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罪吧,認罪吧——”
“認罪就能讓一切事情終結。”
“認罪吧,認罪吧——”
“認罪,就能讓所有人安寧。”
“認罪吧,認罪吧——”
……
一道道聲音響徹在古青陽的內心世界之中,更響徹在古青陽意識體的耳邊,不斷地影響著古青陽。
而古青陽則是始終都沉默著。
時間在不斷推移,那些聲音出現的頻率,出現時的音量大小,也在不斷地變化著。
古青陽始終清醒。
但他終究還是無法在這樣的過程中體會到時間流逝的感覺,他覺得現在的他就仿佛是在一座囚籠中。
隨著時間的推移,他所承受的這種痛苦似乎是只會不斷地加劇,只會不斷地對他造成越發深刻的影響。
古青陽知道。
他自己的心尚且還沒有沉淪,只是因為至高天設局,所以他在未來的一段時間內是必然要承受一切的。
“滾!”
終于,也不知到底是過了多久。
古青陽終于在一聲怒吼中將所有的幻象斬滅,然后強勢地睜開雙眼想要回到現實世界。
然而,當他睜開雙眼時,他發現他周圍的一切都透著怪異的感覺。這讓他立刻意識到他還沒真正蘇醒。
于是他凝煉出大枯榮劍,隨手一劍斬落。只是一劍便叫他眼前的幻象再度灰飛煙滅。
然后他再度睜開眼睛……
可惜的是,他看到的所有東西依舊是幻象。幻象,幻象,幻象……他所接觸到的一切仍然還是假的。
這讓他感到無比絕望,他是真的特別討厭這種感覺。但很快,他就不再揮劍。
他不是放棄了。
他是轉而想要嘗試其他方式,他覺得,一味地依靠原來的揮劍方式是無法破除這樣的虛妄的。
于是他將他的目光集中在他眼前的世界中,他靜靜地觀察著,發現眼前的世界已然是愈加地真實。
然后,他閉上眼睛。
他開始回憶他這一生修行所積累的所有感悟,這一次,他主動放下了破除幻境幻象的想法。
將原來的那種想法取而代之的新想法是,他要看到道的真實,他要看到他自身之道的真實。
道。
這是一個任何生靈也無法用言語形容清楚的字,古往今來,從沒有任何生靈可以完全解釋它的含義。
因為每個人乃至是每個生靈,大家的道都是不同的。世人就常言說人各有路,其實蕓蕓眾生皆是如此。
而現在……
古青陽要看清這個字,要看清這個字所代表的一切含義。如果他成功了,他自然可以醒來。
因為現在困擾著他的這些幻境幻象,歸根結底也不過就是“道”的一種演化而已。
但這樣的事情會有那么容易嗎?
這樣的事情,真的容易做成嗎?
答案是否定的。
古青陽自己清楚,做成這件事的難度究竟會有多么大。但他不怕,一點都不怕。
因為他曾做成過這樣的事情,而且還不止一次。如果不是這樣,他也修不成這十二境的完美修為境界。
……
不知不覺中,時間已經過去許久許久。仔細算算,約莫是真的有大半年的時間了。
在這段時間里,罪血帝庭也已經在大荒世界的某些地方,同人族全面開戰。
負責護送古青陽的罪血帝庭軍倒是一路順利,就算是總會遇到人族的圍追堵截,也能殺出一條血路。
不知不覺中,這支護送古青陽的大軍已經越過北境。
它們已經踏足南域,距離罪血帝庭的大本營越發地近了。
按理來說,這本是一件值得罪血帝庭眾生靈高興的事情。畢竟,這次它們的帝君是真的回來了。
可罪血帝庭的所有生靈都高興不起來,因為它們的帝君不是清醒狀態的,而是始終昏迷。
這讓它們很是擔憂。
既是擔憂自己的未來,更是擔憂古青陽的安危。時至今日,它們與古青陽已經是命運共同體。
所謂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就是這樣的道理,是它們和古青陽之間這種關系的真實寫照。
再者,在它們的心里,它們和古青陽是朋友、是君臣,更是真正可以說出真心話的道友。
在它們的一生中,它們還從未與哪個生靈有過這樣的關系。
而且古青陽為它們創造的世界的確美好,它們都喜歡罪血帝庭。
如果真的讓古青陽出事,它們很清楚那種事代表著什么。
故而,古青陽絕對是萬萬不能出事的。它們無法接受那樣的結局,更不想看到罪血帝庭敗給人族。
然而,不管罪血帝庭的眾生靈如何作想,不管罪血帝庭到底有怎樣的安排。那一天,終究還是到了。
……
蘇玥從南域邊境的戰線回歸。
樊琳瑯也從西荒的戰線撤退。
她們都放下了手中之事,轉而將那些事交給別人去處理,然后毅然決然地回歸帝庭。
她們一同等在妙音仙宗的山門之前,看日出日落,聽風吹草動,聞春日花香……
直到這一日,身著血甲的帝之魔騎兵真的歸來了。
她們看到了這群渾身是血,身負重傷的戰士。
這些戰士的軀體是殘破的,是負傷的。但他們士氣高漲,就像是一群打了勝仗的無敵之師。
在隊伍的中間位置,一輛古樸的車輦停靠在這里。車輦上,是同樣負傷的古青螢和劉心玉。
而古青陽……他就躺在那里。
他的呼吸時而局促時而均勻。
他像是個睡著的人,可在場的所有生靈都知道他的狀況。在場的眾生靈雖是負傷,但那都是小事。
它們終歸還是清醒的,身軀上的傷勢只要養一養便會無事。反而是看似無事的古青陽,是真的有事。
沒人知道他會在何時醒來。
哪怕是最了解他的蘇玥,在這個時候也是束手無策。她早就感受到古青陽的狀態。
那種狀態的確是被天道算計的狀態,但那也是修行的狀態。她可以確定,古青陽不會死。
但在未來很長的一段時間里,古青陽恐怕也不會蘇醒。這是事實,她已經接受。
“只要他能回來,就可以了。”
“他在這里,我什么都不怕。”
蘇玥伸出手來,以白皙如玉的手指撫摸著那個沉睡的男子。突然,她嫣然一笑,說著她的心里話。
而她的這兩句話,更是讓全場的生靈都為之震動。什么都不怕,這句話在別人說來,可能就是大話。
可若是在蘇玥的口中說出,那便是實打實的實話。這些年來,罪血帝庭的擔子從未離開過她的肩膀。
她無怨無悔。
早在當年,在那場離別中她就曾對他說過。如果他想歸隱,她就陪他歸隱,哪怕是做個煮飯婆也好。
如果他真的建立帝庭,那她就是他的帝后,她會最完美的方式為他處理一切事情,造就完美的大局。
現如今,她已做到一切事。
她也不介意再繼續等下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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