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颶聞言，心頭一緊。
中原江湖與朝廷關系，向來緊張。
見識了楊辰的北伐之戰后，聶颶知道這是一位雄主。
此時聽楊辰提起江湖事，聶颶隱隱有了猜測。
陛下這是準備對江湖下手了嗎？
在聶颶驚疑不定中。
楊辰的聲音繼續傳來。
“如今八國議和將至，朕有信心借這次議和，將大唐北方的外患解決。”
“但是外患好解，內憂難除。”
“放眼諸國，江湖都受到朝廷的管制，只有我中原例外。”
“這件事不解決，大唐談不上真正的統一。”
“所以江湖一統，朕勢在必行。”
聶颶聞言，面露難色。
他可是親眼見過，楊辰的鐵血手腕。
楊辰這話一出口，在他想來，必將是一場血雨腥風。
念頭一起，聶颶開口說道。
“陛下，臣如今雖追隨于您，可說到底臣還是江湖人，讓臣對江湖中人大肆屠殺……臣做不到。”
聶颶說的直截了當，他心里敬重楊辰，并不想隱瞞。
他此時的兩難心情，都表現在了臉上，楊辰一搭眼，就知道他這是誤會了。
“聶先生，你可能誤會朕的意思了。”
“你先坐下，朕慢慢跟你說。”
聶颶聞言謝恩后，坐了下來。
見他坐下后，楊辰繼續說道。
“朕對江湖的一統，并非先生想的那樣，以暴力手段，派軍隊鎮壓。”
“以武力解決，最終只會兩敗俱傷，讓他國撿了便宜。”
“朕要做的是和平統一。”
聽楊辰這么一說，聶颶松了口氣。
“陛下圣明。”
“臣代整個中原江湖人，謝陛下之恩。”
緊接著聶颶吞吞吐吐地說道。
“只是……陛下，這和平統一？可能實現不了啊，中原江湖因為歷史問題，很排斥朝廷……”
聶颶努力地措辭，想跟楊辰講清楚，這事情的難度。
“朕并非是要以朝廷去統一，以江湖人去統一就可以了。”楊辰說道。
“說到江湖中人，如今北絕倒是有機會。”聶颶肯定說道。
聶颶不由得想起了，之前的康山議事。
“只是她即便是統一了江湖，也不可能聽命于朝廷。”
“陛下您是想讓臣去說服她嗎？”
“可是，陛下……臣于北絕沒什么交情，而且之前臣差點被北絕打死，還是被您救下的…”
聶颶說著，感覺面上有些掛不住。
不過他真心想助楊辰，只是他實在想不到辦法。
楊辰坐在龍椅上，看著聶颶一副又尷尬又慚愧的樣子，莞爾一笑。
“先生不比自謙。”
“以先生如今的體魄，一但領悟邪功破解之法，不會比北絕弱。”
“而且北絕那里，朕可以解決。”
聶颶聞言，滿眼不信，莫如之是什么脾氣，他可太了解了。
楊辰知道聶颶不信，笑了笑說道。
“聶先生不必懷疑。”
“別人或許做不到，但不代表朕做不到。”
楊辰看著聶颶，緩緩說道。
“因為朕就是辰陽。”
陛下是辰陽？
陛下是辰陽！
聶颶腦瓜皮一麻，猛地看向楊辰，眼中盡是不可置信。
這怎么可能？
楊辰見聶颶震驚，沒有再開口。
這個消息確實足夠，讓任何一個江湖人震驚的。
他得給聶颶些反應的時間。
今晚叫聶颶來，楊辰就準備把這個秘密告訴給他。
這段時間的接觸，楊辰對聶颶的秉性，已摸得通透。
過了好一陣子。
聶颶才反應過來，不可置信地說道。
“陛下，辰陽是您的另一層身份？”
楊辰點頭。
聶颶恍然。
“難怪…莫如之在康山議事時，能做到那種程度，這背后原來是有陛下。”
聶颶猶豫著問道。
“北絕知道您……”
楊辰搖了搖頭。
“并不知情。”
聶颶點頭：“這就難怪了，以莫如之的性子，她不會與朝廷接觸的。”
嘀咕著，聶颶心頭一震。
“陛下，您跟臣說這些……您不怕臣為了江湖…”
楊辰笑了笑說道。
“朕既然跟你說了。”
“那自然是相信聶先生。”
“聶先生也是心有大義之人，既然如此朕便不怕。”
“朕統一江湖，并非奴役江湖，而是要終止江湖仇殺，讓江湖有法可依。”
“朕并不是要消滅江湖，而是要讓江湖人人能安身，人人能立命。”
“因為江湖人也是大唐人，朕之所向，是大唐之盛世，這盛世怎能把江湖排除在外？”
“無論是中原江湖，亦或是中原朝廷，其實都應該是一國之人才對。”
“只有這樣，我們的國家才會鐵板一塊，不懼怕任何來犯之敵。”
“中原江湖與朝廷的對立，其中不乏他國的影子。”
“他們怕，怕中原一統。”
“這樣他們才有機會，來進犯中原。”
“這些年，朝中將士死于他國刀下者有之，中原江湖人亡于他國欺辱者亦有之。”
“為什么會這樣？就是因為各自為戰！各自計算著自己那一畝三分地，才讓敵人有機可乘！”
“而朕要做的。”
“就是讓這一片神州大地，再無人敢欺！”
聶颶靜靜地看著楊辰，聽著楊辰的話，他心中深深折服。
“陛下心懷天下，雄才大略，非臣所能及。”
“是臣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聶颶情緒激動地說道。
楊辰所說的愿景，讓他熱血沸騰。
他突然無比憧憬，楊辰所說的那句話。
“讓這片神州大地，無人敢欺！”
聶颶堅定說道。
“陛下，您就說吧，需要臣怎么做？”
楊辰說道。
“如今江湖中，武林盟拓展迅速。”
“和平統一之日不遠了，不過越是這種時候，越是會有負隅頑抗的勢力介入。”
“而且很可能會對北絕下手。”
“所以朕想讓聶先生，動身去君家，相助北絕。”
聶颶聞言，當即就要答應，可是下一刻，臉色微微有些不自然。
“陛下，臣不是不去，只是北絕她……性子比較直，之前與臣也有些過節，臣怕她一見臣，就大打出手……”
楊辰聞言，面色微微有些古怪。
不至于吧，莫如之那女人這么恐怖嗎？把聶颶這個東絕都打怕了？
“陛下，臣可不是怕她啊……只是為了陛下的大事考慮，這個得先想個法子才行。”聶颶趕緊補充說道。
楊辰見聶颶那樣子，心下好笑。
你還解釋個屁啊……
看你那樣子，明顯就是被打怕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