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著黑色襯衫,卷起的袖子疊在手肘的位置,人看起來有幾分漫不經心的慵懶感,但也有一股說不上來的距離感。
安歌目光僅在他身上停留一秒,就撤了回來。
顯然,她不愿意搭理他。
當然,霍少衍也沒有主動上前去招惹她。
但,他還是挨著安歌身旁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安歌看了他一眼,就起身站了起來。
霍少衍挑眉,“就這么躲我?”
安歌不搭他的話,對做飯的張媽說:“晚餐還要多久?”
張媽道:“已經準備好了,等大小姐下樓就可以開飯了。”
安歌點了點頭,對張媽道:“你給江家那邊的長輩打電話過去了嗎?”
張媽道:“老爺和夫人都在國外度假,一時半會的回不來。接電話的是二少爺。二少爺聽說了大小姐的事,十分憤怒。他說,他等下就會過來看大小姐。”
安歌說了好,就往餐廳那邊走去。
霍少衍鳳眸定定的看著她往餐廳走遠的身影,目光撤回,看著從樓上下來的江青衣。
江青衣相較之前,瘦了不少。
但,她原來的身材比較豐腴。
所以,這幾日雖然被虐待,整個人看起來除了臉色不太好看以外,身材倒是纖細了不少,至少在霍少衍的眼底,她竟然也有了一絲女人體態美。
江青衣先于他開口,“你怎么會在這里?”
霍少衍道:“江風眠給我打了電話……”
江青衣一聽這話,就警鈴大作,“他給你打電話?干什么?你要幫他為虎作倀,繼續囚禁我嗎?”
霍少衍道:“不是。”
江青衣皺起的眉頭松了松,“那是干什么?”
霍少衍:“接你回霍家。”
江青衣想都沒有想,就拒絕:“我不去。”
霍少衍挑眉:“你不去?怎么,你還想待在這里繼續受虐?”
江青衣冷哼了一聲,道:“我又不是受虐體,我等下就把這里的房子給賣了……”
霍少衍打斷她:“海棠名苑是江風眠花重金為為你們打造的愛巢,你背著他把房子賣掉,你不怕他回頭找你算賬?”
江青衣冷笑:“愛巢?我從不覺得這是什么愛巢。這里是我噩夢的伊始。房產證上寫的是我的名字,我想賣就賣,他管不著。”
霍少衍覺得今日的江青衣跟以往有些不同。
之前是個逆來順受的軟蛋,這會兒倒是有幾分從前江大小姐的傲氣了。
“江風眠已經在回國的路上了。他讓我給你帶句話。”
江青衣對此不感興趣,只冷淡的說道:“他有什么話,讓他自己到我的面前當面跟我說。”
頓了頓,“正好我也有話要跟他說。”
霍少衍挑眉:“你要跟他說什么?提離婚嗎?”
霍少衍的話一針見血,江青衣皺起眉頭:“怎么?我不能提離婚嗎?”
霍少衍點頭:“不能。”
江青衣呼吸變重,語調明顯有些憤怒:“為什么?”
霍少衍道:“你忘了,你跟江風眠簽下的結婚協議了?如果你在協議期內,解除跟他的婚姻,江氏集團的全部股份都將會落到他的手上。相反,
如果你跟他熬過了協議期,再提出離婚的話,你將會是江氏集團的繼承人,就連你二哥江東都沒有任何的股權。所以,你還要跟江風眠離嗎?”
江風眠是江家的養子,但江家二少爺并不是經商的材料,所以江家的產業基本都是江風眠在打理。
眼看著江氏集團成為了他的囊中之物,江老夫人便做了決定,同意江風眠跟江青衣扯結婚證。
所以,三個月前,在江老夫人的見證下,江風眠跟江青衣簽了結婚協議。
但江風眠很雞賊,他提出協議期內,如果江青衣提出離婚,江氏集團就得拱手相讓給他。
江老夫人對此作出對策,表示,如果江青衣在協議期內并沒有任何的不軌行為,一年后,江風眠必須把手上的江氏集團股份全都轉給江青衣。
總之,霍少衍說的這個協議,江青衣是知道的。
所以,江青衣被霍少衍的話給問住了。
她想離。
但,如果離,江氏集團就得白給江風眠。
憑什么?
江青衣臉色不好看,道:“反正我不要跟他過。”
霍少衍道:“你是不是跟他過,跟我一點關系都沒有。我就是警告你,少煩安歌。”
江青衣難以置信的看著他,
“霍少衍,你真的挺無恥的。你跟莫鳶那個女人婚禮都定好了日子,你難道還想霸占安歌?”
霍少衍答非所問:“我已經說過了,你不要去煩她,她是個孕婦,沒精力管你跟江風眠之間的破事……”
說話間,安歌聽到他們的爭執,從餐廳里走了過來。
她抬眸看了霍少衍一眼,像是賭氣似的,對他冷聲宣判道:
“我就管!跟你有什么關系?”
霍少衍:“……”
安歌說完,就把目光落在江青衣的身上,問:“你行李收拾好嗎?”
江青衣道:“這里的東西都是他買的,我一件都不想帶走。”
安歌點頭:“好。回頭我讓人按照你的尺寸,重新給你置辦。”
江青衣道:“那我們現在就走?”
安歌想了想,“你得吃點東西,不然體力跟不上。”
江青衣點頭:“好。”
說話間,兩個人就好的跟親姐妹似的,往餐廳里走去。
霍少衍覺得安歌這是在自找麻煩。
他起身,跟了過去。
他在安歌的座位旁,坐下。
安歌覺得他煩死了,都想對他潑冷水。
但,她忍住了。
但,霍少衍并沒有因為她的忍耐而能有所收斂。
他坐下后,就對安歌說道:“你不應該干涉江風眠和江青衣之間的事……”
安歌打斷他:
“你不僅不應該坐在這里,還更不應該對我的事管東管西,我也沒見你有半點收斂。”
霍少衍覺得安歌這是油鹽不進,完全不聽他的勸了。
所以,他不再說什么,只道:“你打算把她安排在哪里?”
安歌對此沒有拒絕回答,“古堡莊園。”頓了頓,她側首看了他一眼,“你這條領帶挺好的,莫小姐,很有眼光。”
霍少衍身上這條領帶,的確是莫鳶送的。
安歌說完這句話,就繼續吃著晚餐。
這之后,霍少衍在找話題跟她聊,她就不再搭話了。
哪怕是,他跟安歌提到了霍承歡或者是霍懷殤的事,她也不吭聲。
飯后,安歌就帶著江青衣離開了海棠名苑。
臨上車前,霍少衍對她道:“你是不是明天產檢?”
安歌示意江青衣先上車,然后才施舍般的看了他一眼,
“對,我就是明天產檢。我聽說霍總明天會跟莫小姐在海邊拍婚紗照,難不成霍總還有空陪我產檢嗎?”
晚風,吹的她頭發凌亂。
路燈下,她笑意輕輕的看著他,只是笑容不達眼底而已。
霍少衍被她噎的一個字都發不出來。
安歌臉上的笑容更深了一些,眼底的冷意也更冷了,她道:“別再來煩我了。”
她說完,就摔門上車,讓小何驅車離開了。
回到古堡莊園,把江青衣安頓好以后,莫鳶的電話打到了安歌的手機上。
安歌接通了她的電話,“莫小姐?”
莫鳶道:“方便見一面嗎?”
安歌問:“你先說是什么事,我才知道自己方不方便。”
莫鳶道:“我這里有一張最新的照片。”頓了頓,“是關于秦淮笙的。”
安歌瞇深了眸,問:“地點發我。”
半小時后,安歌出現在一家私密性極好的清吧。
她推門走進一間包廂。
包廂里卻沒有莫鳶的人影。
安歌皺眉,拿出手機給莫鳶打了出去,“你是人還沒有到,還是壓根就沒有過來?”
莫鳶道:“抱歉,我臨時有事,去不了了。”
安歌有種被耍了的錯覺。
她咬了下后牙槽,
“既然來不了,你是不是應該提前跟我說一聲呢?”
莫鳶很快回道:
“我雖然人去不了,但已經安排別人幫你想要的照片拿過去了。算著時間,他很快就會到。”
安歌問:“別人?誰?”
莫鳶說:“我大哥,莫臨風。”
安歌沒見過莫臨風,但卻耳聞過。
京城圈子里的新貴,據說手腕強硬,是很多名媛想要攀附的貴族單身漢。
安歌跟莫鳶結束通話沒多會兒,包廂的門就被敲響了。
安歌說了進,從外面就走進來一個人。
清吧里的光線雖然柔和,也沒那么絢幻,但卻有些晦暗。
來人穿著對襟黑色大褂子,腳上穿著一雙軟底布鞋,手腕上戴著一串佛沉珠,皮相看的并不清晰,但他來時帶來一陣風,給人一種很有禪意的錯覺。
待他走近,整個人都來到她的視線里時,安歌才將他的五官看清。
他五官并不濃郁,但看起來卻耐人尋味的精致。
他走過來,就把一個信封推到她的面前,“你就是安小姐吧?”
安歌點頭,“我是。”
光暈里,男人有一雙極其瀲滟的桃花眼,眼瞳深邃,看人的眸光有一種穿越時空的穿透力,十分少見。
安歌在他的眼角下方,看到一顆紅痣。
燈光下,那顆紅痣,異常妖冶。
“你好,我是莫臨風,莫鳶的大哥。”
安歌看著舉到他面前的那只指骨均勻且修長的手,伸手握了上去,“你好,安歌。”
男人手指比她的手還要涼,不過卻比她的手還要柔軟,幾乎沒有任何的繭子。
他指尖似有意劃過她的掌心,令她有些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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