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歌等他說完,無聲的沉默了片刻后,道:
“霍總,我已經說過了,除非你把我逼狠了,否則我是不會那么做的。”
頓了頓,“畢竟,失去孩子,我會比你更痛。”
…
**
那端,傅懷瑾覺得顧如意應該是找他有事,便在這時出聲對傅老和傅老夫人說道:
“你們很吵。”
傅老夫人心疼兒子,她很快就擰著傅老的耳朵離開了病房。
臨走前,傅老夫人眼眶紅紅的對傅懷瑾說道:
“懷瑾,如果笙笙還活著,她一定希望你長命百歲,而不是自輕自賤。
如果她還活著,她要是看到你這樣折磨自己,她就算活著也會被生生疼死的……”
生生的疼死么?
這話太戳傅懷瑾的心窩子了。
他眼眶瞬間就濕紅了。
不得不說,知兒莫若母。
傅老夫人的話稍稍起到了一點作用。
傅懷瑾在這時主動接過護士的藥。
他將藥片都吞下后,傅老夫人和傅老這才放心離開。
這之后,顧如意跟傅懷瑾說明來意,“安歌……她想見你。”
傅懷瑾道:“她想見我,可以隨時過來。”
顧如意道:“但傅老視她如禍水避之不及,門口的保鏢全是傅老的人,她進不來。”
傅家如今只有傅懷瑾這么一個男丁。
傅老本指望他這個兒子能傳宗接代,但他一生只愛秦淮笙一個女人,至今未婚未育,傅懷瑾對傅家二老是有一些歉疚的。
因此,對于傅老的人,他素來也寬厚。
思及此,傅懷瑾不打算把門口看護他的保鏢趕走。
他道:“我出去見她吧。”
顧如意:“可是您的身體……能吃得消嗎?”
傅懷瑾道:“我這十幾年都是這么過來的,有什么吃不消?你在醫院旁邊的茶樓安排一下。”
顧如意道:“好。”
……
半小時后,安歌出現在一家高檔的茶樓。
她敲門走進一間環境十分雅致的包廂。
她跟顧如意進去的時候,傅懷瑾正用一塊手帕捂住口鼻咳嗽。
安歌通過他的咳聲頻次,判斷他這個病至少有十幾年了。
俗話說,就是癆病。
這種病,拖久了,會成癌。
安歌覺得,傅懷瑾應該得了肺癌。
但,肺癌并不是不治之癥。
只要癌細胞還沒有擴散,就有機會。
安歌在傅懷瑾對面坐下后,道:“傅先生,您有做過全面的身體檢查嗎?”
傅懷瑾道:“就是普通的癆病,沒什么可檢查的。”
傅懷瑾自幼就體弱,從小就泡在藥罐子里,他早就厭惡了檢查。
最近一次大檢查,還是五年前被傅老他們逼的。
安歌簡單的跟他聊了幾句后,道:
“我建議您,最好到醫院做個全面的體檢,尤其重點檢查肺部,看看有沒有病灶。”
自從秦家出事秦淮笙下落不明以后,傅懷瑾覺得自己每一分每一秒都過的度日如年。
他覺得日子過的沒有任何的盼頭。
坦白來說,他真的活夠了。
若不是傅家二老,他早想死了。
當然,這些話,他不打算跟安歌說,而是問安歌:“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嗎?”
安歌說明來意:“我……想去秦家祖墳祭拜一下。”
傅懷瑾有些詫異:“原因?”
安歌在來的路上就已經深思熟慮了一遍,
她覺得,就沖傅懷瑾對秦淮笙如此的長情,就能判斷出傅懷瑾對秦家存在極其濃烈的感情。
如果,她告訴顧長風有可能是秦家唯一的幸存者,沒準能順著這條線索挖掘出她的身世之謎,以及秦家當年滅門慘案的更多內幕。
思及此,安歌對傅懷瑾坦言道:
“我懷疑,顧長風是秦家唯一的幸存者秦景之。”
傅懷瑾整個人都震住了。
安歌的話還在繼續:
“顧長風跟我說過,他跟安家有著滅門之仇,我在想,秦家當年的慘案會不會跟安家有關。”
頓了頓,補充說道,
“顧長風待我比親妹妹還要親,他親口承認我是他失散多年的妹妹,我就在想,如果他真的是秦景之,那我應該也是秦家人。我……會是秦小七嗎?”
傅懷瑾目光變的復雜了。
他目光一瞬不瞬的看著安歌,良久,他聲音有些沙啞的說道:
“小七不長你這個樣子。”
“或許,我是整容了呢?”
安歌有些激動,
“我十七歲以前的記憶就像是被人為給掏空了,我記不起從前的事。我就在想,會不會是母親為了保護我,她強行洗去了我的記憶,
就是為了讓我忘掉痛苦好好的活下去呢?不僅如此,她還給我換了一張臉?她最擅長的就是醫術,不是嗎?”
因為安歌這番大膽的猜測,傅懷瑾發出劇烈的咳嗽。
他咳得太厲害了,一口鮮血噴濺出來以后,人就昏死了過去。
安歌急忙對他做緊急的搶救措施,但無濟于事,傅懷瑾很快就出現了心臟驟停的癥狀。
顧如意心道不好,忙撥打了120。
因為安歌在第一時間給傅懷瑾做了搶救措施,120也過來的及時,傅懷瑾被推進搶救室時,心臟恢復了跳動。
只是,他在這之后被推進了重癥監護室,上了呼吸機。
傅家二老聞訊趕來,在弄清楚前因后果以后,就把怒火撒在了安歌的身上。
傅老徑直走到站在重監護室門口的安歌面前,掄起胳膊就朝安歌面頰上打下去。
“妖女!”
巴掌并沒有成功落下,被及時出現的霍少衍攔住了。
傅老怒不可遏:
“都是因為這個妖女,否則你舅舅也不會躺在里面生死未卜,你給我讓開,否則老子連你一起揍!”
霍少衍道:“我問過醫生了,舅舅得的是肺癌,他突然發病,跟安歌沒有關系。”
傅老一聽傅懷瑾得的是肺癌,整個人都淡定不住了,
“是……晚期嗎?還有救嗎?”
霍少衍道:“已經取樣拿去送檢了,至于是幾期,要等化驗結果出來。”
頓了頓,補充道,
“您與其在這為難她,倒不如動員您畢生的人脈和資源去找leo的下落,我聽這邊負責的醫生說,舅舅的這個病,只有leo能救。”
唯一的兒子都快要死了,傅老哪還有心思去收拾安歌。
他很快跟傅老夫人離開,開始動用人脈四處尋醫。
這邊,霍少衍對面色有些蒼白的安歌抬了抬下巴,“聊聊?”
安歌點了下頭:“嗯。好。”
霍少衍還不清楚具體是怎么回事,只是在來的路上聽說傅懷瑾跟安歌單獨約在了茶餐廳。
兩人在茶餐廳見面不到一刻鐘,就出事了。
兩人來到醫院附近的咖啡廳。
霍少衍給自己點了一杯咖啡,給安歌點了一分點心。
等餐的間隙,霍少衍直奔主題,問安歌:
“我想知道,你們都聊了什么?究竟是什么事刺激的舅舅加重了病情?”
安歌答非所問,“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霍少衍稍稍挑眉,淡淡的嗯了一聲,“問。”
“你覺得秦小七還活著嗎?”
這是安歌第一次跟霍少衍提到秦小七的名字時,霍少衍無比的平靜。
他很快就給出了自己的答復:
“不知道。”頓了頓,“這么多年過去了,她或許早已不在人生了。”
安歌又道:“那你希望她還活著嗎?”
霍少衍道:“當然。”
安歌又問:“如果她還活著,你會怎么面對她?”
霍少衍很認真的想了想,對安歌回道:“如果她還活著,無論她變成什么樣子,我都會照顧她。”
“你都會照顧她?因為年少時對她的承諾嗎?”
霍少衍沒什么變化的眸色稍稍幽暗了幾分。
好一會兒,他淡聲開口道:
“你打聽這些做什么?難道你想讓我在她和你中間做個選擇?”
安歌譏笑道:
“我有那么無聊嗎?我,加上一對龍鳳胎兒女以及腹中尚未出生的寶寶都未能跟你修成善果,做這種毫無意義的假設,說的好像我沒有你會活不下去一樣。”
她只是想從霍少衍口中打聽關于秦小七的一些事,她好奇秦小七究竟是一個怎么樣的女孩。
“在你的心目中,秦小七究竟是個什么樣的存在?她究竟是什么樣的一個女孩子啊?”
霍少衍目光深不可測的在安歌臉上停留了幾秒,最終還是拒絕了她這個問題。
他道:“我只能告訴你,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一個女孩子能跟她相提并論。”
霍少衍說完,話鋒一轉,道:
“你還沒告訴我,你跟我舅舅都聊了什么,才將他刺激的昏過去的?”
“我跟他聊到了秦小七。”
安歌言簡意賅,回答了霍少衍的問題。
霍少衍聲音終于有了起伏,音量拔高,“為什么?”
安歌看著他,一字一頓的說:“因為,我想跟他求證一件事,我是不是秦小七……”
安歌話都沒有說完,霍少衍就沉聲打斷她,“你不是。”
安歌輕笑:“你就這么肯定?”
霍少衍面色冰冷,聲音亦然是,
“且不論你們容貌不符,你的胸口也沒有梅花形胎記,所以,你不可能是她。”
頓了頓,
“何況當年小七做過肝臟修復手術,她的心口上有手術留下的瘡疤,而你什么也沒有。”
原來,秦小七的胸口還有一塊梅花形胎記。
這是一個不錯的線索。
安歌這樣想,然后對霍少衍說道:“你要問的,我都已經交待了。如果沒別的事,那就先這樣。”
說完,她便起身要走。
此時,服務員將點的東西端了過來。
一杯熱奶,一杯冒著濃郁香氣的咖啡。
霍少衍拉住她的手腕,將她拽了回來,“喝完東西再走。”
安歌微側首,目光溫涼的看著他,“奶腥味太重,會加重我的孕吐。”
她不樂意。
但,男人還是起身,將她摁坐在了座位上。
她坐著,他站著。
他居高臨下的看了會兒她,俯身逼近,似是要吻她,但最終只是問:
“那你想喝點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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