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我沒有看不起女性。有你這樣的例子在，我也明白不能以貌取人。”
“但是女孩子……”
王端長長的嘆口氣，才繼續說道：“咱們這行有多苦，您是最清楚的。何必再添更多的女孩兒進來呢？”
也就是顏琪芮現在身體虛弱，沒法動手，不然她一定要在王端的腦袋上，狠狠的敲幾個爆栗。
“犯罪分子難道都是男人么？”
“不說潛伏，偽裝之類的任務，就是正面突襲，女性特戰隊員也有其獨特的優勢。”
“當然，咱們國家可以發揚風格，不做這方面的培訓。但你能保證其他國家也這樣做么？”
畢竟還是有外人在場，顏琪芮說話有點沒頭沒尾，但好在王端還是聽懂了。
“報告!一定完成任務！”
“去吧。”
顏琪芮揮揮手，打發掉王端，然后想到了什么，戳戳方子杰的胸膛，示意他把自己放下來。
方子杰一臉的不贊同，但拗不過那只作亂的小手，還是小心的將人放下，并在第一時間扶住了她搖搖欲墜的身子。
顏琪芮抬手示意了一下，然后勉力站直了身軀，給面前的江宇，以及那些依舊守護在她身邊的軍人們敬了個禮。
“你這是做什么！”
江宇急的吼出聲，其他人也有些茫然。
顏琪芮喘了兩口氣，然后才開口說道：“這次是我太任性了，浪費了大家的時間和精力。我向你們道歉。”
“首長！您是英雄……”
那位軍官想說什么，被顏琪芮打斷：“什么英雄。”
“據我所知，有太多太多的人，都默默無聞的付出著。英雄兩個字，下面藏著的，是無數的血與淚。”
“我從不否認，我曾為這個國家做出了一點點貢獻。但真的，不值得。”
“我不值得你們這樣的勞師動眾，更不值得你們為了我這樣一個人，去拼命，去放棄該有的職業生涯。”
“我更希望看到的，是你們能馳騁在戰場之上！是為國家，為民族，貢獻自己的那份力量！”
顏琪芮心里其實有好多話，但不知道為什么，此時此刻她完全無法表達。
那名軍官以及其他一眾軍人，忽然同樣立正，對著顏琪芮也是一個標準的敬禮。
“謝謝！”
簡單的兩個字，已經包含了太多含義。
也許之前他們對上級下達的命令，只是單純的執行，甚至還有點反感。而現在，他們對這個依然還不了解的女性，已經從心底尊重起來。
說完這些，顏琪芮又轉向江宇一行人。
“剛剛我說了，我不適合刑警這行。”
“除了我沒那么好的能力之外，更重要的是，我……心里過不去。”
“其實我見過更多人性之惡，更見慣了生死。只是難得來這人世間走一遭，我只想放過自己，讓自己看的更簡單些。”
江宇依然不想放棄，辯駁道：“你覺得那些黑暗，你看不到就不曾發生么？！你這樣逃避的意義又在哪里？”
顏琪芮微微搖頭：“不一樣。”
“我可以全力搏殺，但我受不了那種……自己明明很努力了，卻沒辦法將人救下的憋屈。”
“我很難跟你形容那種感覺，大概像是窒息？”
“拿這次的案子來說，確實是破了，壞人也被繩之以法。”
“然后呢？”
“那些無辜受害的姑娘們，還能回來么？”
“那些被傷害的家庭，還有未來么？”
“這些在我心里沒有答案。我也知道，逃避是可恥的。但有用啊！”
“我沒那么強大的心理，去面對這些，只能縮起來，不看，不聽……”
顏琪芮一直裝的很強大，別人也因為她的武力值，從未考慮過她的心理問題。
所以此刻被她這樣一說，全都陷入了沉默。
“壞人總會做壞事兒，你不要把所有的事情往自己身上攬。”
方子杰知道的多一點，忍不住出聲安慰。
“我知道。但我過不去怎么辦呢！”
顏琪芮深吸一口氣，坦白道：“黨愛英你們還記得么？”
“對你們來說，她就是文件上的一個名字。”
“但……我接觸過她，也是她給我提供了一些信息。”
“有時候，我總會忍不住的想，是不是因為給我提供了線索，她才會被那些人盯上，進一步滅口。”
“是不是我聰明一點，更快發現問題，她現在就還活的好好的？”
顏琪芮吐出一口濁氣，不想繼續這個話題：“希望在未來的日子里，你們能一切順利，平平安安。走的時候我就不送了。”
“顏同志……”
江宇舔舔干澀的嘴唇，還想說什么，卻被顏安一把拽住，然后往外拖。
他倒是挺想一把掙開，使了兩下勁兒之后，才知道眼前這個看似瘦弱的男孩，也不容小覷。
“該說的我都說完了。大家散了吧。”
顏琪芮臉色蒼白的可怕，讓眾人想聽話離開，卻又不太放心就這樣走。
“我媽還有我們呢。”
顏果是個機靈的。
見狀直接扶住顏琪芮另一邊的胳膊，然后輕輕松松的一用力，又將人抱了起來。
顏琪芮：……
艸！
我又不是大號娃娃!
你們要不要抱的那么輕松？
如果知道顏琪芮的腹誹，估計幾人會有類似的答案。
一米六的身高，八十斤的體重，這跟大號娃娃有什么區別？
別說這一堆練武之人，就是普通女孩，也能扛著她轉幾圈吧？
“你們也趕緊回去吧。”
眾人有序退場，倒是導演一行人，仿佛看傻了似的，還僵在那里。
方子杰從他們身邊路過，無奈的交代一聲。
“子，子杰啊，你媳婦兒到底是什么人？”
導演一把拽住方子杰，說話都帶了顫音。
“嘖，保密條例啊導演。”
方子杰不想解釋太多，打算這樣糊弄過去。
“不是，她，她還要留在這兒，那，那咱們的戲可咋辦啊？”
“照常拍。不過我希望您能盡快安排我的戲份兒，可以么？”
“可以可以！”
幸虧導演還有點藝術追求，不然他都恨不得直接宣布殺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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