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深，一老一小兩道身影，漸行漸遠。
他們要去找大唐皇帝。
而與大唐皇帝楊辰，息息相關的兩個女人，此時正在大昌王宮之中。
深夜。
大昌王宮，富麗堂皇的大殿中，燈火通明。
莫如之、上官云曦作為大唐特派使節，親自前來北域。
大昌國主以及其他四國國主，齊聚大昌國都。
此時夜宴之上，北域五國國主齊聚。
關于大唐借糧之事，已經從黃昏議到了深夜，但依舊沒有議出結果來。
夜宴上的氣氛，顯得古怪且壓抑。
原本寬闊的大殿，因為這夜宴，顯得擁擠了不少。
大殿之中，里三層外三層地全是禁軍精銳，還有各國主的隨行高手衛隊。
如此興師動眾不為其他，只因這一次大唐的特派使節，是北絕莫如之，如今中原江湖的正統盟主，也是自古以來，中原江湖唯一的盟主。
五絕之名，本就響徹天下。
再加上莫如之執掌中原江湖的身份。
他們怎敢有半分輕敵？
即便從如今局勢分析，無論怎么看，莫如之都不會對他們出手。
可為了以防萬一，他們也必須做萬全準備。
不過雖然對莫如之，他們小心謹慎，不敢輕敵。
但這并不影響他們刁難莫如之。
“莫盟主，東大陸北域大亂，這個時候，我等各國的存糧，也是捉襟見肘啊！”
“是啊，大唐身為東大陸四大強國之一，尤其大唐皇帝陛下，一年前還曾威壓八國。
以大唐國力，都出現了糧草短缺的問題。
我等小國豈能有富余啊？”
“………”
北域各國國主，都是接連哭窮，你一言我一語。
莫如之臉色愈發陰沉。
她雖性情耿直，但又怎么聽不出北域諸國國主言語間的揶揄之意。
哭窮？
北域諸國怎么可能沒糧？
唐、梁、魏三大強國的紛爭，可不是這一兩年的事。
足足十多年，三國摩擦不斷，明爭暗斗。
北域諸國可是趁這個機會，韜光養晦了整整十多年。
而且十多年間，北域又幾乎沒有大的天災。
不說這些，就說一年前的八國之戰。
大魏損失最是慘重，大梁次之。
唯獨北域諸國，因為楊辰要對付梁、魏，不但沒有打壓他們，反而是直接或間接，給了他們諸多好處。
尤其是曾經大唐的四盟國，可是從大唐撈了太多好處。
莫如之視線一一掃過在座的國主，聲音淡漠。
“北域的情況，我心中有數。”
“大唐皇帝陛下，心中更是清楚的很。”
“明人不說暗話。”
“大魏來勢洶洶，大梵已經淪陷。”
“拓跋彼旺放任軍隊，燒殺搶掠，大肆斂財，填補軍需，手段之殘忍，諸位有目共睹。”
“如果這個時候，沒有大唐在前面撐著，你們北域諸國，真能頂得住大魏的侵略嗎？”
莫如之說的有理有據，但各國國主卻都是置若罔聞。
如何應付大唐和大魏，他們早已達成共識。
莫如之說的不差，但也不全對。
至少目前來講，北域五國保持同盟，橫在唐、魏中間，維持著三足鼎立的平衡，才能讓北域利益最大化。
“莫盟主，你說的道理，我們都懂，但沒有糧是真的沒有啊……”
“……”
各國國主又開始哭窮，應付著莫如之。
看著莫如之陰沉的臉色，他們心中莫名升起快意來。
想當年，他們在大唐京都，可是被楊辰肆意拿捏。
風水輪流轉，現在大唐有求于他們。
莫如之作為大唐特使，面對他們言語間的揶揄刁難，也只能忍著不滿，耐心交談，這種感覺，甚是暢快。
如果此時坐在莫如之位置上的是楊辰，那就更好了……
在各國國主與莫如之你來我往，言語交鋒之時。
大昌國主從始至終，幾乎是一言未發。
他端坐首位，靜靜打量著莫如之。
北絕之名，他早有耳聞。
今日一見，果然是風華絕代，宛若謫仙一般。
傳聞這莫如之與大唐皇帝還有些兒女私情……
呵呵…大唐皇帝還真是艷福不淺啊……
這次梁、魏、唐大戰，大唐軍中出現了大批的江湖高手，想來也是因為莫如之。
大昌國主望著莫如之絕美的側臉，眸光閃動，思緒流轉。
大殿中的言語交鋒，愈發激烈。
見時機差不多了，莫如之也說出了，早與上官云曦商談好的對策。
“大唐皇帝陛下，不是不體恤北域諸國的國情。”
“既然這樣，大唐不借糧，改為買糧。”
“諸位意下如何？”
上官云曦之所以敢真的決定，就是因為這一年多以來，大唐因為掌握著種種技術，與諸國貿易，國庫財力越發雄厚。
只是在這個節骨眼，糧草出了問題。
金銀財物再多，也不能立即變成糧草，不能填飽將士和戰馬的肚子。
北域諸國不愿借糧，但若是大唐買糧，他們終究是會賣的。
因為他們缺的不是糧食，而是招兵買馬、擴充軍隊等等，所需要的財力。
只不過在這個時候，北域諸國絕對會漫天要價就是了。
到時候能講下多少是多少了。
眼下先把大唐軍隊的危機渡過去，才是重中之重。
待拖到秋收之時，唐軍糧草的問題，便能緩解。
各國國主一聽莫如之這話，彼此交換眼色，都是心照不宣。
這種情況，大昌國主與他們早已議過。
為了平衡唐、魏，讓他們二虎相爭，大唐的難關，還是要幫的，只是不喂他們太飽就是了。
在這種情況下，趁機搜刮大唐的財物，更是一舉兩得。
事情的發展，果然向大昌國主的預料而去。
諸國國主對大昌國主心底佩服的同時，看向莫如之的眼神，也更加戲謔起來。
此時的大唐，在他們看來，已經被他們拿捏住了。
“買糧？”
“非是我等不賣，只是糧食實在緊缺。”
“這能買多少，或者能不能賣，那還得仔細計算，不是現在就能答復的。”
“呵呵……咱們先飲酒。”
“對莫盟主，這事一時半刻，也定不下來，先飲酒吧。”
各國國主皮笑肉不笑地沖著莫如之說道。
他們眼色一使，在莫如之身邊候著的太監，當即給莫如之滿上酒水。
莫如之看著盛滿酒的酒樽，眉頭微蹙，語氣生冷。
“商談國事，我不飲酒。”
各國國主都是冷笑。
“呵呵……莫盟主，你可真是好大架子！”
“大唐有求于我等，我等也是敬你是大唐使節，盛情款待于你。”
“結果你竟然這么不給面子？”
“哼，別說是你，就是大唐皇帝現在坐在這，這酒他也得喝！”
莫如之眼中殺機爆閃，內力震蕩。
這么多年，她縱橫天下。
何曾有人，敢逼迫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