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霍少衍頭也不回地就走了。
他前腳走,安暮心就對安季風哭著說,“大哥,大哥……你饒了我吧……”
安季風撿起了掉在地上那把匕首,然后居高臨下地看著她,面無表情地說:
“爺爺已經對外宣布,說你是安家撿回來的孤女并不是安家的女兒。”
言下之意,是要舍棄她保全安家的聲譽。
安暮心絕望地閉上了眼。
她感覺一顆心好痛好痛。
她痛苦地睜開眼,目光幽怨地看著安季風,不甘心地問道:
“那爸爸呢?爸爸他怎么說?我是爸爸最疼愛的女兒,他不可能不管我……”
安季風冷笑:“你提他?他手上的臟事比你還要多,他怕被霍少衍搞死,恨不能親手把你給打死。你還敢指望他能救你?”
安暮心眼淚無聲而又洶涌。
她視線模糊,面前那把匕首就近在眼前。
她的手抓住了匕首,她想一死百了。
但是,她根本就沒有勇氣刺傷自己。
安季風深看了她一眼,
“我已經說過了,我能保你一條命已經是最大的極限。霍少衍想要你的眼睛,你不能不給。”頓了下,“但,我可以保住你一只眼睛。”
這是安季風能做到的最大努力。
他說完,就打了一個電話出去。
很快病房內,就來了四五個醫護人員。
安暮心是在完全抗拒下被醫護人員打了麻醉,然后推進手術室的。
等她再次被推出手術室時,她已經失去了一只眼睛。
……
安季風拿著她那只眼睛去找霍少衍時,安歌仍然在手術室內沒有出來。
霍少衍立在手術室的門口,身形修長挺拔,背影卻清洌凌厲。
他仰頭,目光一瞬不瞬的看著手術室燈的方向,沒有人敢靠近他。
哪怕是也守在手術門口的霍老夫人也不敢輕舉妄動。
霍老夫人是第一個發現安季風走過來的。
看到安季風,霍老夫人臉色十分難看。
她聲音冰冷,“你來干什么?”
安季風:“我來給霍總一個交待……”
霍老夫人冷冷沉聲,打斷他:
“你就是提著安暮心的腦袋過來,也無法彌補對安歌造成的傷害。安季風,我告訴你,如果安歌和她的孩子都出了事,從此以后,霍安兩家勢不兩立。”
面對霍老夫人的訓斥,安季風只能硬著頭皮說道:
“霍老夫人,我妹妹作惡多端……她已經受到了應有的懲罰。”
頓了下,
“她現在不僅身敗名裂,還失去了一只眼睛和一條腿。她下半輩子只能靠輪椅代步……等她出院后,我就會立刻安排她離開帝國,永生永世不許她再回來……”
霍老夫人冷哼一聲:
“你跟我說這些沒用。她能不能活著離開帝國,得看安歌的意思。”頓了頓,“在我這里,就是霍少衍的話,也不好使。”
安季風:“……”
此時,手術室的門終于被打開了。
躺在手術床上的安歌被推了出來。
她仍然昏迷不醒,臉色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
霍少衍疾步上前,眼眶泛紅的看著她。
安娜對他道:“手術還算順利。”
霍少衍盡量讓自己冷靜,可他顫抖的聲音還是暴露了他此時的恐懼和不安。
他啞聲問,“她……什么時候能醒?”
安醫生道:“麻醉過了,就能醒。”
霍少衍喉頭滾了滾,“那……孩子呢?孩子還在嗎?”
安娜沒有正面回應,只說:
“霍總,她整條晚禮服都被鮮血染紅了,您覺得,孩子能被保住的概率有多少呢?”
頓了頓,言歸正傳,道,
“她剛做完手術,需要推進病房觀察……等她情況好些了,我們再聊吧。”
安娜這番話,等同于是安歌的孩子沒有保住。
霍老夫人聽后,心里格外的不是滋味,眼眶泛紅的對安娜說:“有勞你了。”
安娜推安歌離開沒多久以后,傅老、傅老夫人以及傅柔他們到了。
霍老夫人看到他們,就冷冷的說道:“你們來干什么?”
傅柔:“……我們來看看安歌……”
傅老夫人:“是啊,我們……我們來看看安歌……”欲言又止,“她……她孩子保住了沒有?”
霍老夫人冷哼一聲,“拜你們所賜,她的孩子沒有保住。你們都是殺死孩子的兇手。”
傅老一聽這話,整個人都無比的后悔起來,
“芷君……對不起,是我們老兩口老糊涂了不識好賴人,傷害了安歌……我們……”
霍老夫人:“你們是該道歉,但道歉的對象是安歌而不是我。”
傅老夫人抹了把眼淚,說:
“芷君,我跟老傅都錯了,我們……等安歌情況好轉以后,一定會跟她賠禮道歉的……就是……”
霍老夫人冷聲道:“就是什么?”
傅老夫人欲言又止,“就是咱們別因為這事傷了姐妹情分……”
“誰跟你是姐們情分?我可攀不起!”
霍老夫人說完,就冷著臉對霍少衍說:
“我看到他們就煩,讓他們趕緊滾,別杵在這里礙我的眼。”
霍少衍對傅老和傅老夫人自然是有怨恨的,他對他們的態度很差:
“你們走吧。就算安歌醒了,她也不可能會愿意見你們。”
傅老和傅老夫人有自知之明,他們知道這件事只有取得安歌的原諒,才能化解矛盾。
而現在,他們也見不到安歌的面。
思及此,傅老和傅老人也不好厚著臉皮留下來,很快就告辭離開了。
他們來到醫院樓下,傅老就對傅柔罵道:
“都是你這個不長腦子的,我跟你媽要不是聽了你的鬼話,我們能對安歌那么差?”
傅柔委屈:“父親,您怎么能只怪我?我也是被安暮心欺騙了……要不是安暮心整天跟我說安歌的壞話,說她裙下之臣無數,說她生性淫蕩,我也不會錯怪安歌……”
她話都沒說完,傅老夫人就冷聲打斷她:
“你爸和懷瑾都罵得沒錯,從小到大你就是個沒長腦子的蠢貨,你有什么好委屈的?當年,要不是因為你,
懷瑾就不可能跟秦淮笙分手。現在,若不是你聽信安暮心的讒言,安歌的孩子就不可能保不住……傅柔,你簡直太讓我跟你爸失望了。”
傅柔:“……”
傅老一想到安歌的孩子沒保住,他就痛心疾首。
他滿胸腔的怒火都撒在了傅柔這個出氣筒身上,他怒道:
“你……你今晚就給我搬出傅公館,從現在開始,不許花家里的一分錢,我跟你媽最近都不想看到你。”
說完,傅老就帶著傅老夫人上了一輛車,把傅柔一個人給扔在了停車場,氣的傅柔都懷疑自己不是二老親生的。
傅柔氣歸氣,還是很快就冷靜下來了。
她第一時間,就是拿出手機查看自己各個賬戶的余額。
她平時花錢大手大腳慣了,最近還定了一輛豪車,交了三百萬的定金,尾款還差七百萬。
再加上,她還買了一套珠寶,花掉了大幾百萬。
現在全部賬戶加起來,余額還不到三十萬。
誰能想到,她堂堂總裁的母親,現在窮的只剩下三十萬了?
這點錢,還不夠她住酒店的。
就在傅柔愁容滿面的時候,一道聲音自她身后傳了過來,“傅女士?”
傅柔轉過身,“勞拉教授?”
勞拉教授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想了想,道:“傅女士,您是碰到什么麻煩了嗎?”
傅柔:“……呃,沒……沒有。”
勞拉教授笑了笑,說道:
“傅女士,其實,您剛剛跟傅老以及傅老夫人的對話我都聽到了,我真的想不明白,您是他們的親生女兒,
他們怎么能這么對你呢?他們對您的態度,讓我懷疑,您不是他們親生的。您要是心里苦悶,我們要不找個地方坐一坐,喝一杯?”
傅柔確實很煩,哪怕她覺得勞拉教授不可信,她還是答應了勞拉教授的邀請,
“好……好吧。”
……
安歌一直昏睡到翌日下午,才醒過來。
整個病房安靜的只剩下監護儀器的聲音。
安歌聽著那滴滴的聲音,緩緩睜開眼。
意識尚未傳回大腦時,她就下意識的摸向了自己的小腹,跟著就驚坐了起來,“孩子……”
她聲音沙啞透了,只說兩個字,喉嚨就像是撕開了一道口子,疼的她發出了劇烈的咳嗽。
“你醒了?”過來給她換藥的安娜,忙走到她的面前,“你現在十分虛弱,不能激動……否則,我真的保不住你的孩子。”
安歌眼瞳劇烈地縮了縮。
幾秒間內,她空洞無光的眼瞳溢出了一滴喜極而泣的眼淚,“真的還在嗎?”
她聲音沙沙啞啞地,聽起來虛弱不堪。
安娜扶著她躺下,安撫道:
“寶寶還在。他大概比你更想活下來,所以他頑強的活了下來。所以,這段時間,你真的不能再有任何的閃失了。”
安歌聽話地躺了回去。
她蒼白的毫無血色的唇動了動,想開口說點什么時,一個護士走了進來。
護士對安娜說:“霍總來了。”
安娜對護士點了下頭,
“知道了。你去跟他說安歌醒了,她想吃點東西,你讓他去買點吃的過來。”
護士:“好的。”
護士離開病房后,安歌道:“你有話跟我說?”
安娜道:“我沒有告訴霍總他們你保住了這個孩子……”
頓了頓,說出自己的想法,
“我發現帝都的水太深,霍總因為你,這次算是徹底跟安家站在了對立面,我擔心安家會暗中報復你,所以就暫時隱瞞了這件事。”
安歌想了想,道:“我知道了。謝謝你為我想的這么周全。”
安娜笑了笑,“我們之間還說什么謝不謝的?我的命都是你救的。”
安歌勾了勾唇,握住了安娜的手:
“所以,我沒有救錯人。當年我救了你,如今你救了我和我的孩子。”
安娜心疼的看著她,“這次你雖然死里逃生,但……今后的路不會太平的。”
安歌知道這次,她算是徹底被卷入了帝國豪門政治圈了。
政治圈,明爭暗斗,是最骯臟最兇險的。
她未來的路,的確不太平。
她道:“我……知道。我會小心。”
安娜道:“你昏迷不醒的這期間,霍總一直都在。”
安歌淡淡的哦了一聲,“是嗎?”
安娜目光有些復雜的看著她,“你保住孩子這件事,要不要告訴霍總?”頓了頓,“他畢竟是孩子的父親,他有權知道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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