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回祠堂時,祁碩又四下看了看,果然已經不見許鹿回的蹤影。
“小七!”
祁碩站在樹下低叫了一聲,卻久未聽見回應。
此時,屋里頭的沈冬僑和徐大狗在對賬本。
他們一個認識字,一個認識人,把賬上的人根據居住的區域劃分了一下,方便通知,也方便統計。
彥文濯則根據其中每戶的人數和具體情況,計算實際的田稅金額和需要退回的金額。
只是他隔一會兒,就會揉一下眉心,明顯有些精神不濟。
靠的是心算,沈冬僑聽了幾個,很快就摸出了計算的規則。
“是不是十兩八錢?”
沈冬僑在彥文濯前頭把數額報了出來。
彥文濯微微點頭,問沈冬僑。
“你會算?”
“學過一點心算,”沈冬僑謙虛地說道,怎么說他也是理科生,讀書時數學也還行。
“彥大人,剩下的不如我們來算吧,到時候大人你再檢查一下。”
倒不是沈冬僑想出風頭,實在是覺得彥文濯需要休息,他脖子上的傷應該很痛吧。
帶傷工作雖然令人敬佩,但也不提倡,而且休息不好,傷口感染也不好。
彥文濯面帶微笑,看著沈冬僑的眼神十分柔和。
“那就辛苦二位了。”
“不辛苦。”沈冬僑回道。
“我也不辛苦……”徐大狗更是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連連擺手,能得一句像彥文濯這樣職位的人夸獎,在他看來已經十分了不得了。
“聽娘子的口音,你應該不是本村的人吧?”
彥文濯忽然轉換了話題,朝著沈冬僑這邊微微側身。
“我是嫁過來的……”
沈冬僑不想多說身世,許鹿回說過,外頭很多人在找他。
安全起見,還是不說比較好。
“原來如此……”
不過彥文濯似乎也沒有追根刨地的意思,站起了身。
“失陪一下,那我去換身衣服再過來。”
彥文濯出門時,正好和回來的周向陽錯身而過,匆匆一眼,也是帶著些和煦的笑。
周向陽走過了幾步,脖子卻沒轉過來,走到沈冬僑身邊后,表情有些奇怪。
“怎么了?”
沈冬僑拉了拉周向陽,以為是發生了什么事。
“你不覺得剛那個大人,總這么笑著,怪怪的么……”
“人家彥大人是平易近人,你瞎說什么呢?”
沈冬僑摸到周向陽袖子,發現上頭沾著不少泥。
“你干嘛去了,衣服弄這么臟?”
“有嗎?哪里?”
周向陽連忙自己又前前后后看了一遍,邊看邊拍,怕哪里還沒有撣干凈。
“好了好了,沒了沒了……”
沈冬僑見周向陽像只追著尾巴繞圈的大貓似的團團轉,連忙拉他坐下。
周向陽嘿嘿幾聲,貼著沈冬僑坐下,往褲腿上蹭了蹭手,看了看沒明顯臟的地方,就去摸桌邊的籃子。
今天起了個大早,兩大碗粥早就消化了,撒了泡尿就沒了。剛吃了一個饅頭,還不夠和祁碩打那一架消耗的多。
沈冬僑看他架著腳吃了一個又一個,直接把籃子上的布打開了,放他懷里。
“你去給大家分一分。”
“還分?”
沈冬僑瞪了他一眼,還小氣上了,難道打算一個人全都吃了?
“好好好……我去分,我去分?”
迫于媳婦兒的“威壓”,周老虎磨磨蹭蹭地起身,拿出兩個放在沈冬僑手邊。接著讓徐大狗自己拿,徐大狗客客氣氣,戰戰兢兢拿了一個,又被周向陽不客氣地塞了一個。
然后,他就吊兒郎當地往外頭走。
祁碩和小七站在樹下也不知道在說什么。
周向陽剛吃過偷聽的苦頭了,這次學聰明了,為了防止再次引火燒身,打算等兩人自己過來。
他雖然聽不見祁碩在說什么,但是看一眼低著頭的小七,他也知道,祁碩在罵人……
這小子怎么逮著人就上火,
欲求不滿的男人,真可怕~
周向陽換了個方向,側身坐在門檻邊,索性不去看他們。
只是手下不停,幾口一個饅頭,吃得不亦樂乎。
祁碩老早就看到周向陽了,見他一副懶洋洋,沒骨頭曬太陽的樣子,真是越看越不爽。
人比人,氣死人。
為什么,這么個玩意兒“愛情”“事業”雙豐收,每天一副沒心沒肺樣,能過得這么自得其樂。
“干嘛呢?又蹲門口?”
祁碩踢了踢周向陽。
周向陽才轉頭,踢了踢腳邊的籃子。
“我媳婦,讓我給你們的饅頭。”
“饅頭呢?”
祁碩一看空蕩蕩的籃子,別說饅頭了,連根毛都不剩了。
周向陽這才扭頭看了眼,猶豫了一下,把手里吃了一口的饅頭遞過去。
祁碩:“……”
“留著你自己吃吧……撐不死你……”
祁碩不要,周向陽巴不得,幾口吃完了,打個飽嗝,轉身又去里頭找沈冬僑要茶水喝。
沈冬僑放下筆,吹了吹紙上的墨水。
差不多已經謄抄完畢了,賬也算完了,剩下的就要等彥文濯回來再說了。
被周向陽一打岔,他這才想起來,有件事忘記問了。
“祁將軍,你知道俞文柏大人現在怎么樣了嗎?”
“你們走后,他也跟我道別,我就讓人暗送他回去了……之后我也不曾再見過。”
“哦,這樣啊……”
沈冬僑還一些遺憾上次沒跟俞文柏道別,這次也沒有過來,也不知他的近況。想著晚些再問問彥文濯看……
“各位,午膳已經好了。”
外頭的小七朝著眾人說道。
“祁碩,怎么沒告訴我管飯啊?”
吃飽了的周向陽有些懵了,跳起來問。
“你也沒問啊,走吧,今天為彥大人接風,咱們吃……紅燒大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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