豬八戒小說網 > 打穿steam游戲庫 > 第一千〇九十八章 千年
  韓家谷還是當年的韓家谷,只是生活在這里的韓氏一族,在詛咒破去后大多都搬遷了出去。

  神劍門曾有四處傳承之地,數百年光陰流轉,除卻終年隱沒在霧氣中的青鸞峰和已經荒廢的壽陽柳府,只余下昆侖與韓家谷兩處興盛不衰。當年欲求神劍的修士,要先拜入昆侖習得氣法,待到道行精深后再入韓家谷習劍。

  而今的昆侖仍舊在接納天下人族、妖族,有志者皆可入山求道,儼然是正道魁首,風云匯聚之地。相較而言,韓家谷里的神劍本宗,歷來都冷冷清清。

  三世幻境會擇出上等根器,入谷者兼備品德、資質與機緣,無不是當世奇材。這一次能招收七人,已經是百年難得的收獲。

  景天向唐家姑娘問起“現世幻境”里的碑林,聽入門早些的師哥說,這些石碑都是門派弟子學成出師后所留。唐雪見在一塊紅玉碑上學了一門《熾日劍訣》,施展起來劍氣如烈陽墜地一般,能引動天地間的火靈氣機,動輒焦土千里,也是威力極強的法門。這般高深的劍法功訣在那片碑林里卻是不可勝數,神劍門四百余年的積累果真雄厚。

  新入門的弟子們原以為會跟在某位宗門前輩身旁學藝,入門后才知,這里并無師徒法脈,個人本事全靠自悟,倒是有劍閣、碑林、洗劍池、劍冢等地供弟子參習前人遺作。入谷的頭等大事不是拜師,而是給自己造一間房屋。

  前人留下的空屋不少,景天嘀嘀咕咕的抱怨了兩句,走在前頭的大師哥就聽到了,他轉頭笑道:“這些房屋會一直留下來,許多已經出師的前輩有時也會回來看看,宗門永遠歡迎他們。許多沒有上鎖的屋子,你們可以進去參觀,不過那些掛鎖的房屋,就不要窺視了。”

  頭一天,景天二人各自造了個小草棚,勉強遮風擋雨罷,大師哥送了被褥枕衾來,也免得他們真個幕天席地。等他們造好真正的房屋,又置設了床桌幾凳,已經是一周后,景天原以為自己可以安心養病,沒想到為了吃飯問題,還得自己種地。谷中凡事都需自決,衣食住行樣樣操心,唐家姑娘大發善心,主動幫他料理了農田,叫他好生在屋里療傷。

  景天努力看了兩天醫書,大概明白如何重續經脈,只是應當十分小心。尋常人受了這樣嚴重的傷勢,活不過一時三刻,也就是他突破后的精純修為維系著三元不墜。然而此人突破全賴照膽神劍之助,空有法力而無道行,貿然調用氣元療傷,實在兇險。

  小伙計有些氣餒,向師兄師姐們求助,他們一聽是夏先生的安排,紛紛勸說他沉下心來自救。一面是諄諄教誨的同門,一面是日漸惡化的傷勢,景天愈發衰弱,總是悶悶不樂的。

  這天景天從屋里出來,許久沒曬太陽,又大病未愈,他臉色較之初入谷時蒼白了許多,他想起唐家姑娘,便去田地里尋她。再見到唐雪見時,她正與一位俊朗的同門相談甚歡,景天站在田埂處遠遠看著,忽而覺得日子實在了無生趣,今后或許再無悲喜。

  唐雪見到他的蹤跡,與同門告別了,匆匆飛奔過來和他打招呼,“小伙計,你怎么來了?傷勢好些了嗎?”

  景天下意識就笑容滿面,他大咧咧地一擺手,“我好多了。”

  唐雪見瞇眼看了他一會兒,輕聲呵道:“胡吹大氣。行,既然你說好多了,就跟我種田去吧。”

  “那什么,你剛才和柳師兄聊什么呢?”

  “問這么多干嘛?本姑娘的事情你少管。”

  “嘿,我就想幫忙的。”

  “我想出谷一趟,”她補充道,“回唐家堡看一眼我爺爺。”

  這位女豪杰如今已修成《熾日劍訣》,劍法大進,自然不把過往的家族恩怨放在心上,只是她仍舍不得自小撫養她的爺爺唐坤。

  “爺爺常和我說,世家恩怨多,我以前不懂這句話,現在明白了。世間許多值得追逐的景色,憑一顆心,憑一柄劍,何處不能去得?可生在大家族中,就如困在樊籠里。神劍四宗俱不曾留下子嗣,韓家谷里的韓氏一族也都風流云散,或許大家都懂得這個道理。”

  景天聽罷這番話腦門直沁汗,磕磕絆絆地說著他的小市民道理:“不是啊,大家在一起生活,互幫互助不也很好嗎?遇到困難總得有人陪的,否則一個人要是敵不過,就那樣死了,豈不是很可惜嗎?”

  唐雪見白了他一眼,“你把我當傻瓜啊?遇到打不過的敵人就招呼同伴,這種事情還用你教。”

  景天喜滋滋地說,“嘿,我會保護你的。”

  “得了吧,就你這小身板。哼,本姑娘都打不過的敵人,你遇到了就趕緊跑吧,別送命了。”

  他們二人在這邊斗嘴,扛著鋤頭是師兄師姐們也來上工,聽到他們這般談話,大師哥朗聲笑道:“唐師妹!可別小看了景師弟。”

  “大師兄!”他們忙打招呼。

  神劍谷的弟子們一個個都衣著樸素,荷擔扛鋤的農人模樣,只是氣度極佳,雙目瑩然有神,面貌潤澤清逸,即便是一身粗布,望之依舊是道氣盎然。

  大師哥點頭回應,他身旁的師姐是他結發妻子,這時候也笑著稱贊景天,“你們一來我就聽說了,有個新進弟子學會了《詩劍大經》,未來成就不可限量呢。”周遭的同門也俱贊嘆起來。

  唐雪見聽了旁人的贊揚,眼珠一轉,再看身旁這個團團作揖的小伙計,又覺好笑,又覺好奇,“喂,你真有這么厲害?”

  “僥幸、僥幸……”景天說的是實話,如果沒有照膽神劍相助,當初他就該走火入魔,直接身隕。

  大師兄面容嚴肅,“師弟不要自謙,也不要自滿,習劍者天賦固然重要,但沒有一顆勇猛精進的劍心,也是難有成就的。《詩劍大經》號稱悟道第一,也是門中數一數二的劍宗法典,你既然習得,未來或可嘗試領悟陽神劍意,此生或許能有幸觸摸到神劍四宗的高度。”

  “哇!”唐雪見直接驚嘆,神劍四宗之名,誰不景仰?莫說是人界眾生,就是放諸六界,上至天神,下及惡鬼,無不聞風喪膽,“陽神劍意,是云大宗的陽神劍意嗎?”

  大師兄點頭,“不錯,正是云祖師,天道下第一狂徒。”一眾同門不約而同面露憧憬,習劍之人心氣最高,誰不想被六界眾生稱贊一句天道狂徒?

  景天訥訥不言,師兄師姐們打過招呼后也就各自散去,而他這位神劍門新秀則開始嘗試耕田。

  農人歷來辛苦,不過會法術的農人就輕松許多了,景天踩過這片豐沃的土壤,感覺這細膩的土地似乎能沁出油水來,唐雪見解釋道:“這里的土地常年受到土靈珠的滋養,地氣深厚,就算隨便灑些種子都能生長得很好。我們要做的主要是除草除蟲,這也是修行的一環。”

  當下她給景天示范,走到一片水稻田里,捏一個劍指,將劍氣自指尖激射出來,正好拂過一片稻葉,將附著其上的蚜蟲滅殺而不傷植株,她得意一笑,“我厲害吧?你看,這片葉子干干凈凈的,一點劍痕都沒有。聽夏先生說,許多前輩都是在田里練成了劍光分化的境界。”

  景天心不在焉,他看到唐家姑娘挽起褲腿,將白生生的,蓮藕一般的足掌踏入水田,沒入厚厚的淤泥,她眉眼灑脫的風情令人魂牽夢繞,霜白的臂膊在熱烈的陽光下耀出一片眩目的光,就像照著靜池的月色一般寧靜皎潔。她的名字就叫雪見,人也是霜雪堆砌的一樣,這些日子的勞作絲毫沒有讓她的肌膚更改顏色,哪怕踩踏淤泥,也像是能隨時騰空飛去。小伙計捂著怦怦直跳的心臟,一時間為自己的綺念萬分羞愧。

  “景天啊景天,唐姑娘好心好意幫你,你卻在想這些沒骨氣的事情,真可恥!”

  他把自己痛罵了一頓,可再看到唐家姑娘在他面前搖擺的手指,又不禁想象面前是一朵皎白的蓮花,指頭挪動的幻影就如蓮花漸次綻放的花瓣一樣,滿是神秘幽微的層疊。

  “喂,你傻了?有沒有聽我說話啊?”唐雪見在他面前晃了晃手,可景天只是滿臉通紅,她見他困窘的模樣,又氣又笑,“回神了!看什么呢?”

  景天驚叫一聲,忙說,“沒什么,沒什么,你好厲害啊。我也要加把勁了。”

  “行,那邊一畝地就是你的,我已經幫你種了麥子、落花生和蘿卜,你去打理打理,別讓雜草把地氣都搶走了。”她絮絮叨叨叮囑了兩句,見景天又發了呆,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腦袋,“呆子!干嘛這么看著我?”

  景天呵呵一笑,“我沒想到你這樣的大小姐,對種地的事情能說的頭頭是道。”沒等唐雪見發脾氣,他把話題一轉,“咦,我聽你說,你想出谷,不如去找門主問問吧。”

  “再等等吧。”她轉身之前瞥了景天一眼,“至少等某人的傷好些為止。”

  景天樂陶陶地去除草了,他試著將劍法化入耕作里,這對學了其他法門的劍客來說或許需要更多的苦練,但對《詩劍大經》的傳人來說,卻只需簡單的練習。在他膻中氣海浮沉的玉盞,實為他三元薈萃之精英,好比氣法金丹一般的道果。有此不竭劍池,劍罡如泉涌般,更是隨心變換。

  神劍門內將天下劍道分為三個層次,即術、法、意。

  劍術乃實用之道,亦是基本的功夫手段,如劍氣雷音、劍氣化形、劍光分化、劍氣化虹、煉劍成絲等境界,尋常劍客若能掌握其一,對敵時便有極大的優勢。

  劍法注重轉化、摶煉,譬如這《詩劍大經》,要煉得一顆劍道金丹,花費苦心,歷盡艱險,一朝功成,登時道行大進,再以這如意劍罡修行天下劍術,真是俯拾皆是。景天不過粗粗演練,便已通達劍氣化形、劍光分化、煉劍入微這三門手段。發出的劍罡如云霧一般籠罩植株,輕易就能除去蟲害。

  景天初練時仍有些吃力,加之他體魄有傷,氣力不足,不多時便精疲力竭,坐在田埂上喘氣,等他歇夠了,繼續勞作。遠處田里的同門施展法術,耕耘收獲,這韓家谷的土壤極佳,農作物成熟也比外界早許多,當季的瓜果蔬菜更是累累然,每日都有收成。

  風吹過大地,他望著面前低矮的麥子掀起柔和的浪濤,不知是哪位師姐唱起她家鄉的歌謠,一眾同門皆停下手頭的工作,安心聆聽,或許望一望天空,或許跟著一起哼唱。

  景天一時有些觸動。他大約明白為何神劍門這個天下人向往的修行寶地里沒有老師,也沒有功課,有的是勞作,是烈日和沃土。人的生存不離開自然的作息,在保持自給自足的同時,一耕一耘,一蔬一飯,無一不是修行。神劍門以劍道威震六界,可他們卻引以為豪的卻不是無敵的劍,而是這種簡單的自得。

  求道為己,天下為公,這就是神劍門前人留下的教誨。

  師姐的歌謠唱完,景天聽不懂她的方言,他是川渝人士,那位師姐的口音應該是江南一帶,不過大概是求愛歌。

  他起身繼續勞作,劍氣激發出去后,他的神念也跟著釋放,以神導氣,神氣合一,這一道凝練的、冰冷而鋒銳的劍罡就變成了他思維延伸的指掌,輕輕拂過葉片,滲入土壤攪碎雜草的根須,感應大地流轉的五靈之氣,感應天地間流淌的氣機,他如逐光的水脈在九地下穿行,似九月的吹息席卷四極。神思所過,萬靈皆之裹挾,凝做劍氣,故起于青萍,而盛怒于土囊之口,浩浩蕩蕩如山洪卷地,不可阻擋。

  至大而精微者,此乃劍意。

  景天沉浸在這種奇妙的劍意中,呼吸自然,不知不覺,體內的一部分經脈被穿梭的劍罡重新聯通、接續,排出淤積的血液,等他把一畝地的農作都處理完,體內的十二正經已恢復了一半,周圍也不知何時站滿了同門。

  “恭喜景師弟,得窺劍意,大道在望!”眾人齊聲賀喜。

  景天這個當事人反倒嚇了一跳,“啊?怎么了?發生什么了?”

  有幾位年長的師兄酸溜溜的調侃,“小師弟,你得了便宜還賣乖。”

  眾人又是哄笑,把景天笑得暈頭轉向。

  “三元合一,以神御劍,關竅說著簡單,可做起來千難萬難。我們還小看了景師弟的本事。”

  景天看到唐家姑娘驚奇而欽羨的目光,頓時有些陶陶然,“師兄師姐,這個劍意很難得嗎?”

  大師兄擺擺手,“那倒不是,我們這些早入谷的都會。”

  景天頓時大窘,故作埋怨道:“嗨呀,我就說師哥師姐們把小弟折煞了,被你們說的天上有地上無,我真把自己當個人物了呢。”

  大師哥又笑,“我們領悟劍意都要經年累月的苦功和潛修,景師弟一蹴而就,已經羨煞庸人咯。”他話頭一轉,“景師弟的神念還是相當活潑的,較之常人更佳,興許是轉世之身的緣故。”

  眾同門七嘴八舌,給景天答疑解惑。

  景天已入了劍意的門檻,接下來還有漫長的路子要走,要說劍道無涯,劍意無窮,卻也有高低之分,愈是精微深奧的劍意,越是難求,能領悟何等劍意,除卻功法修行,還需自身的緣法。惟有掌握無上之劍,方能稱之劍主。

  “我神劍門傳承劍意上千,下者如草木之劍、庶人之劍,中者如山河之劍、星辰之劍,上者有四象之劍、六道之劍。云祖師與韓祖師的劍意傳承不在谷內,若想參考,可以向門主請示。不過這些都是他人的道路,前輩們留下功訣劍意,不是讓后人照著他們的車轍前進的,劍意首重的不是威力,而是心意。”大師兄伸手,精純清亮的劍虹在他掌中凝作山巒,“譬如我的崇山劍意,乃是我四十七年前走遍五岳,吐納萬山氣機,又徒步登頂昆侖絕峰,洗練劍道精深,方才領悟。門中各類以山為骨的劍意,我都有參習,都不如我自己領悟的得心應手。”

  景天若有所思。

  “景師弟,接下來的路,就得你自己走了,切記,前輩的劍意,只可參考,不可將之奉為圭臬,愛不釋手,更不可心生魔障,將前人當作廟中泥胎一樣崇拜,否則劍心蒙塵,未來的成就可就極為有限了。”

  神劍門內風氣極正,聽了許多諄諄教誨,景天也都用心記下。天將正午,大伙兒相伴去膳食堂用餐飯。

  雖說谷里人的生活很簡樸,但還真有些新奇物件,當初瓊華派有個弟子出走,習得偃師的手藝,后來這一脈的幾位傳人入谷后也帶來了偃師的技藝,故而門派灑掃打雜的皆是偃師傀儡。膳食堂里也有傀儡廚子,做些簡單餐飯不成問題,所需食材都是弟子親手種植。

  有位姓杜的師兄取來自釀的酒水,大家也是借著景天功力精進的由頭宴飲一番,酒過三巡,飽食一頓,眾人各自散去。大師哥走前又囑咐景天,“莫忘了去見門主一面,你的轉世之身畢竟是個麻煩。”

  “謝師哥提醒。”

  唐家姑娘笑意盈盈地看著景天與一眾同門打交道,等人都走光了,這才近前來調侃。

  景天紅著臉與她說了幾句,平時伶俐的口才這時候卻相當不夠用,他只好借口門主有事相詢,從膳食堂逃了出來。

  說起來,景天也確實想去見見門主。楚寒鏡平日深居簡出,因她功力深厚,不食五谷,常年都在深谷絕關中潛修,就連主持三世幻境的,也不過是她的一道化身。

  他在靜心關前敲了金玲,門主聽聞后,若是有暇自然會邀他入內。景天老老實實候了半天,直到日落星浮仍不見傳喚,這才撓著頭往回走。

  行至半程,忽聽聞一個女子的低聲呼喚:“哥哥,是你嗎?”這聲音聽得真真切切,然而四下無人,景天不由得毛骨悚然。

  “誰啊?”

  “哥哥,你來。”那女子的聲音嬌嬌怯怯,景天本擬這必然是惡鬼索命,可聽了這聲音后,心里卻莫名絞痛,當即話還未出口,兩行清淚已經灑落衣襟。

  “你,到底是誰?”

  “是我啊,小葵,哥哥,你往這兒來。”

  月下寧靜的谷地,有一個藍衣女子綺麗的身影出現在遍布白茅草的叢中,她遙遙望著景天,等他邁步追逐時,又霎時遠去了。

  景天口中抱怨:“你該不會是要吃我的鬼吧?”話雖如此,可他腳下一刻不停地就追了過去,眼淚片刻不停,稠糊了目光,仍舊死死凝望著那個清瘦的背影,“你等等我!”

  他被藍衣女子引入山林,翻過一座低矮的山頭,來到隱秘的陰坡,此地稀疏的松柏林里藏有一處石墓,此時燈火幽微。

  景天步入墓中,見其中陳設布局,皆似住宅,那藍衣女子站在主臥門前,聽他的腳步近了,就轉過身來。

  二人相見,心里更有說不出的滋味。

  “哥哥,真的是你,我還以為,輪回斷絕后,我們就再不能相見了。”龍葵黯然悲泣,忽得撲入景天懷中。

  “妹子,我、我不認識你呀。”

  “你今生忘了我,可你就是我的哥哥,一點沒錯的,你是姜國的太子龍陽,我是你的妹妹龍葵,我已等了你、等了千年。”

  景天一邊輕輕拍打她的脊背,一邊苦惱地嘆道:“唉,我的前世,我的前世,我是飛蓬,又是龍陽,可我只是景天。我寧愿不要這許多前世。我都記不得你啦。”

  “小葵不在乎,小葵只要和哥哥在一起。”

  “好好好,只要你不嫌棄我就行咯。”景天這才好好打量懷里的女子,見她霜雪凝眸,白玉塑形,烏發似云,丹唇涂朱,活脫脫是天上仙子謫凡降世,未語時靜若皎月,展顏笑愧煞百花。他看得久了,不禁又紅了臉頰。

  “哥哥,你怎么了?”

  “沒什么沒什么,話說妹子,為何你會在這兒?”

  龍葵解釋道,此處原來是云天河與韓菱紗二人留下的衣冠冢,多年來她都在墓中沉睡,守護墓葬,而今早感應到熟悉的神意,這才驚醒過來。

  景天聽罷大吃一驚,“這里是云祖師和韓祖師的衣冠冢?”他心里稀里糊涂的念頭冒出來,頭一個,也是大不敬的一個想法便是,“那這里的隨葬品豈不是大大值錢的古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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