豬八戒小說網 > 春閨殺 > 第92章 她不配

視線下意識地看向粱煜。見他那雙陰森的眸子正盯著自己,阿萱竟是莫名有幾分心虛。可轉念一想,她心虛什么?她跟公孫羽是有婚約的,如今拿了他娘親的遺物,又有什么關系?而紫瑜郡主的臉上,不自覺地透出了惱怒,似是不甘心地又問了一邊,“當真是我義兄給你的?”
阿萱眉心微擰,拔下發簪遞給紫瑜郡主,“若不然,你辨一下真假?”
看著阿萱手心里的發簪,紫瑜郡主的眼睛都快要瞪穿了。根本不需要拿過來仔細觀看。那玉簪的樣式,成色,絕對就是公孫羽的那支沒錯!可……這才幾日?義兄怎么可以將如此貴重的東西送給那賤婢!眼看著紫瑜郡主的表情越發難以控制,阿萱嘴角卻是勾起了笑意。將玉簪仔細收入懷中,方才挑眉笑道,“我記得,先前郡主曾說,這世上若能有人配得上公孫羽,那一定就是我了。怎么如今看著這發簪很不甘心似的?”
這演技,實在拙劣。阿萱再一次想不明白,上一世的自己,怎么就會輸給紫瑜郡主這等無腦的白蓮花呢?紫瑜郡主這才反應過來,嘴角扯出一抹笑,“怎么會呢?阿萱妹妹跟我義兄的婚事,是煜哥哥親自定下的,煜哥哥還冒死為阿萱妹妹準備了嫁妝呢!我最在意煜哥哥了,自然也跟煜哥哥一樣,希望阿萱妹妹幸福呀!”
紫瑜郡主的每一聲‘煜哥哥’,都讓粱煜的臉色沉了幾分。想到自己親手寫下的婚書,想到那張上好的白虎皮,他便憤怒自己當初的決定。等回了京,他定要親手燒了那張老虎毯子!可,紫瑜郡主又如何會不知道,此刻的粱煜是不高興的呢?她根本就是刻意為之。雖然不知道,自己的義兄到底是抽了什么風,居然把那樣貴重的玉簪就這么輕易地給了那賤人,但這事兒總算是能讓粱煜看清楚,他喜歡的到底是怎樣一個水性楊花的女人。才與她義兄認得幾日,就已經私定終身了。還真是不要臉!而且,她方才所說的一番話,看似是惹了粱煜不悅,可事實上,這只會加深粱煜與阿萱之間的矛盾。看著粱煜臉色越發難看,紫瑜郡主決定,再加一把火。她快步行至阿萱的身邊,親昵地挽住了阿萱的手臂,沖著粱煜道,“煜哥哥,阿萱妹妹日日巡城,定是無聊壞了,我們一起去逛燈會,好不好嘛!”
好惡心。阿萱無比厭惡地將手抽了出來,眉心緊擰,“我不喜歡逛燈會。”
“也好。”
阿萱的話還未說完,粱煜便已是起身開口。他看著阿萱,深沉的眸子凝著令人捉摸不透的情緒,“一起去。”
阿萱對上他的目光,嘗試著反抗,可很顯然,粱煜這副神情的意思是,不去不行。無奈,只能點頭應了聲,“是。”
“太好了!”
紫瑜郡主歡欣雀躍,這便沖著那小丫鬟道,“你快去準備準備,咱們等天再暗些就出發!”
“是。”
小丫鬟應聲離去,紫瑜郡主便又小跑至粱煜的身邊,拉著粱煜的衣袖,撒著嬌,“我聽說,今個兒街上還有做花燈的活動,煜哥哥一會兒跟紫瑜一起做好不好?”
粱煜沒有應聲,那雙黑沉的眸子一直盯著阿萱。可紫瑜郡主卻好似什么都沒發現一般,自顧自嘰嘰喳喳著。看著紫瑜郡主那活潑的樣子,阿萱不由地想到了從前的自己。曾幾何時,她也是這樣活潑地黏在粱煜身邊,嘰嘰喳喳說個沒完。那時候,粱煜總是會耐心地傾聽著,偶爾回以一笑,又或是寵溺地揉揉她的腦袋。那雙冰冷幽深的眸子,也會對著她露出暖意。只是……那都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了。其實,此次的花燈會,是阿萱提議舉辦的。凌城與曲城在經過那場屠殺之后,猶如兩座死城。這段時日,雖說兩座城的重建工作一直都在繼續,可,新搬入城的百姓也好,守城的將士們也好,情緒都不是太高。畢竟,大街小巷,隨處可見的,大大小小的深色血跡,都在時時刻刻提醒著人們,這里曾經發生過什么。但,人不能總活在過去的。所有人都在等一個機會,一個能讓這座城從死氣中恢復生機的機會。這八月十五的花燈會,便是絕佳的時機。當夜色漸濃。圓圓的月亮高掛于空,街上便布滿了大大小小的花燈。這些花燈,都是將士們訓練之余做的,雖說比不得京內的花燈會那般華美好看,但一個個也都像模像樣。偶爾有幾個形狀怪異的,也會引得觀賞的百姓哈哈大笑。花燈下,還有不少的小攤販。大多都是別的城過來的,有賣首飾的,有賣小物件兒的,也有賣糖水,賣點心的。他們吆喝著,聲音不大,卻讓這座城熱鬧了不少。許久不曾有過集會的凌城人也愿意花錢買一些。還有今日不當值的將士們,出手更是大方。走到街上,看著百姓們臉上或輕松,或開懷的笑意,阿萱心中也終于松弛了幾分。至少,此時此刻,這些人都暫時忘卻了那令人窒息的仇恨。“好漂亮的簪子!”
忽然,紫瑜郡主喚了一聲。只見她正站在一個首飾攤前,拿著一根桃木簪把玩,“煜哥哥,你看這簪子,刻得真是精巧。”
聞言,粱煜上前,從紫瑜郡主的手中接過那根簪子,眸色微凝,“確實精巧。”
他也曾親手刻過一根。只是,那實非他所長,刻得并不精美,但好歹是他的一番心意。他原以為,她是會珍惜的。可她最終卻將那根簪子連同他的心意一并扔進了火里。思及此,粱煜不由得轉頭看向阿萱。她并未再帶著公孫羽給她的發簪。事實上,在知曉那發簪的意義之后,她便無比珍惜地將其收入了懷中。兩相對比,就顯得他親手所刻的那根桃木簪,格外可笑。于是,他將手中的那根桃木簪扔回了攤上,聲音陰冷,“一根桃木簪而已,再精美,也配不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