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村之中,一夜靜謐無事。

  第二日天未亮,那素素姑娘便早早起來,麻利地收拾了昨晚那已杯盤狼藉的飯桌,又將早飯也順手準備妥當。

  待到辰時,李靖和張勇二人先后走出房來,各自用過早飯,又坐在桌前閑聊了一會。

  唯有孟修遠一人,遲遲不見出現。

  “張勇兄弟,你和孟公子昨夜聊到很晚么?”

  李靖抬頭望了一眼已經高高升起的日頭,心中略感有些不對。

  張勇聞言搖了搖頭,開口茫然道:

  “說晚也不算太晚吧……還沒到子時,孟大哥便然突然說不喝了,要回房休息。

  我找來的那幾壇酒,還沒喝上一半呢。”

  李靖聞言,眉頭微皺,只覺事情果然有些古怪。似孟修遠這般武功高絕之人,怎會輕易睡過頭。

  正此時,本來一直默默收拾著碗筷的素素突然開口道:

  “我想,孟公子應該是正在屋里練功,太過投入,所以一時間忘了時間……”

  旁邊張勇聞言一愣,不由開口疑問道:

  “素素姑娘為何會這么說,可是孟大哥有什么異常?”

  昨夜大伙吃飯聊天之時,張勇對這位美麗的姑娘關心最多,所以也算是大致摸清其性格,知道這位溫柔姑娘若無理由,絕不會隨便插嘴說話。

  素素聞聲點了點頭,在李靖和張勇二人疑惑地目光中,頗有條理地說道:

  “我剛才看早飯要涼了,本想著送一份到孟公子房中。

  可我剛走到他屋外一丈之處,便覺得一股寒風吹來,渾身好似要凍僵了一樣。

  我記起以前小姐、老爺曾說過,天下最頂尖的高手之中,有的便可以控制身周寒熱。

  所以我猜到,孟公子是練功練到了關鍵之處,便沒敢打擾他……”

  “原來如此……素素姑娘好見識!”張勇聞言恍然,趕忙點了點頭。

  昨日互通身份之時,張勇便了解到,眼前這位素素姑娘出身并不簡單,非只是這小村之中的村女。

  她其實算是瓦崗軍的人,從小侍奉瓦崗軍大龍頭翟讓的獨女翟無瑕,和那翟小姐親如姐妹。后來是因為陪小姐外游玩時受歹人襲擊,才流落在這小村之中暫住。

  那翟讓可是天下有名的武學大家,素素在他家中受得耳濡目染,有如此見識也不奇怪。

  正在張勇頗為佩服地望向素素之時,旁邊李靖的面色卻陡然一肅,當即搖頭出聲道:

  “不對,高手雖有因先天真氣性質特殊,可以調用寒熱之力,可那卻是對敵傷人之時才會用的手段。

  孟公子這個樣子,怕是事情并不簡單……”

  言至此處,李靖已閃身而出,直奔孟修遠所住那間村屋而去。張勇和素素兩人見此一幕,也趕忙追了上去。

  待三人來到地方,剛靠近門口,果然便察覺到異狀。不過和素素所言不同的是,這次從屋里傳出的,是一股洶涌的熱風。

  其勢之強,使李靖和張勇二人都不由微微出汗,而沒有武學功底的素素則更是不敢靠近。

  “李靖兄弟,咱們怎么辦?”張勇此時也已覺事情不對,趕忙問道。

  李靖往房門處望了一眼,搖了搖頭,輕聲道:

  “又能有什么辦法,悄聲等著,莫要打擾便是。

  只盼這是孟公子神功大進的征兆,而非走火入魔如何……”

  ……

  這一等便是兩個時辰,直至午時將過,仍不見孟修遠從屋中走出。

  而原本站在門口的三人,也早已經退到了院外,不敢靠得房屋太近。

  倒不是說他們怕出聲打擾了孟修遠如何,實在是從屋中傳出那寒熱交替的氣浪越來越強、范圍也越來越廣,逼得他三人不得不連連后退。

  “我覺得,孟大哥這一定是昨日和杜伏威大戰之后,武功有了突破。

  否則,若真是走火入魔,又怎會放出這氣息一波強過一波?”

  眼見素素姑娘擔憂之意欲甚,張勇強裝鎮定,微笑開口說道。

  素素聞聲點了點頭,臉色卻沒絲毫改變,仍擔心著那救了她性命清白的孟修遠。

  正此時,一道爽朗的聲音從屋中傳來,讓三人當即神色為之一振:

  “勇子,你說這話只算說對了一半。

  我功夫確有不錯的進步,可卻與我這放出的這寒熱氣息無關。

  再者,若論我突破的原因,相較杜伏威而言,我更該感謝你才對……”

  言語間,孟修遠從屋中緩步而出。院外三人見他第一眼,便當即齊齊眼前一亮,那素素姑娘更是忍不住“啊”地輕叫了一聲。

  只因這位本就清逸俊秀孟公子,此刻竟愈發光彩照人。

  不僅面上似有瑩瑩之光,添了三分奪目神采,那原本略顯淡泊的神態,也自然親切了許多。

  “孟大哥,你這是什么功夫,怎么好似練成了畫里的人一樣……”

  張勇見得身旁素素望著孟修遠的呆愣目光,不由無奈撓了撓頭,感慨地說道。

  孟修遠聞言一笑,卻并沒有答他。

  事實上,孟修遠一時間也不知該怎么完整地解釋自己現在的狀態。

  他能確定的,便是經得昨晚一夜,自己總算是將《長生訣》的前五幅圖形徹底練成,并且互相串聯了起來。

  心肝脾肺腎五臟之精周游流轉,引得先天五行之氣相生相克,最終達到了一個近乎完美平衡。

  從今往后,孟修遠再練這《長生訣》的前五幅圖,便可五圖齊行,引得天地間的金木水火土五行之氣一齊涌入體內,均衡地強化五臟乃至于整個身軀。

  而之所以孟修遠剛才說此事要十分感謝張勇,是因為這突破的契機,正是由兩人那喝酒談心而來。

  以孟修遠的內功天賦,苦修《長生訣》前五幅圖近一年之久,本就已經積累下來了頗為厚實的基礎。

  之所以一直未能將五幅圖串聯起來,其實差的只是一次刺激、一枚打開自身寶庫的鑰匙。

  昨夜聽得張勇談起“人生的意義在于經歷”這樣的話題,孟修遠心中其實感觸頗多。

  他自從被師父張真人撿上武當山去,已經轉世重生了三次。每經歷一個世界,他都覺得自己的心不可避免地更封閉了一點。

  直至來到這大唐世界,孟修遠只覺得自己已經快要成了一個名為“孟修遠”的游戲角色,為的只是盡快修煉武學、打敗此世的最強者,通關這個副本。

  至于沿途的人與物、美麗風光,鮮少能讓他駐足。

  其實捫心自問,孟修遠自己也說不清自己為何會生得這般變化。

  或許是因為常年的孤身靜修,或許是由于和親朋好友的一次次離別,亦或者是因為眼光放得太高太遠,忽略了眼前。

  孟修遠也說不清這般改變是好是壞,或許這樣專心致志、恬淡虛無,反倒讓他更容易追尋那武道和天道。

  只是他在聽得張勇的一番話后,突然心中一動,許多過往的深刻經歷涌上心頭,仿若親身再現。

  喜怒思悲恐,五情雜陳,恰對應心肝脾肺腎五臟。

  那一瞬間,孟修遠的《長生訣》前五幅圖的功夫,不知不覺便運轉了起來,并漸漸融為一體。

  孟修遠察覺到其中變化,趕忙辭別張勇,回到房中靜修穩固。直至天蒙蒙亮之時,已算是大功告成。

  后面之所以耽擱了這么長的時間,其實是因為孟修遠想要趁熱打鐵,直接開始沖擊《長生訣》后面的第六、第七兩幅圖。可惜的是,他雖能做到引天地之間的陰、陽兩種先天精氣,卻由于北冥真氣在體內無時無刻循環往復地運轉,是這本就十分復雜的后兩幅圖修煉路徑頗受影響,一時難以成功。

  不過在前五幅圖打下的堅實底子之下,孟修遠可以隨意嘗試,而不怕被這引入體內的先天精氣而傷。

  如此想來,成功也只是時間問題而已。

  ……

  插曲過后,四人開始商討啟程之事。

  “孟公子,不知你此行是往何處而去?”

  李靖第一個出言,朝孟修遠問道。張勇和素素同樣轉頭望來,目光之中滿是問詢之意。

  顯然,亂世之中,他三人都希望能和孟修遠一起多走一段路。

  “我要去湖北,見一個老朋友。

  不過倒不是什么著急之事,稍繞些路,隨你們逛逛也無妨。”

  孟修遠心中所想,其實是自覺自己這《長生訣》的七幅圖大概都已經學通,想要回到武當山與石龍會合,將神書交給對方研習。

  不過正如他話中所說,距離所約定的一年之期尚有些時日,昨夜心態暗中已有所轉變的孟修遠,此刻不吝于送這三人一程。

  李靖隨即望向素素和張勇二人,那兩人見狀雙目一對,由張勇開口道:

  “我答應了素素姑娘,要送她回滎陽瓦崗軍中,讓她回到自己小姐身邊……”

  滎陽位于河南,放在二十一世紀來說,是在鄭州附近位置。

  素素聞聲趕忙點了點頭,同時朝張勇投去了感激的目光。

  李靖聞聲,同樣點了點頭,開口道:

  “我想到大都看看隋人的氣數,以定自己將來的選擇……”

  隋朝“大都”是指關中的大興城,也就是后來所稱的長安。

  李靖話說到此時,一雙眼睛望向孟修遠,似是在等待他的決定。

  孟修遠見狀微笑,點了點頭道:

  “橫豎都是往西北而行,離得不算太遠,我就送三位一程吧。”

  ……

  如此,事情說定,四人立即收拾好行李出發北上。

  有杜伏威騎兵留下來的戰馬,四人趕路速度很快,待到第二日晌午之時,便已經到了長江邊上。

  不過這時候,他四人稍稍犯了難,只因剛剛經歷殘酷的戰亂,這江邊往日來來往往的渡船,此刻都不見了蹤影。

  四人于馬背上望著濤濤江水,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是好。

  “實在不行,咱們便舍了馬匹,我帶著你們一個個過江……”

  以孟修遠此時功力,所謂“一葦渡江”的神跡不過是尋常而已,甚至是身上再帶著一個像張勇那般粗壯的大漢,想來也不成問題。

  可讓他扛著戰馬飛掠渡江,那便實在是有些難為人了。

  三人對孟修遠“絕世高手”的形象早已深入內心,聽得他要行如此神跡,也只是稍稍一愣,便也就接受了下來。眼看別無他法,當即紛紛點頭贊同。

  “只可惜過了江之后,沒有馬匹代步,咱們行路要慢上許多了……”

  張勇摸了摸胯下戰馬,心中頗感遺憾。他在杜伏威軍中當即許久騎兵,和座下馬匹很有感情。

  正此時,上游江面上一艘大船遙遙駛來,船上旗幟招展,黑底白紋,畫得是一頭鯨魚模樣。

  “是巨鯤幫的船……這巨鯤幫是東南沿海三大幫派之一,又列于天下‘八幫十會’之中,頗有實力。

  不過有孟公子在,咱們許是可以和他們打個招呼。”

  李靖江湖見識廣博,當即開口朝身邊眾人解釋道。

  張勇聞言大喜,趕忙縱馬沖上前去,對著那巨鯤幫的船只揮手大聲招呼。船上人很快便注意到了其動作,紛紛朝岸邊觀望,看清了孟修遠四人的面容。

  隨即,這巨鯤幫的大船竟是真的收帆減速,朝岸邊靠來。并且在船只尚未停穩之時,船上便現出一個模樣千嬌百媚地女子,朝

  “沒想到竟能在這里碰到孟修遠孟公子,實在是榮幸之至……”

  孟修遠聞言一愣,他并不記得自己見過這么一個人,亦不知對方底細,當即轉頭朝身旁的李靖望去。

  李靖心思敏捷,如何看不透孟修遠的疑惑,當即低聲解釋道:

  “這位該是巨鯤幫的新任首領,有‘紅粉幫主’之稱的云玉真。

  她父親是巨鯤幫的上任幫主云廣陵,在兩年前被人刺殺。

  這云玉真頗有能力,接任之后把巨鯤幫打理得有聲有色,更可貴武藝精湛,尤勝其父……”

  李靖話尚還未說完,那云玉真便已從大船上縱身躍起,似一只靈活的飛鳥般橫渡數丈江面,直落在孟修遠面前。

  單這一手輕功,確讓人眼前一亮。

  “嘖,朝廷的畫像,實難展現出孟公子千百分之一的容貌風姿……

  玉真若非親眼所見,從未想過,世間竟有似孟公子這般令人心折的男子。”

  云玉真望著孟修遠,雙目灼灼,絲毫不做掩飾。

  孟修遠見此一幕,心中頗為奇怪。他轉生三世,尚還未見過如此開放的女子,不知是否是這世間風氣所致。

  不過,他也聽得懂,對方一開口便表明了是從朝廷的通緝中認識了孟修遠,顯然也是在釋放友好的信息。

  “在下見過云幫主,不知可否請貴幫行個方便,載我四人過江?”

  孟修遠不欲和對方啰嗦,當即開口說起正事。

  云玉真聞言輕笑,朝孟修遠溫聲道:

  “孟公子開了尊口,區區渡江之事,自然不成問題。

  只是玉真今日初見了孟公子,便又要立刻作別,實在是心中有些不舍。

  孟公子既是要渡江,那便一定是要往北方趕路。

  我巨鯤幫此行同是要去北方,不知可否載孟公子一程?”

  孟修遠聞言微笑搖頭,朝云玉真道:

  “云幫主客氣了,雖都是往北走,可哪有那么容易順路。

  麻煩幫主,帶我們渡江便好。”

  哪想,孟修遠此言既出,那云玉真竟仍是不愿放棄,上前一步朝孟修遠接著柔聲道:

  “孟公子不說,怎么能確定順不順路呢?

  玉真全然一片好意,還請公子莫要誤會……”

  言至此處,許是為了讓孟修遠相信她的誠意,那云玉真故意又添了一句,表明了自己的動向和目的:

  “我們巨鯤幫此行,是要順運河北上,到彭城去見李閥家的二公子。

  孟公子若覺得順路,咱們同行一程又何妨呢?”

  孟修遠聞言稍稍一愣,即是因為他四人與這云玉真竟真的順路,也是因對方口中那“李閥家的二公子”。

  (本章完)最近轉碼嚴重,讓我們更有動力,更新更快,麻煩你動動小手退出閱讀模式。謝謝 無盡的昏迷過后,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節內容,請下載星星閱讀app,無廣告免費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網站已經不更新最新章節內容,已經星星閱讀小說APP更新最新章節內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鮮的空氣,胸口一顫一顫。

  迷茫、不解,各種情緒涌上心頭。

  這是哪?

  隨后,時宇下意識觀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個單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現在也應該在病房才對。

  還有自己的身體……怎么會一點傷也沒有。

  帶著疑惑,時宇的視線快速從房間掃過,最終目光停留在了床頭的一面鏡子上。

  鏡子照出他現在的模樣,大約十七八歲的年齡,外貌很帥。

  可問題是,這不是他!下載星星閱讀app,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無廣告免費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歲氣宇不凡的帥氣青年,工作有段時間了。

  而現在,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紀……

  這個變化,讓時宇發愣很久。

  千萬別告訴他,手術很成功……

  身體、面貌都變了,這根本不是手術不手術的問題了,而是仙術。

  他竟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難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頭那擺放位置明顯風水不好的鏡子,時宇還在旁邊發現了三本書。

  時宇拿起一看,書名瞬間讓他沉默。

  《新手飼養員必備育獸手冊》

  《寵獸產后的護理》

  《異種族獸耳娘評鑒指南》

  時宇:???

  前兩本書的名字還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時宇目光一肅,伸出手來,不過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開第三本書,看看這究竟是個什么東西時,他的大腦猛地一陣刺痛,大量的記憶如潮水般涌現。

  冰原市。

  寵獸飼養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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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獸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