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君家了！”
楊辰聲音傳來。
莫如之睫毛顫動：“你把君家滅門了？”
“參與反叛的，朕都殺了，未參與的朕留了他們性命，不過朕將他們的姓氏剝去了。”
楊辰的聲音很平靜。
這平靜的聲音，落在莫如之耳中，卻是讓她心神震蕩。
君家沒了…
這一刻，莫如之有些失神。
并非她憐憫君家。
這些年來，君家人的所作所為，早已經讓她寒心不已了。
而這一次的下毒、背叛…更是讓她對君家徹底死心。
只是君家老太爺，多年前畢竟對她有恩，而她又庇護了君家這么多年，也被這份恩情禁錮了這么多年。
如今君家沒了。
她感覺解恨的同時，心中的那道枷鎖也被打開，可又感覺對不住君家老太爺。
復雜難明的情緒中。
莫如之緩緩閉上了眼睛，不再說話。
楊辰看著莫如之一如往常淡漠清冷的臉龐，有些心疼。
他能體會到，莫如之心中的糾結與痛苦。
“你不必自責。”
“君家的恩情，這些年你早還清了。”
“君家老太爺泉下有知，他也不會怪你，要怪也是怪他君家的不肖子孫。”
“如果他們不作死，如今的君家便是江湖正統，第一世家！”
面對楊辰的開導，莫如之心中微暖，但依舊不發一言。
這一次的事，可謂是她人生中，最重大的變故，要完全消化種種情緒，即便是她，也不是一天兩天能行的。
隨著莫如之閉眼，房中安靜了下來。
楊辰再次握住莫如之的手。
莫如之睫毛微顫，但這一次，她沒有開口拒絕。
這一瞬之后。
房中的寂靜，變得溫馨了許多。
在這溫馨氣氛中，不知過了多久。
寧澤趕到。
為莫如之再次診脈后，他心中也是長出一口氣。
莫如之身體恢復的情況，要比他預想的還要好。
這多虧了莫如之深厚的內力。
寧澤當即又調整了下藥方。
與楊辰又稟報了一番后，寧澤便離開了。
按寧澤的說法，按照此時莫如之的情況來看。
再有半月時間，莫如之便可行動自如。
楊辰現在，心情大好，臉上盡是喜色。
莫如之晚上的湯藥，被送來之后。
楊辰親自給莫如之喂藥。
吃了幾口湯藥之后，莫如之突然找到了什么，美眸輕抬。
“我昏迷之時，也是你給我喂藥？”
楊辰理所當然的點頭。
“是朕啊。”
莫如之眸中疑惑。
“我昏迷不醒，口齒緊閉，你怎么能喂的藥？”
楊辰聞言，眼中露出笑意，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嘴。
莫如之看著楊辰的嘴唇，突然明白過來，原本蒼白的臉色，只是瞬間，一下子紅到了耳朵根。
“你簡直下流至極…”
“哈哈哈……”
“……”
臥房之中。
不時傳出楊辰的說笑聲，還有莫如之的嬌嗔之聲。
看著氣色逐漸好轉的莫如之。
楊辰感覺心中大石，終于落下。
他滿是柔情的眼神中，銳利的鋒芒，逐漸浮現。
接下來。
朕可以安心，好好處理國事了。
平衡豪門，諸國貿易，富國強軍！
還有蕭布世…你這個玩弄詭計的家伙。
你屢次三番地算計朕，圖謀中原之賊心，始終不死。
朕豈會放過你。
你以為你躲在大梁，與大魏聯合，就可以高枕無憂了？
就讓你再快活些日子。
待朕與你再相見之時，就是大梁覆滅之日！
……
“大唐皇帝不會放過孤。”
大梁國都皇宮之內。
蕭布世的聲音傳出。
隨著這話音傳出，他手持白字落在棋盤上。
在他對面。
拓跋彼旺臉色陰沉，一言不發，看著棋盤，粗重眉毛擰在一起。
他手中持著黑子，久久落不下去。
“他放不放過你，跟你非要跟朕下棋有什么關系？”拓跋彼旺有些惱怒。
他已經被蕭布世拉著，下了一整日的棋。
以他棋力，哪里是蕭布世的對手。
蕭布世并沒有理會拓跋彼旺，聲音平靜。
“大唐皇帝也不會放過你。”
拓跋彼旺眼神一凝。
“你要說什么，就痛快些！”
蕭布世看向拓跋彼旺，眼神深邃。
“大唐皇帝，平了內亂，統一了中原江湖。”
“他現在搞諸國貿易，這是要開始掠奪財富了。”
“如此局面…”
“拓跋兄，如果再不與孤坦誠相見，全力合作。”
“你我即便聯合了東桑、新羅，再加上北域其他小國，也斗不過大唐皇帝。”
拓跋彼旺沉聲道。
“朕這還沒有與你全力合作？”
“朕現在都快住在你大梁皇宮中了！”
蕭布世不為所動，擺弄著棋子。
“孤要的是，拓跋兄能拿出上官家分支，與孤共享！”
拓跋彼旺聞言，瞳孔巨震。
“你說什么？”
蕭布世淡然說道。
“這些日子，孤想到了一件事，上官主家，應該是被大唐皇帝收入麾下了。”
“所以大唐皇帝，才能次次料敵先機，將孤擊敗！”
拓跋彼旺張嘴剛想說話。
蕭布世繼續說道。
“拓跋兄別急著反駁…”
“你應該也已經有懷疑了吧。”
“如果孤所料不差，拓跋兄已經讓上官家分支，開始滲透大唐京都了吧？”
拓跋彼旺心頭大驚，看向蕭布世的眼神中，滿是忌憚。
蕭布世低頭，他凝視著棋盤上縱橫交錯的黑白棋子，緩緩說道。
“孤可以與拓跋兄坦白。”
“大唐京都中，孤已經派人潛入，不止為了打探消息，更為了找尋機會。”
“現在孤需要知道的是，拓跋兄派去京都的上官家分支，他們都在做什么？都有什么收獲？”
“同樣…孤也會將孤的布局、消息…與拓跋兄分享。”
“這樣一來，孤的眼睛才能看清大唐！”
蕭布世說著，抬起頭來，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不然，面對有上官家相助的大唐皇帝，孤跟瞎子無異！”
“只有拓跋兄，接上孤的眼睛，咱們才有勝算！”
拓跋彼旺深深看著蕭布世。
良久之后。
他一巴掌拍在棋盤上，棋子震起，四處飛濺。
“好！朕答應你！”
“不過你得跟朕說清楚，你到底怎么想的？還有你的詳細計劃！”
“不得對朕有絲毫隱瞞！”
蕭布世面色平靜，一字一句地說道。
“孤的計劃，已經開始了。”
“中原富饒，歷代王朝，多亡于豪門望族之手！”
“大唐皇帝，想諸國貿易，劫掠財富，充實國庫，必定會觸動豪門望族之利。”
“那咱們就可以，從大唐的豪門望族下手！”
“大唐京都高家、錢家、徐家，這三家，孤已經搭上了線。”
“內部瓦解，最為致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