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他才面無表情地開口道:“泉下有知?”
傅柔道:“阿衍,現在所有證據都足以證明你笙姨已經不在了,小七……應該比她走得更早,否則,她也不會收安歌為徒弟,你說呢?”
霍少衍好一會兒沒再說話了。
傅柔的話還在繼續:
“你之所以對安歌有興趣,只不過是因為她那雙眼跟小七像,但如果你只是為了找個替代品慰藉內心的缺憾,那你就更應該選擇暮心,不是嗎?”
安暮心跟秦小七長得八分像,原因是安暮心的親生母親跟秦淮笙是孿生姐妹,只不過是安暮心的生母在生產安暮心時難產死了。
總之,在傅柔看來,于情于理,霍少衍都應該選擇安暮心為妻,這是當前最好的選擇。
傅柔言盡于此,她知道說多了只會適得其反,有些事情需要當事人自己想清楚才可以。
傅柔沒有多待,很快離開了楓橋別墅。
那時,在三樓的安歌聽完他們的對話時,唇角只是冷冷地勾起了一個譏諷的弧度,再無別的情緒了。
她去浴室放洗澡水泡澡時,給蕭燁打了一個電話。
蕭燁上次被霍少衍打慘了,腰椎受傷嚴重,最近都癱在床上修養。
安歌對他是有愧疚的,所以電話一接通,她就對蕭燁道:“明天我去醫院看你。”
蕭燁是真的被霍少衍打怕了,他可不想下半輩子癱在床上,他忙拒絕:
“別,我還想多活幾年。”
安歌抿了抿唇,好一會兒才說,“對不起……”
蕭燁嘆了口氣,
“你要是真覺得對不起我,就給我好好的活著,活得強大點,沒準以后我成為喪家之犬還等著你來收留甚至是養活我呢。”
安歌無聲地笑了笑,言歸正傳地道:“我有個大膽的猜測。”
蕭燁來了興趣:“說說看?”
安歌:“關于我的身世之迷。有沒有可能,我就是秦淮笙的女兒秦小七?”
蕭燁沉默了將近半分鐘,才狀似平靜地說出自己的觀點:
“你不是說真正的秦小七曾接受過肝臟手術,她的右胸口應該有動過手術的傷疤的?”
安歌想了想,說道:
“雖說十年前的醫美沒有現在這么發達,但祛個疤痕應該也不算是什么難事吧?而且據我了解,
我師父秦淮笙生前在醫學界頗有建樹,當年秦家慘遭滅門就是為了奪走她手上的一項醫療成果才屠了秦家滿門……”
安歌的話讓蕭燁震驚,好一會兒,才說道:
“你要是這么推斷的話,你確實有可能就是真正的秦小七……可是,我感覺除了你的眼睛,你并不像秦小七。”
最近蕭燁接了傅懷瑾要調查秦家滅門慘案的案子,所以對當年被團寵的秦小七是有一定了解的,秦小七的照片他見過。
所以,他的話把安歌給問住了。
安歌確定她這張臉沒有動過刀子,這就意味著,她這張臉是原生態的臉,沒有被整形的任何痕跡。
既然如此,那或許是真的她想多了。
安歌有些失望,“算了。這件事以后再說吧。”
當務之急,還是想想怎么能帶球從霍少衍的魔爪之下逃生吧。
跟蕭燁結束通話后,安歌就在琢磨這件事。
這件事不能再等了,再等她的肚子就大了,被霍少衍發現,她會死無全尸的。
安歌思來想去,決定找機會跟霍老夫見面商量。
她心里有了打算,壓在心口上的石頭也就松了。
霍少衍敲響她浴室的門時,她連忙從浴缸里起來并迅速裹上睡袍,將微微隆起的小腹完全地遮了起來。
做完這些事以后,她才不緊不慢地走到浴室門口打開門。
她臉蛋被水蒸氣蒸得白里透紅,嫩生生的嬌艷。
她雖然瘦了不少,但胸型依然挺拔飽滿,哪怕是藏于輕薄的布料之下,仍然給人一種視覺上的澎湃之感,令霍少衍眸色滾燙。
安歌意識到霍少衍的目光在看什么時,便不動聲色的道:
“霍總,我舅舅尸骨未寒,哪怕你再有興致,我最近都不會配合你的。”
霍少衍視線從她胸口上撇開,落在了她的臉上,道:“我來喊你下樓用夜宵。”
往返臨安城,安歌累了,她只想好好地睡一覺,“我不餓,累了,想好好地睡一覺。”
霍少衍態度強勢:“吃完再睡。”
安歌根本就不理他,她徑直爬上了主臥的大床,掀開被子就趴了進去。
沒多會兒,就真的沉沉睡了過去。
她呼吸均勻,散落在枕頭上的長發將她沉靜的睡顏映襯得格外嬌嫩,她給人一種好似再也不會醒不過來的錯覺,令霍少衍整個心口都悶悶沉沉的了。
霍少衍一直都很清楚,他跟安歌的關系,可以用如履薄冰來形容。
之所以沒有徹底被破碎,是因為他在極力維系。
一旦他稍稍松手,他們的關系就會陷入萬劫不復。
霍少衍稍稍想想,他一旦放手她就不再屬于他的那種感受,他就無法忍受。
他不知道自己這股洶涌的占有欲是從何人來,但他知道,他不會輕易放她走。
安歌是從一場噩夢中驚醒的,有一種被烈火焚心的錯覺,心臟絞痛地令她發出低低的抽泣聲。
待心絞痛完全平復以后,她一身汗透。
她打開了落地燈,昏暗的光線里,她頭發已經汗透,臉色蒼白得毫無血色。
這場噩夢里,她又夢到了那個身體被燒斷的梁柱砸斷成兩截的六哥。
分不清是夢里還是現實,他似乎就血肉模糊地死在了自己的眼前呢。
安歌捧了會兒臉,發了會兒呆,拿起手機看了下時間。
凌晨三點。
安歌在放下手機前,給蕭燁發了一條短信過去:聽說秦小七上面有六個哥哥?有他們的照片嗎?
安歌放下手機,準備重新躺下時,樓下傳來車子的引擎聲。
確切地說,應該是車子停車的動靜。
安歌起初并沒有在意,但她很快就意識到了什么。
正月里,又是在她剛剛失去一個親人的情況下,她本以為霍少衍怎么都應該會陪她一起,但事實上這諾達的主臥,除了她自己根本就沒有旁人。
所以,他大半夜的不睡覺跑出去干什么了?
很快,安歌就知道了答案。
霍少衍大半夜不睡覺,只是去機場接安暮心了。
安暮心在來的路上,已經打聽到安歌今晚住在楓橋別墅,所以她一進楓橋別墅的大廳,就咋咋呼呼的,鬧出很大的動靜,吵得安歌想忽略她的存在都不行。
何況,不多時,她就打碎了一個一米多高的青花瓷器皿,不僅如此,還割傷了手指。
傷口割得有點深,鮮血淋了滿手。
停好車的霍少衍一進門,就看到她撅著嘴,慘兮兮的。
他捏了捏她受傷的地方,她便對他慘兮兮的說:“哥哥,我疼~”
她眼淚汪汪的,看得霍少衍都不忍心對她發火。
他陰沉著俊臉,“你就作死我吧!”
他說是這么說,但還是上樓去拿醫藥箱了。
他記得醫藥箱被他放在主臥,所以徑直擰開了主臥的門。
他擰門的動作很輕,怕吵到安歌。
但門開的那一剎那,目光就跟靠著床頭坐著的女人撞在了一起。
她長發披散,一雙猶帶笑意的桃花眼瀲滟生動地看著他,聲音淡淡的,幾乎沒什么情緒地說:
“你應該早點跟我說她今夜會過來呢。”
霍少衍因為她這句話心臟掠過一絲異樣。
他舉步來到她的床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似笑非笑般的口吻:
“吃醋?我以為已經沒什么能夠引起你情緒上明顯的波動了,看來,也不全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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