住了何夕,說道:“何大人,好久不見?”

  何夕看了來人,先是一愣,隨即說道:“拜見海西侯。”

  “不敢當,不敢當。”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納哈出。

  納哈出在南京城中,不過是富貴閑人而已。不過,納哈出的大兒子察罕,此刻就在東宮當差。可以說,他們家族未來的前程,相當一部分掌握在太子手中。

  有些事情,也是不得不為。

  何夕說道:“海西侯,這是------”

  納哈出說道:“還請何大人移步,小侯有幾句話,要與何大人說。”

  不管怎么說,何夕與納哈出次子關系不錯。哈刺不花也算是何夕的舊部了。自然要給一點面子的。何夕說道:“請。”擺手示意,遠離人群。兩個人一前一后,來到宮墻下面。

  大紅的宮墻,就好像是照相館的背景板。將兩人身影刻印上去。

  納哈出說道:“何大人,太子想請你手下留情。”

  何夕沉默。沒有說話,沒有說,不行,也沒有說行。

  納哈出只能繼續說道;“太子說,劉老夫子年齡大了。糊涂了。但到底是理學大家,一代宗師。朝廷總是要給予一些體面的。故而,還請何大人,給些面子,留一些余地。宋訥先生之事,最好不要重演。那樣對誰都不是一件好事。”

  何夕心中思索片刻。

  想起宋訥之死,何夕內心之中其實還是有一些唏噓的。

  宋訥死了。何夕才能將一些工匠之學,自然之學,抬上桌面。何夕從來不后悔這一點。但是不后悔與不可惜是兩碼事情。見慣了這世界上,毫無底線,唯利是圖的人渣敗類。很難對愿意為了自己的理想奮斗一輩子,甚至獻出自己生命的人感到厭惡,或者說是恨意。

  宋訥是這樣的人,今日的劉三吾也是這樣的人。

  何夕想要的也從來不是肉體消滅某一個人,而是思想上的更新迭代。何夕雖然心中懷有理想,但是內心之中,卻不是一個理想主義者。他知道,人類思想觀念的更迭,大部分情況下,并不是看新思想戰勝舊思想,而是等懷有舊思想的人死光之后。新思想就自然占據上風了。

  所以,何夕也不奢望,在這場不見血的戰爭之中,真的一點血都沒有。

  他也不非要逼劉三吾去死的。

  只是,他感覺太子的心思很危險。

  慈悲,寬厚,并不是缺點,甚至是優點。但是婦人之仁,卻是了。

  而且何夕從這一番話之中,也感受到了太子的一些傾向性。

  何夕說道:“海西侯,我本無意殺人。天下在這一個場合能殺人的人,只有一個人。那就是陛下。只是我也敬佩老夫子的人品學問。今日不過是學問之爭,絕非生死之爭。”

  “只是,真有了意外,我也無法控制。殿下的話,我自然記住了。剩下的只能看情況了。”

  納哈出松了一口氣。說道:“我這就給太子回話了。告辭。”

  說實話,納哈出其實并不像在這個時候出頭。但是大明的官員的想法與納哈出的想法差不多。不愿意趟渾水,更不愿意卷入此種風暴中來。只是,很多事情由不得他。

  太子想讓他做什么事情,納哈出還能拒絕?

  而太子之所以讓納哈出傳話,就是知道納哈出在大明根基淺薄,可以說沒有絲毫根基,不要看什么侯,什么爵的。還有私兵在高麗。但是與大明其他勛貴相比,自然是遠遠不能相比的。

  他們更沒有底氣去拒絕了太子。

  而且納哈出謹小慎微,與其他關系最少,而察罕在太子麾下。也不用擔心,納哈出會亂來。畢竟,納哈出而今唯唯諾諾,但實際木華黎家族在元朝屢次內亂之中,都有一些大大小小的發揮。

  就政治嗅覺來說,不再任何一個大明官員之下,知道這事情該怎么辦。

  也不吸煙人注意。

  他匆匆而來,匆匆而去。就好像一絲水波,看沒有人注意到,自己又再次躺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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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下。”察罕一身精致之極的盔甲,渾身朱紅之色。行動之間,甲胄鏗鏘有力。他半跪行禮,說道:“我父親傳來消息,已經通知了何大人。何大人也有回話。”

  太子淡然的說道:“說。”

  察罕說道:“何大人說:他無意殺人,能在此時有生殺大權的只有陛下。他只能盡力而為。”

  太子嘆息一聲,一擺手說道:“下去吧。今天這一件事情,不要其他人知道。”

  察罕立即答應下來,緩緩的退了下去。

  太子其實幾次勸劉三吾,但是每一次都遭受了劉三吾的反對。而每一次劉三吾的反對,都給太子帶來深深的震撼。

  太子學習的現代科學知識,很多是渾淪吞棗。看個結果而已。畢竟很多東西,都要數學功底的。不要說理科了。就是人文科學,很多時候也是需要大量計算的。沒有這些,很多是很不明白的。

  而劉三吾卻不一樣,太子也是從小學習儒學。與劉三吾根底相通,很多事情不用解釋,他就明白了。

  在劉三吾講解之下,太子更深刻的了解到朱元璋與何夕要做的事情是什么?

  也更明白,這樣做會遇見怎么樣的阻力。

  一句天下皆反,也不為過。

  大明而今體制是最穩定的,最穩固的。任何改動都由風險,而管理越精細,風險越大。其實,何夕的變法也可以換一種理解方式,那就是中央與地方關系變動。

  之前大明將大量的財政剩余留在地方,由鄉紳,官員,胥吏瓜分。征收上來的賦稅,估計是上報朝廷的數目的兩到三倍,甚至更多。

  而經過變法,大明想要將每一分財權上繳,不提帶來巨大行政成本,單單這些灰色既得利益者的反噬,就相當嚴重。

  一個縣的問題不打。但是一個府,一個省,乃至于天下,那就是洶洶之火。

  而劉三吾知道變法項目還太少,而太子知道的更多。他更明白,朱元璋與何夕要做的事情是什么樣子的?改天換地一般。

  一想到這里,這太子就壓力山大,對劉三吾就更惋惜。想要保全方孝孺一般,保全劉三吾,只是而今看來,這一件事情,是沒有什么希望了。

  太子心中暗道:“等一會兒,看看還有沒有其他辦法。”

  不知不覺,劉三吾的一些話,已經深入太子之心。等待時機,撥亂反正。太子并不覺得,他在反對變法,而是他不覺得應該這樣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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