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幫我聯系負責招待所事務的領導。”
芳姐極快的接口：“這個沒問題。招待所一直是向副廠長負責的。他就住在不遠的小洋樓那。”顏琪芮繼續往下說。
“二，我想請您幫我發個懸賞。”
“什么意思？”
芳姐有點聽不懂了。
“建安路南巷雖然只是個巷子，但平時人來人往，經過的人不在少數。”
“有人能拖著那么重的尸體拋尸，我就不信一個目擊者都沒有。”
“只是……在老百姓心里，和警察打交道，那就意味著招惹上了不必要的麻煩。”
“而沒有好處的麻煩，是沒人愿意主動招惹的。”
身后的兩名公安，忍不住開口打斷：“這樣不好吧？您還沒跟局里匯報，萬一這錢批不下來……”
顏琪芮點點頭：“我明白的。所以這錢我也沒打算讓局里批。”
說完，她深吸一口氣，繼續說道：“我愿意出五百塊的懸賞。只要消息屬實，能為我們提供破案線索，這錢絕不反悔。”
芳姐咂咂嘴：“五百塊啊！這可不算少。”
顏琪芮微微搖頭：“其實也不算多。我只是怕給的賞金太多，反而讓一些民眾鋌而走險，自己跑去破案什么的，這才只給出這樣一個價格。”
“好，這事兒包在我身上。”
芳姐想到今天才見過的那個女孩，就這樣香消玉殞，心里也有點難受。此時能幫上忙，她是非常愿意的。
“現在帶我去找你們的向副廠長吧。”
“呃，這個……”
芳姐有點為難，兩名公安就替她找理由：“顏隊，你看都這么晚了。她以后也是要在廠里上班的，你現在讓她去找領導，會不會……”
話還沒說完，芳姐吭吭唧唧的打斷他們：“向副廠長一直以來都是負責后勤方面的事務。比如我們廠的招待所啊，食堂啊，供應處啊什么的。”
“所以您要是真想找個能話事兒的，也能把他立刻從床上拎起來的……不如直接找廠長吧？”
兩名公安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死，沒想到還能來個這樣的神轉折。
顏琪芮倒是不客氣：“行吧，你現在去聯系廠長。我等下會直接去招待所門口等他。”
“好。”
芳姐麻溜的跑了。
顏琪芮倒是不忙著離開。她面對兩名派出所的同志，開始詢問：“你們的轄區就在這一片，對么？”
兩名公安齊刷刷的點了點頭。
“附近哪些人有案底，哪些人小偷小摸，哪些人做著暗地里的生意，這些你們都清楚么？”
這次老邵開了口：“這些其實我們心里都有數。只是殺人什么的，我覺得他們還沒這個膽子。”
“沒事兒，先去拜訪一下他們。”
這才是顏琪芮非帶著倆片警離開的主要原因。
別看她好歹在這住了兩天，但對這附近的了解，跟普通外地人也沒啥區別。
要想找到所謂的地頭蛇，沒有片警提供的信息，那屬于白扯！
“行！我帶你去！”
小莫很激動的應下，卻見顏琪芮擺手：“麻煩你們把人給我帶到招待所吧。”
“我還想起一些事情，很快就能回來。”
三人分道揚鑣。
顏琪芮的身形，在黑暗中晃動幾下，然后很快消失不見。
*******
四十分鐘后。
顏琪芮在招待所門口，迎到了匆匆趕來的幾位鋼鐵廠重要領導。而為了案情保密，她還直接開了間房。
“請進。”
沒想打啪啪打臉來的這么快。
之前她有多狂，現在就有多尷尬。
好在這些領導們還看重顏琪芮的身份，并沒吧之前的事情拿出來說。
“顏同志，沒想到你還在市局兼職啊？這算不算能者多勞？”
顏琪芮搖頭：“應該叫趕鴨子上架。我從來沒在刑偵口呆過，現在也是沒辦法的事情，畢竟人命關天，我只是做點力所能及的事情罷了。”
“顏同志你謙虛了。”
領導及時轉移話題：“我聽方同志介紹過情況了。發生這樣的事情，我們廠里也表示遺憾……”
大概是個人體質原因，顏琪芮聽到這種套話，就忍不住起雞皮疙瘩。
于是她只是皺皺眉頭，開門見山的說道：“兇手的殺人進度正在加快，我希望你們能配合警方，調取一切關于黨愛英的資料。”
“是，是，是，一定配合。”
說話的那位領導，掏出條手絹，擦擦額頭上的汗水，語氣相當謙卑。
顏琪芮繼續追問：“你們跟城郊的那家孤兒院是什么時候聯系上的？出于什么樣的理由，讓你們對他們進行工作方面的幫扶？”
“啊，什么孤兒院？”
幾位領導面面相覷，不知道顏琪芮說的是啥。
顏琪芮也有點懵，她干脆把已知的一切情況拿出來分享。
“今天我見過黨愛英。她親口告訴我，說你們這些國營大廠，都會對孤兒院有一定的幫扶。比如提供一個臨時工的崗位什么的。”
“怎么，你們是完全不知情的么？”
說這話時，顏琪芮心中仿佛沉下一塊大石，覺得又有什么讓人想不到的轉折會發生。
“我，我們不知道什么孤兒院啊！”
“那臨時工的招募是怎么個流程？”
“是這樣的。”
一位略有些富態的領導開口道：“現在不是改革開放了么，以前連臨時工都是搶手貨，現在可好，沒有正式崗位，想招到合適的人，也沒以前容易。”
“我們一般都是直接在廠區門口貼公告，然后就集中在某一天進行面試。合格的就可以進來做臨時工了。”
顏琪芮深吸一口氣，覺得這里的事情，已經讓她越發看不懂了。
此時，門被敲響。
老邵正站在門口。
“人找到了？”
“找到了，都在招待所門口等著。小莫看著他們呢。”
“行，我這就來。”
幾位領導見顏琪芮問完就要走，也急了起來：“顏同志，顏同志，您讓我們配合調查，我們一定配合。但，您看我們廠的事兒……是不是？”
“是什么？”
顏琪芮回頭看了他們一眼，也沒什么別的動作，就嚇的幾人再也不敢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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