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寧醒來時,已經是傍晚時分了。
說起來還是被餓醒的。
宮里陪李賢吃了一點,可只是堪堪飽腹。
自打出征以來,楚寧的食量見長,足足大了有幾倍。
可即便如此,卻總是不見胖,反而人還精瘦了。
讓趙發財整來一缽水盆羊肉、一支烤鵝,最后干下三個火晶柿子才算是滿足了。
尤其這火晶柿子已經完全熟透,拿根小管一吸,這軟糯的感覺別提多滿足。
吃飽喝足,就聽見屋外有馬三的聲音傳來:
“大,大人……”
楚寧也是一喜,好久沒見這家伙了。
起身走到門口,就看見馬三正朝院子里跑進來,邊跑還邊喊:
“你可……可回來了……”
這家伙還是這樣毛毛躁躁的。
只是這口吃好些沒那樣嚴重了。
“大人,你……可回來了……我想你啊……”
來到近前,馬三滿臉喜色,一把激動地抱著楚寧。
“行了!”
楚寧可有些受不了兩個大男人這樣擁抱。
仔細瞧了瞧,這馬三在京都留守宅子,似乎還長胖了。
“對了,大人,宅子那邊……范大人,來了。”
“那個范大人?”
“是,是范疇……大人。”
楚寧只覺得應該是有什么事,否則會直接來找自己,斷不會讓馬三單獨來跑一趟。
也不猶豫,楚寧叫上馬三直接回了宅子。
剛到大門外,赫然看見門前一輛豪華馬車,還有數名禁衛軍騎兵。
還沒等楚寧開口,就瞧見范疇沖著這邊一拱手:
“上將軍,你可算睡醒了!”
對于范疇的到來,楚寧倒是不覺得奇怪。
只是這豪華馬車,還有這數名禁衛軍騎兵讓他有些疑惑。
此次回京都,楚寧是先行趕路入京述職,等待新皇上的下一步任命。
可眼前的情況,顯然是宮里來的,楚寧第一感覺就是李賢急著要找自己談話了。
“范大哥找我何事?”
楚寧依然稱呼為范疇一聲大哥,這樣也顯然讓范疇感到十分親切。
“皇上要召你入宮,說的是等你睡醒了再說,咱們進去說吧!”
只見范疇對著那幾名騎兵囑咐了幾句,隨后就和楚寧直接進了府。
二人來到楚寧的書房里,才剛坐下,就聽見魏滿重重嘆息一聲:
“誒!你這次出征濱州平叛,轉眼回京,一切都已經是物是人非了!”
楚寧知道范疇這是在感嘆唐帝李淳,也沒有立刻接話,只是親自招呼著擺上了茶。
銅壺是一直就擺在蜂窩煤上的,這時打開火爐的口子,騰騰的煤火沖開了水。
泡上茶水,飲上一口熱茶,渾身也覺得暖和不少。
其實對于唐帝李淳,楚寧回京的路上就有過思考。
李淳是一個十分凄苦的皇帝,也很讓人同情,只活了短短的二十三年,卻經歷了幾起幾落。
可總體來說,李淳是一個英武之主,會識人,敢于打破陳腐的規矩,很想有一番作為,可天不假年,最終卻沒有能夠成為一代雄主。
這番評價當然只能留在楚寧心中,即便是面對范疇,他也不可能推心置腹說出來。
“范大哥,你來找我可是有事想要囑托我?”
范疇點點頭,贊許道:“要不說你就是聰明呢,說真的,第一次在青山縣見到你,我就知道你這個人一旦得遇機會,必然有一番大作為,如今果然。”
“哈哈……范大哥謬贊了,還是說說皇上的旨意吧?”
范疇點點頭,應聲道:“皇上讓我來召你入宮,說是有要事相商,不過在入宮前,皇上讓我把京都有些事先給你說了。”
這個李賢,看來是真急了!
不等范疇開口說,楚寧先是問了一句:“是不是康王要回京了?”
范疇神情一怔:“還真是,我都沒說呢,你怎么猜到的?”
“因為皇上現在最頭疼的就是他與康王的關系,要如何處理?皇上叫我入宮,多半是想問我的意見。”
范疇驚恐赫然:“這可不敢隨便回答啊!”
“是啊!所以我才說剛回京,對京都近來發生的事不是很強,想了解清楚了再回答,然后你就來了,還準備把京都發生的事告訴我。”
“啊,這……”
范疇有些尷尬,皇上讓他來就來了,他哪里想得到這些啊!
“那現在怎么辦?我還說嗎?”
“當然說啊!”楚寧道,“你就給我說說,現在朝堂里對于皇上和康王的關系問題,大臣們都是什么說法。”
范疇道:“現在朝中都分為兩派,不,嚴格來說,應該是三派。”
“一派原就是康王的人,這一派被稱之為繼統派,他們這些人就一個意見,認為皇上登基后,皇上的父親依然是康王,按照利益傳統,應該由康王監國,做攝政王。”
楚寧知道這肯定是必然的一種結果。
自家兒子做了皇帝,做父親的自然要水漲船高,晉升一級。
而康王向來就是野心勃勃,以前太后和唐帝在時,尚能夠完全壓制他。
可如今的皇上就是自己的兒子,康王便再也沒有顧慮了。
這便是如今朝廷最大的問題。
而對于李賢來說,他當然知道現在朝堂要想運行下去,并不是靠著皇帝的威望,因為他也實在沒有威望。
任何時候,想要做事,靠的都是人脈。
而朝廷的人脈大多都在康王的手里,即便是皇帝下達旨意,那些官員們都會看康王的臉色行事。
政令不能下達,皇上不過就是個稱呼而已。
這也是歷朝歷代皇帝被權臣架空的主要原因。
可在楚寧看來,康王僅僅是王爺,如果非要仗著自己是皇帝生父搞特殊,那必然是找死。
“一派是以左相余天正為首的繼嗣派,這些人里好多都是太上皇在位時便出來做官,由先帝拔擢的,他們一致認為如今皇上是在冊封為皇太弟后登基帝位的,已經在宗廟祭祖時,便已經昭告天下,所以皇上便應該以太上皇為父親,與康王再無父子關系,而是叔父關系,只有在這個前提下,皇上才能被叫做皇上,否則就是忤逆先帝遺詔。”
這一派都是完全照章辦事,自然擁護的也是自身的利益。
可楚寧想不到這兩派之外,如何還有第三派呢?
“這第三派是什么人?”
范疇壓低嗓子說道:“是武勛們,尤其是以武威大將軍王潛為首的武勛們,根本就不承認如今的皇上,我聽說戶部已經斷了北疆的糧草供應,朝臣們也是紛紛上折諫言要與黨項人議和。”
“什么?”
楚寧倏地瞪大了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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