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微冷靜了下。
楊辰又喜又急。
他一把抓住寧澤，快速說道。
“寧先生，你這話是什么意思？是說如之現在有生命危險嗎？”
楊辰情緒太過激動，手上力道一時沒有控制好。
寧澤被這一抓，疼得大脖筋都扯了起來。
他忍著手腕痛處，恭敬說道。
“性命這方面，陛下不必多慮，臣定能醫好莫家主。”
“只是因為莫家主如今有了身孕，雖然依脈象來看，只有月余。”
“但這胎氣，卻是少扯了莫家主的部分功力。”
“所以……待莫家主體內之毒解除，傷勢痊愈后，可能功力會受損傷。”
聽到這里，楊辰松了一口氣。
只要莫如之能被醫好就好，功力損耗什么的，楊辰倒是不在乎，反正他已經有了打算，日后盡量不讓莫如之再動武了。
至于莫如之會不會因此，情緒低落。
那都是后話了，現在當務之急，就是把莫如之醫好。
楊辰說道。
“那先生快些醫治吧。”
寧澤聞言，躬身應是。
隨即，寧澤揮手寫下三張藥方。
楊辰即刻命人去按方抓藥。
“這三個方子，熬制的湯藥，正對應早、中、晚三次。”
“再過七日，莫家主便會蘇醒。”
“完全解毒，傷勢痊愈，就需要大量時間了，短則數月，長則半年。”
寧澤話音一落，揮手拿出小布包。
“熬制湯藥的時間，臣先以銀針鎮脈之法，再穩住莫家主體內毒素。”
楊辰連忙道。
“先生快些施展。”
寧澤聞言，不再遲疑，單手飛舞，銀針跳躍。
一套針法，行云流水。
為了避嫌，寧澤只是以莫如之露在紗帳外的手臂，以銀針封住手臂經脈，進而影響體內各大經脈。
如此一來，難度大增。
緊緊一炷香時間，寧澤額頭已是滲出汗水。
足足半個時辰。
當寧澤收針之時，莫如之呼吸果然平穩了不少。
而這時。
聶颶已經端著湯藥沖了進來。
“陛下，藥熬好了。”
正常熬藥，至少一個時辰，藥效才能揮發出來。
寧澤知道楊辰著急，特地在藥方后注明。
熬藥時可以內力催動，能縮短時間，而且以內力催動火藥，能讓藥效發揮的效力更雄厚。
聶颶這個五絕高手，自然當仁不讓。
楊辰接過湯藥，一點一點喂給莫如之。
寧澤、聶颶二人，都是繞過屏風，阻擋視線以避嫌。
紗帳之前，只有上官云曦陪著楊辰。
看著楊辰給莫如之喂藥的樣子。
上官云曦不禁想起，她在京都受傷之時，楊辰給她喂藥，細心照料的樣子。
她嘴臉劃過一絲溫暖笑意。
眼前這個暴君之名，讓諸國膽寒的皇帝，其實極重情義，尤其對自己人。
而作為他的女人，更能深切體會到他溫暖柔情的一面。
這樣的男人，讓她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不知不覺間，她早已忘記了，最開始與楊辰結合的目的。
……
莫如之服下藥物之后，呼吸愈加平穩。
楊辰見狀大喜。
“寧先生不愧醫圣之名！”
“朕定要好好賞你！”
聽到楊辰的聲音。
聶颶與寧澤才繞過屏風，來到紗帳前。
寧澤自然是來查看莫如之身體情況的。
聶颶則是來取熬藥砂鍋的。
接下來的一段日子里，他這個絕世高手，熬藥工具人的命運是逃不掉了。
上官云曦看著莫如之，想到剛才寧澤說的，莫如之傷勢痊愈后，功力將會損耗，巔峰不在，心中不免悲切。
她自幼習武，自然能體會到莫如之練就這一身驚世駭俗的武功，有多不容易。
一個武功可以與天下第一比肩的絕世高手，功力衰落，讓人不免扼腕嘆息。
上官云曦看向莫如之，突然有些心疼莫如之。
如果她醒來之后，得知自己功力衰退，不知她能不能承受的住……
上官云曦心里想著，一時沒忍住，開口問道。
“寧先生，莫姐姐她痊愈之后，功力會衰退到什么程度？”
寧澤聞言，凝眉沉思。
上官云曦有此一問，楊辰與聶颶也都是看向寧澤。
楊辰自然也是擔心，莫如之醒來之后，發現自己功力不在，會承受不住。
他心里先有個預期，這樣也好早作準備，開導莫如之。
而拿著砂鍋向房外走去的聶颶，他聽到這一問，眼中閃過遺憾之色，他還想著等他破解了邪功后，功力大進，再無莫如之一戰呢。
沒想到…這一次之后，北絕竟然功力會衰退，唉……
聶颶心里嘆息一聲。
同為五絕，他能想象到莫如之醒來之后，心中的失落與痛苦。
這一刻，他突然有些同情莫如之了。
心情復雜的聶颶，手里拿著砂鍋，向門外走去的步伐，都不禁慢了幾分。
這時。
寧澤仔細思量之后，鄭重說道。
“莫家主原本武功已至極境，至少不比中凌霄弱。”
“但這次傷勢痊愈之后，恐怕就要從這極境衰退下來了。”
“唉…從古至今，武學一途，能登臨這般巔峰極境的，絕對不超過五指之數。”
“莫家主好不容易突破極境，如今卻要跌落，這實在是可悲可嘆啊！”
寧澤說著，扼腕嘆息。
楊辰看著滿臉痛惜的寧澤，微微感覺哪里不對勁，他開口追問。
“那跌落之后呢？可會跌出九境？”
寧澤聞言，連忙搖頭。
“不可能的。”
“莫家主雖然極境不在，但是也不會跌落到九境之下，功力損耗之后，應該差不多…”
“差不多與東絕武功相仿。”
“唉…可悲可嘆啊，好好的一個武學極境的奇才…”
他話音一落，獨自搖頭嘆息。
可是楊辰、上官云曦都是愣在了原地，有些怔怔出神。
臥房門口。
聶颶身影一頓。
北絕功力衰退…極境不在…
然后武功還與我相仿？！
寧澤那王八蛋說什么？北絕可悲可嘆？
這可悲可嘆的…應該是我才對吧？！
“咔擦，嘩啦！”
聶颶手中的砂鍋碎了。
這一瞬間，他莫名地感覺心里發堵。
聽到門口聲響。
楊辰看向聶颶背影。
“聶先生，你沒事吧？”
聶颶身形晃了晃，有些失神的說道。
“額…沒事，陛下…”
“是這砂鍋太脆了些…”
“臣去換個砂鍋。”
話音一落。
聶颶身形一閃，從臥房門口消失不見。
楊辰與上官云曦對視一眼，彼此眼中神色古怪且復雜。
唉…希望聶颶不要太失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