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暮心一聽是打聽安歌情況的,心情瞬間就不好了。
但,她忍住了沒有發作,如實道:“已經走了。”
話音剛剛落下,男人就掐斷了她的電話。
安暮心的臉色愈發的難看了,她把怒氣撒在了傅柔的身上,
“傅姨,若是連您都瞧不起我,那我還是打掉孩子吧……”
傅柔一聽這話,當下就緊張起來。
她忙對安暮心安撫道:
“暮心啊,我知道這些年委屈你了,你放心,我們早晚都會是一家人,無論是什么時候,我肯定都站在你這邊的。”
頓了頓,
“我給你訂了一套婚紗,已經到了,你今晚跟我走吧,回頭咱們試穿看看效果?如果不合適的話,可以讓設計師改?”
安暮心做夢都想披上婚紗嫁給霍少衍,因此傅柔后半句話將她給哄到了。
當下,安暮心就笑逐顏開,說:“行,那今晚我跟您回去。”
顧長風在安暮心話音落下后,說道:
“既然大小姐今晚有安排,我就不跟著您了,省得掃了您試穿婚紗的興致。”
安暮心不滿地看著他,道:“你是我的保鏢,你得寸步不離地保護我的安全……”
顧長風打斷他:“我會安排別的保鏢護送您。”
安暮心覺得顧長風最近越來越放肆了,偏偏她有把柄在顧長風的手上,所以她又不能發作。
安暮心最終還是跟傅柔一起離開了。
顧長風在這之后,上了另一輛黑色轎車,車子很快就消失在濃重的夜色里。
半小時后,顧長風出現在地下夜市。
他一出現,眾人就自動向兩邊分開,給他讓出一條通道來。
“景爺,您都快一年多沒光顧咱們這了,今兒大駕光臨,是有什么重大的事情要吩咐小的們干嗎?”
顧長風聲音冷漠:“幫我做一份dna親子鑒定。”
“好嘞,景爺。”
……
那端。
安娜送安歌回到醫院,安歌就因為高燒有些昏昏沉沉的了。
安娜怕她把腦子燒壞了,想給她輸液。
但孕早產,孕婦是不能亂用藥的。
安歌拒絕輸液,安娜為了幫她降溫,只能給她進行物理降溫。
溫水擦洗身體,又用酒精降溫,反復數十次,折騰到了后半夜,安歌的體溫才被控制下來。
安歌體溫降下來后,就讓安娜回去休息了。
安歌折騰了一番,人精疲力盡地厲害,沒過多久也沉沉地睡了過去。
天快要亮的時候,迷迷糊糊之中,感覺有人立在她的床前,一遍又一遍,繾綣而又濃深地喚她小七。
那聲音如同纏綿在耳垂,充滿魔力,讓她拼盡全力也想要睜開眼去看看,究竟是誰這么喚她。
可是,無論她怎么努力,她眼皮就像是巨石一般沉重,怎么都抬不起來。
顧長風察覺到她的眼皮在動時,就意識到她大概會醒了。
此時,他的手機里進來一條短信:景爺,霍少衍的車在樓下了,您要不要撤?
顧長風看完短信后,就轉身從陽臺的窗戶翻了出去。
樓下,他的屬下已經等在那了。
“景爺,安歌小姐真的是咱們秦家的七小姐嗎?”
男人聲音低沉:“dna親子鑒定錯不了。”
那屬下欲言又止,“那……您打算跟七小姐相認嗎?”
“暫時不。”男人聲音愈發的沒有感情了,“派人暗中保護好她和孩子們。”
“是。”
“另外,把我來過醫院的所有監控都處理一下。”
……
那端。
安歌是被從陽臺吹進來的一股潮濕的風冷醒的。
她睜開眼,看著小夜燈里顯得空蕩蕩的病房,整個大腦還處于夢魘狀態,那如同魔音一般的聲音,仍然徘徊在她的腦海里。
她明明感覺有人來過,可此時……整個病房空蕩蕩的只有她一個人。
又是一陣風,從陽臺那邊吹了進來。
安歌目光看向完全敞開的陽臺,微微瞇深了眼。
難道真的有人來過?
安歌正困惑著,在外間照顧霍承歡的林媽就急色匆匆地走了進來。
安歌不解的看著林媽,皺眉問道:“林媽,是出了什么事了嗎?”
林媽本來在外間睡得挺熟的,她是被霍少衍的敲門聲給吵醒的。
她這會兒人整個人看起來十分的疲倦,但一雙眼睛卻滿含復雜以及焦急之色。
她對安歌道:
“是……霍總來了。我…不想讓他進來打擾你休息,就跟她說你還在睡,但霍總非要讓我進來看看你有沒有睡醒什么的,他非要來見你……”
安歌整個腦袋都昏昏沉沉的,混沌不明卻又思路分明。
她想了想,對林媽說道:“你讓他進來吧。”
兩分鐘后,安歌看著出現在她病床前的男人。
他應該是一整夜沒怎么睡,眼眶泛紅,胡渣密集而又粗獷。
安歌因為生病,嗓子有些嘶啞。
她抬眸看著霍少衍,聲音沙啞得厲害,“你終于忙好了啊?”
霍少衍伸手欲要試探她的額頭,看看她是否退燒,但安歌下意識地就退后一步,避開了他這個動作。
霍少衍因為她這個避閃,整個濃黑的眉頭瞬間就皺了起來。
他聲音也是克制某種情緒后的暗沉,“生氣了?”
安歌似笑非笑般地對他說:“我不該生氣么?”
霍少衍眉頭皺得更深。
他拉過一把椅子在安歌的病床前坐下,對她說道:“來跟我具體說說,究竟在生什么氣?”
安歌看著他眼眶泛紅的眼睛,以及他眼底冰冰冷冷的神色,心頭還是不爭氣地酸了一下。
她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唇,好一會兒,她才淡淡地開口道:“你覺得呢?”
霍少衍瞇了瞇眸,看著她說:“因為我沒有放你進生物實驗基地?”
安歌冷笑了一聲,“你覺得是因為這個原因么?”
霍少衍眉頭挑了起來,“是不是安暮心跟你說了什么……”
安歌打斷了他,道:
“霍少衍,你有難言的苦衷而不得不跟安暮心以及安大公子妥協,這我可以理解,甚至你為了要救霍小少爺的命,你現在就是跟我離婚娶了安暮心我都能理解,
但你萬萬不應該縱容安暮心騎到我的頭上對我百般羞辱,不是嗎?我究竟是你的誰啊?你怎么能縱容別的女人這么對我呢?”
霍少衍喉頭滾了滾,好一會兒,他才對安歌說道:
“我并不知道,她都跟你說了什么……”頓了下,“但我會讓她給你道歉……”
“不必了。根本就沒有意義。”
安歌聲音冷淡的打斷了他,然后抬手掐了掐作痛的眉心,
“霍少衍,你可以給我一點私人空間嗎?我不知道對于你來說,我究竟算是個什么東西。你想見我,就一定要見到我,但我想見你的時候卻被你拒之門外,
我不明白,你究竟把我擺在一個什么樣的位置。我現在對你滿心滿目都是埋怨,所以沒有辦法心平氣和地面對你,請你離開,好嗎?”
霍少衍臉色冷了冷。
他靜了又靜,好一會兒后,他從椅子里站了起來,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聲音低沉,
“那你好好休息!”
說完,他就把椅子拉到了一旁,轉過身去了。
他挺直的脊背在昏暗不明的燈光下顯得厚重。
安歌看著他的背,眼眶莫名酸脹得厲害。
她終是沒忍住,對他說道:
“安暮心跟我說,你會在半年后跟我離婚然后娶她為妻,既然如此,為什么不早點離?”
霍少衍因為她的話而轉過身來。
他鳳眸繾綣而又濃深地看著她,目光像是穿過千山萬水一般,炙熱而又濃烈。
安歌聽他說:
“我不是跟你說過了,你我之間,必須得有個孩子么?我希望在這半年的婚姻關系里,你能懷上我的孩子……”
安歌覺得簡直是荒唐的可笑,可笑又諷刺。
因此,她便笑出了聲。
只是,她的笑聲顯得破碎罷了。
她眼眶里藏著晶瑩的水汽,她看著霍少衍愈發暗沉的俊臉,道:
“你不是從安娜那里打聽到我心臟不太好的事情了么?既然如此,為什么還是執意要讓我懷上你的孩子?
我們的關系,明明一眼就能看到頭,早晚都是要分道揚鑣的,為什么你還是不肯放過我,還是要弄個孩子出來啊?”
霍少衍目光深看了她幾秒,然后波瀾不驚地對她說:
“等懷殤的病被治好以后,我會跟安暮心解除相關的婚姻約定關系,到了那個時候,我會恢復單身,然后我們再重新開始……”
頓了頓,意有所指地補充,
“而據我對你的了解,想要跟你重新開始并不容易,但如果我們能在重新開始前有個孩子作為紐帶,那么一切就會變得十分容易。”
安歌笑了,她道:
“你還真是打了一手的好算盤。”頓了頓,“可是,霍少衍,破鏡是無法重圓的。哪怕粘在一起了,還是會有裂痕。”
“那又如何?只要粘牢了,就不怕它碎!”
安歌勾了勾唇,譏笑道:“是嗎?”
霍少衍道:“當然。”
安歌抿了會兒唇,隨即低下了頭。
眼淚在眼眶里打著轉,她想把它們全都逼退,但無論怎么努力,還是一顆又一顆地掉出了眼眶。
霍少衍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但卻因看到她滾出眼眶里的眼淚。
他的心像是被什么利器狠狠地刺了下,掀起了一大片密集的疼。
他喉骨滾了又滾,抬腿走到她的病床前,然后俯身下去,伸手捏住她的下巴。
他抬起她的臉,她滿臉的淚水,眼圈紅紅的,眼底看著他的目光卻無比的諷刺,諷刺且冷漠。
霍少衍的心臟擰得更疼了,他俯首在她唇上吻咬了一口,然后,沉聲說道:
“告訴我,為什么哭?因為委屈,還是因為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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