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少衍喉頭發緊,聲音沙啞:“安安……”
通話陷入了嘟嘟聲中。
霍少衍氣得砸了手機,手機屏幕被摔得四分五裂。
他無比煩躁地扯了扯領帶,一番強作鎮定后,他彎腰撿起了摔在大理石地面上的手機。
他手指迅速翻出了莫鳶的電話,撥了出去。
莫鳶幾乎秒接了他的電話,“阿衍……”
她只來得及說出兩個字,霍少衍就無情地打斷她,“誰允許你去騷擾她的……”
莫鳶深吸一口氣,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沒那么激動,
“兒子想認你這個父親,但你卻一直拒而不見,我這個做母親的見不得兒子傷心想為他做點什么,有錯嗎?”
霍少衍沒功夫跟她廢話,
“莫鳶,我跟你的事,早在六年前就已經翻篇了。你更是在我完全不知道的情況下弄出了一個兒子……你若是圖財圖別的,我都能盡量滿足,但你若是打霍太太這個位置的主意,就別怪我不念舊情。”
面對霍少衍的警告,莫鳶只是勾了勾唇,輕描淡寫地說:
“我不圖財也不圖權,我只是想幫兒子認下你這個父親。”
頓了頓,
“阿衍,我跟你,有著生死之交。如果有一天,我會死,那一定會死在救你的路上。所以,我個人不奢望能得到你的愛或者是你的人,我只希望,你能看在我為你出生入死這么多年的情分上,認下莫如故,這不過分吧?”
莫鳶說完這句話,就掐斷了霍少衍的電話。
這之后,她就帶著莫如故找到了傅柔。
因為安暮心的謊言,傅柔雙胞胎孫子徹底泡湯了,
再加上,她現在處境岌岌可危,連一手帶大的霍懷殤都見不到,所以當看到莫鳶帶著莫如故出現時,傅柔整個眼睛都亮了一下。
傅柔兩眼放光地看著眉眼酷似霍少衍的莫如故,喜不自禁地問莫鳶:“莫鳶,他真的是我的大孫子?”
莫鳶嗯了一聲,說:
“可是,霍少衍從一開始就拒絕認他。”頓了頓,眼眶變得有些濕潤了,“我也是沒辦法了,所以,只能找您了。”
傅柔嘆了口氣,有些愛莫能助,道:
“我……我幫不了你。阿衍那個混賬,因為安歌那個女人現在已經跟我斷絕母子關系了。而且……”
像是難以啟齒,
“而且,我父親母親他們對我也頗有微詞,我在他們二老面前也根本說不上話。所以,我幫不了你。”
莫鳶沒想到,傅柔的情況竟然這么糟糕。
她詫異地看了傅柔幾秒后,很快說道:
“就算霍少衍不認您這個母親,您跟傅家二老關系也十分緊張,但莫如故卻是您的親孫子,如果您能讓傅家二老接納莫如故,我想霍少衍也會早晚接納他的。”
莫如故長的實在是討喜,傅柔不忍心讓他難過。
思及此,傅柔道:
“那……那我試試看吧。”頓了下,“不過,你別報太大的希望,我做不了我兒子的主,更做不了父母的主。”
傅柔說到這,忙問莫鳶,“你……有沒有帶著如故去找霍老夫人啊?我覺得你去找她,比找我父母管用。”
莫鳶淚水盈盈地說:
“我本來是要帶如故去找霍老夫人的。但我們抵達帝都的時候,霍老夫人已經在江大公子的陪護下回京城了,所以就沒有碰到她老人家。”
傅柔:“那……那好吧。我想辦法,幫你們引薦一下我父母他們。”
莫鳶道:“我剛剛在來的路上已經打聽到了,傅家二老現在人就在帝都醫院。”
頓了下,意有所指地補充道,“如果我們現在去堵他們的話,肯定能堵到。”
傅柔想了想,“好。那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過去。”
……
說走就走,半小時后,他們就抵達了帝都醫院。
那時,傅老和傅老夫人已經跟安娜聊完了關于傅懷瑾手術延期的事。
他們此時已經出現在了安歌的病房里。
安歌看著出現在她病房的傅老和傅老夫人。
傅老夫人滿臉愧疚地對她說:
“之前的事,我們也是受了安暮心的欺騙,所以才對你有成見的。但事已至此,對你的傷害已經造成,我們說再多也無法彌補。”
說到這,頓了頓,“但,無論你接不接受,我跟老傅都想跟你道個歉。”
安歌沒說話,神色冷淡的看著她。
傅老夫人,曾不止一次的對她惡語相向,甚至用冷水潑她,用拐杖要打她……
那些加之在她身上的痛苦,安歌不可能會忘。
她也不可能因此就會原諒他們。
所以,她沒有說話。
她不說話,傅老夫人便覺得十分難堪。
她看向一旁的傅老。
傅老收到她的目光后,輕咳了兩聲,然后對安歌道:
“雖然之前我們冤枉了你,但一碼歸一碼,你跟阿衍不合適。”
安歌仍然沒說話。
傅老也懶得跟她多費口舌,
“你應該比任何人都要清楚,你跟他不可能有善果的。哪怕我跟老伴都支持你們復合,但你們在一起的成功率也不大。”
或許是因為這番話不中聽,也或許本來就對他們充滿怨恨,安歌在這時冷聲開口道:
“為什么我們就不可能在一起?”
“因為像你這種自恃清高的女人眼底容不下沙子,你心里容不下霍少衍跟別的女人有染。何況我聽說……那個叫莫鳶的女人還給霍少衍偷生了一個兒子,
我不信你能容下跟別的女人共享一個男人,更不信你能容忍自己的孩子跟別的孩子共享父愛。所以,我說,你們不可能在一起。”
傅老的話一針見血。
安歌臉色不由得白了幾分。
氣氛免不了有些僵持。
傅老夫人在這時開口緩解氣氛,說道:
“安歌,我跟老傅也不是故意要把話說的這么難聽。是因為,事實的確如此。如果你能足夠包容阿衍,你能接受他跟別的女人的孩子,你們當然能破鏡重圓……”
安歌在這時閉上了眼。
她好一會兒壓下胸腔里那股難言的憤怒,睜開眼后,冷聲說:
“我跟他究竟會是什么結果,是我跟他之間的事,你們二老,未必管得也太寬了。”
頓了下,
“你們口口聲聲的說來賠禮道歉,可從始至終連一個對不起都難以啟齒的對我說出來,請問你們的歉意究竟有幾分誠意?”
這話一出,傅老和傅老夫人臉色都難看了下去。
傅老想要發作,傅老夫人連忙阻攔住了他,然后對安歌說:
“安歌,你剛剛流產身體很虛弱,你好好養身體,如果落下病根一輩子都會治不好的。”
頓了頓,意有所指的說,
“對不起三個字,的確是難以啟齒。但縱觀事情始末,我跟老傅并不覺得你很無辜。當然,你覺得只有我們說對不起,你才覺得我們道歉有誠意,我這個老太婆愿意跟你說一聲對不起。”
安歌打斷她后面要說的話,
“不用了。你們以后不要干涉我跟霍少衍之間的事,我就已經很感激了。”
說到這,頓了幾秒,補充道,“就像你們所言,我眼底容不下沙子,所以,我不會糾纏霍少衍。”
安歌后半句話,讓傅老和傅老夫人都松了一口氣。
不過,傅老還是有顧慮。
他道:“你能這么想,是好事。不過,關于你們孩子撫養權的事,我希望你能放棄。以你的條件,你是沒辦法給孩子們物質條件的……”
安歌冷笑:“物質條件?你們傅家富可敵國,請問你們二老把傅柔傅女士培養得很優秀嗎?”
這話一出,傅老和傅老夫人都被噎得面色鐵青,瞬間就說不出話來了。
此時,在門外站崗的保鏢走了進來。
他對安歌道:“安小姐,莫鳶小姐又帶著她的兒子來了。”頓了下,“這次,還有傅女士陪同。”
不等安歌語,傅老和傅老夫人幾乎是異口同聲的對保鏢說道:“快讓他們進來。”
安冷笑道:“二位這是把我的病房當成自己家的后花園了嗎?”
頓了下,她對保鏢道,“請傅家二老出去,我這里不接客。”
保鏢依言,對臉色不好看的傅老和傅老夫人說道:“傅老,傅老夫人,請!”
傅老鼻子重重地哼了一聲,率先走出了安歌的病房。
傅老夫人在這之后,嘆了口氣,臨走前,對安歌說:
“安小姐,你也看到了,莫鳶那個女人可不是像安暮心這種只會耍小把戲的女人,她知道怎么做最有利,所以,你好自為之吧。”
傅老夫人說完這句話就離開了。
安歌身體到底是虛弱,再加上被刺激,很快昏昏沉沉的就睡了過去。
等她再次醒來的時候,外面的天已經黑透了。
她睜開眼,被頭頂天花板上的光刺得有些不舒服,便又閉了回去。
這樣緩了將近半分鐘,她才重新睜開眼。
她起身坐了起來。
手機在這時叮了一聲,是安娜發過來的:“我被勞拉教授盯上了,這幾天不能再去見你了。”
安歌回了一條短信過去:“注意安全。”
給安娜發完短信,顧如意的電話打了進來。
安歌接通了她的電話,“喂。”
安歌的聲音沙啞且疲倦。
顧如意眉頭皺了起來,“你聲音不對勁,你怎么了?”
安歌捏了捏有些發疼的眉心:“我剛睡醒,嗓子有點干,沒事。”
顧如意半信半疑,道:“我就在帝都醫院附近應酬,等我忙完去看你?”
安歌問:“你打電話給我,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顧如意想了想,道:
“我……不是陪陸瑾年在陪客戶吃飯嘛,然后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錯了,我看到了霍少衍跟一個女人舉止挺曖昧,也挺親密的。他們應該是才剛剛在一起吃過飯,現在離開了酒店。”
安歌很快就猜到了那個女人是誰,“應該是他的前前妻,莫鳶。”
“對不起啊,安安,我不應該在這種時候跟你說這些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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