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楊辰這一聲“如之！”中凌霄和聶颶差點激動地流出眼淚。
只是激動過后，聶颶有些吃味地嘀咕了一聲。
“在陛下心中，還是北絕重要些……”
中凌霄胡子一撅，瞪了聶颶一眼。
“東絕，你個大老爺們，怎么跟個小媳婦似的。
你咋地，你還吃醋了？
北絕與陛下相識最早，經歷的自然也比你我要多，而且兩人更是情投意合。
這有什么好嘀咕的？”
被中凌霄訓了幾句，聶颶不再言語，但是顯然心里還惦記著這事。
中凌霄嘴上訓著聶颶，但心里卻也是碎碎念。
臭小子，老夫把恒沙語都傳給你了。
還比不過北絕？
真是的，果然啊，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
孑然一身，才是正道！
了塵飽經滄桑的眸子，瞥了一眼中凌霄和聶颶，有些無奈。
好端端兩個武學巔峰高手，怎么現在看起來，這么古怪。
這種古怪的感覺，讓他這個度過百多個春秋的老人，都感覺到有些牙酸。
“兩位施主，不要閑聊。
繼續刺激皇帝陛下的心識，別停下！”
扔下這一句，了塵再不敢分心，全身心投入到對楊辰內力的牽引之上。
聶颶猩紅的眸子有些迷茫，看向中凌霄。
“陛下入心之人，你還知道誰？”
中凌霄捋了捋胡須，一時之間實在想不起來，片刻之后，眉頭一挑。
“不一定非得是人，大師不是說了嗎，人或事都可以。
說北絕與陛下經歷的事！
東絕你跟在陛下身邊的時間，比老夫久，你快講！”
聶颶眼珠子一轉，趕緊開口。
“陛下，你記不記得，當年中原各大超然勢力議事？”
“還有在落鳳郡，您一手策劃的舞林大會，莫如之登臨中原江湖武林盟主之位？”
“……”
隨著聶颶的講述，楊辰體內的金色龍罡，逐漸平穩了下來，這是楊辰意識被不斷喚醒的征兆。
見此情形，聶颶、中凌霄喜不自勝。
中凌霄一直催促聶颶：“東絕，別停，別停，繼續，繼續啊！”
“什么？想不出來了？
想不出來，你也得想！”
“……”
時間點滴流逝著。
又是數個時辰過去。
隨著聶颶的講述，楊辰的意識不斷復蘇著。
而在給楊辰療傷的了塵，則是越聽越心驚。
管中窺豹，可見一斑。
只聽聶颶的講述，他或多或少，已經有了一絲明悟，他此時此刻正在救治的到底是一個什么樣的君王。
人間煞星，世間變數！
他醒了，對這天下，到底是福還是禍啊？
唉……
萬般皆是緣，非人力所能左右。
阿彌陀佛……
了塵壓下心底思緒，點在楊辰眉心的手指，向上移動了半寸。
隨著這移動，楊辰原本已經穩定的身體，再次劇烈顫動起來，龍罡再次動蕩起來。
“這怎么回事？
陛下的心識，不是已經清醒了嗎？”中凌霄面露驚色。
“施主別慌，皇帝陛下的心識并沒有清醒，只是被喚醒了而已。
現在已進入最后階段，兩位施主切不可停下，繼續刺激心識。
老朽再分不開心神，與兩位溝通了。”
話音一落，了塵閉上了眼睛，肩膀微微顫動著。
楊辰體內罡氣，比他估計的還要強上三分，情況也比他預計的還要糟糕。
他再不敢分心他顧，整個人全部心神，完全沉浸了下來。
聶颶、中凌霄不敢絲毫怠慢，嘴里不停的給楊辰講著各種人或事。
但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倆知道的也都說干凈了。
而且有些人和事，對楊辰的意識，還起不到作用。
漸漸的，楊辰被喚醒的意識，再次有了沉睡的跡象。
原本溫順的讓了塵牽引的龍罡，逐漸暴躁，開始反擊。
了塵經過近十個時辰的功力消耗，此時內力已經幾乎見底，他連說話的力氣都要沒有了，汗水早已經打濕了一身麻衣。
中凌霄、聶颶兩人焦急不已，但卻沒有辦法。
寧澤也貢獻了自己記憶中，所有的重大事件，但還遠遠不夠。
在三人心急如焚，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團團亂轉之時。
上官云曦終于回來了！
在中凌霄的講述下，她立即就明白了這里面的門道。
“陛下，你可還記得當今皇后江清彥？”
上官云曦話音一落。
“咚！”
心跳聲，巨大的心跳聲，在室內響起。
楊辰胸膛劇烈起伏：“彥兒！”
上官云曦睫毛微顫，繼續開口。
“林媚！”
“咚！”
“凌霜！”
“咚！”
“……”
楊辰的意識，不斷蘇醒，朦朦朧朧的混沌之中，不斷有各種人影浮現。
“我是誰？”
楊辰嘴唇顫動，低聲呢喃。
呢喃聲越來越大，最后變成狂吼。
“我到底是誰？！”
上官云曦眼眸濕潤。
“你是大唐皇帝，楊辰！”
楊辰緊閉的眸子，極速顫動著，金芒流轉。
“大唐皇帝？楊辰？”
“……”
幾十個呼吸之后。
楊辰緊閉的眸子，猛地睜開。
“朕是大唐皇帝，楊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