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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六十八章見太子

  何夕張口結舌,想了好半天。

  嘆息一聲,無話可說。

  不是何夕做得有沒有道理,而是雙方思路與邏輯,與思想體系,根本不在一個層面上,根本無法交談,無法溝通。

  朝廷就不該言利,這是儒家向來的觀點。朝廷應該做的維護天下秩序,教化百姓,怎么能談利益,這完全無法說通。但是社會主義的本質是上什么?是政府主動地參與進社會化大生產,維護社會大生產的平衡。不管是宏觀調控也好,還是其他方面也好。都是要講利益的。否則也不會有唯gdp論。

  而今即便不說,這些太高大上的東西。

  就是行政體系也是要核對成本,怎么能不講啊?不講利益本身,就存在的巨大的浪費。

  何夕說道:“老大人說得對,不過,此事陛下已經交給我。就不勞老大人操心了。當然了,老大人真有什么想法,可以上奏朝廷。”

  劉三吾深深地看了幾眼,何夕的總章。然后放下來,說道:“好。那就不打攪何大人了。”

  隨即劉三吾起身要走。

  畢竟而今大家都明白了對方的意思,已經進行了充分且友好的溝通,雖然完全沒有效果。

  既然如此,再繼續溝通也沒有什么意義了。

  該用別的手段了。

  何夕說道:“慢,有一件事情,想與老大人商議一二。”

  劉三吾說道:“哦?不知道什么事情。”

  何夕說道:“不是別的事情,就是修史這一件事情。”于是,何夕將他準備安排蘇伯衡主持修元史這一件事情說了出來。

  劉三吾立即皺眉。

  他深深地看了何夕一眼。對何夕的險惡用心,不敢說全部明白。但是最少明白了一半。他淡然說道:“此事不是我能做主的。大人有心上奏朝廷便是了。朝廷自有主張。”

  何夕對這個回答。并不意外。

  什么不能做主。

  這一句話,對也不對。

  說不能做主是對的。修史是大事,自然要上頭點,這一點沒有錯。

  但是劉三吾作為翰林院掌院,他如果上奏的話,幾乎是百分百會批準的。即便有阻力也不大。但是何夕上奏,也不是不行。但從程序上是有些瑕疵的。不過無妨,權力本身就是能越過程序的。

  只是終究不太合適。

  雙方已經站在對立面了,指望劉三吾幫忙,自然是不可能的。

  當然了,何夕這樣做,不過是打個招呼而已。畢竟越過翰林院掌院插手翰林院事務,并不合官場規矩,不過,如果是劉三吾不答應,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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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三吾回到自己的值房之中。立即開始寫,將他從何夕手稿上的東西默寫了下來。

  雖然不多,但是也就是幾頁而已。固然沒有看全,但也足夠了。因為何夕總章提攜綱領,已經將何夕要表達的所有東西都囊括進去了。至于其他的細枝末節。可以放下。

  這總章上就有很多不可原諒,不能讓步的東西。

  劉三吾看著這幾頁紙,沉默了好一陣子。忽然起身,他決定去見太子。

  在他看來,只有太子才能改變陛下的主意,不至于讓天下陷入動蕩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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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可以,太子不想見劉三吾。

  特別是在這個時候。

  只是很多事情,不是他想不想的問題,劉三吾的學問人品,太子都很敬重,甚至劉三吾也給太子講過課,太子也看重這種師生名分,向來對劉三吾很尊重。

  本來太子讓劉三吾吃了一個閉門羹,卻不想劉三吾在東宮門口坐下來,不走了。

  東宮大門口自然有人進進出出。劉三吾如此,不過片刻就能傳遍京師。

  太子還是要名聲的。看重名聲的。也知道躲不過,只能見他了。

  很快,劉三吾就站在太子面前了。

  如何行禮,略過不提。

  太子說道:“孤最近偶感風寒。身體不適,怕過病氣給先生,這才不見。只是不知道老先生有什么事情一定要見孤。”

  劉三吾說道:“陛下,體恤下情,老臣感激之極,只是老臣身子骨還健朗,一時半會兒,還死不了。而且老臣年歲已高,死也不是大不了的事情。只是有一件事情關乎天下根本,道統傳承,老臣不得已,來打擾殿下。還請殿下見諒。”

  說完之后,劉三吾將手中的幾張紙,雙手奉上。

  立即有小太監遞給了太子。

  太子接過來一看,微微皺眉。看完之后,說道:“沒有了吧。”

  劉三吾說道:“這是何夕所起草的大明律,其中大逆不道之言辭,比比皆是。甚至有很多與之前大明國法抵觸頗多,傷及天下根本,老臣不得不來向殿下出面,就蒼生與水火之中。”

  太子雖然第一次看何夕的所草擬的條文,其實并不意外。畢竟何夕的法律條文,并不是憑空捏造的。而是基于大明律,與大明的現實狀況,與后世一些先進的思想融化在一起。

  這兩邊的東西,太子都看過。

  故而太子并不覺得有什么陌生的地方。只是何夕在其中的分寸拿捏,太子有些贊同,有些不贊同。但是大體上,是沒有反對的。

  或者說,從一開始太子就沒有敢反對。至于他理解這里面的東西,與不理解,并沒有什么關系。因為太子從來不敢反抗朱元璋。過去是,現在是,將來恐怕也是。

  太子甚至有些理解劉三吾,只是他沒有劉三吾的勇氣。他嘆息一聲,說道:“老大人,這有什么不妥嗎?”

  劉三吾說道:“朝廷是以禮治國,而不是以法治國。而何夕的想法,根本就是法家之道。即便何夕的法太條,再完美,但是繁瑣之極,勞民傷財,推行不下去,也是枉然,秦法當年最為嚴密,而二世而亡,漢高祖約法三章。則天下始定,可見法以簡平為要。民樂為用為要。而不是這些繁瑣嚴密的法條,說句不客氣的話,這給誰看的。老百姓會看嗎?”

  劉三吾說的對不對。

  對。

  生產力與生產關系是相互適應的。何夕制定法條之中,自然蘊含了一些讓劉三吾也不能反駁的事情。比如,重視民生。重視百姓的權力。底層權力的擴張,是會對地主或者士紳權力壓制的。

  但是劉三吾并不是那種為了這些人說話的。

  誠然,大部分士大夫們不能超越自己的階級。或許他們沒有階級自覺,但是本能維護自己的利益。但是有一些士大夫們,還是不以自己的利益為要,而是將天下的利益,朝廷的利益放在第一。

  這些不管秉承什么樣的想法,在大多時候,都是中華民族的脊梁。

  劉三吾就算是其中一個,他的想法正確與否并不重要,他所有想法的出發點,都是從百姓出發,從天下出發,而不是從自己的私利出發。

  劉三吾或許不能理解生產力與生產關系匹配的規律,但是他卻敏銳的感覺到,何夕的律法根本推行不下去。簡直是空中樓閣。如夢如幻,但是根本沒有根基。

  天下法條越簡單越好,簡單,就能降低普法成本。簡單,就能讓更多百姓理解。簡單,就不容易被胥吏扭曲。簡單,就以為推行起來容易。

  至于法條過于簡單,以至于有大量現實發生的事情,是在法條規定之外,或者說過,與法條不完全吻合的情況,而且這種情況,還有大量的產生。畢竟后世法律如此健全的情況下,還有的大量法律空白區域,不要說古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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