桔子樹旁忙碌的人見梁叔收了手往張小山這走，大家伙一窩蜂的圍了過來。張小山率先盛了一碗給梁叔，梁叔也沒客套端起來就喝。“嗯，滋味挺足。”
有了梁叔這句話，其他人不用張小山招呼自己拿起空碗盛了起來。“每個人都有，喝完了再來盛。”沈杏看大家伙都挺捧場還是很高興的。
她自己拿了空碗盛了一碗遞給站在一旁的一位婦女，“給我的？”婦女有些不敢相信，吃肉從來沒有她們女人什么事。她只是好奇鰻魚湯是什么樣才湊過來看的。
“有的，每個人都有，端著喝吧，里面有鰻魚肉。”沈杏看向那邊還在忙碌的幾位女子。她想喊她們過來，又不知道她們叫什么。
女人忙端過湯碗，沖桔子樹那還在忙著的幾個女子大叫，“快來喝湯，有魚肉吃。香芹，快過來，到娘這兒來吃肉。”
一個十歲出頭的女孩子連胸前的背簍都沒來得及放下就跑了過來。香芹娘把那碗鰻魚湯遞給她，“快喝，里面有肉。”女孩子笑嘻嘻的捧著大木碗細細的品嘗著湯。
后面走來幾位婦女，領頭的女子理了理頭上的布巾，樂呵呵的跟沈杏說，“張家妹子太客氣了，還有我們的份吶！”
沈杏將盛好的木碗遞給她，“我們剛來什么也不懂，我家男人干這個活還是生手，多虧了你們幫忙了。這湯我燉了快一個時辰，你們嘗嘗好不好喝？”
已經喝上的香芹她娘連連點頭催著其他人，“快喝，香得很。”
沈杏正笑著看他們喝湯，一碗裝著鰻魚肉的湯碗遞到她跟前。沈杏一抬頭就瞧見了溫柔看著她的張小山，她笑著接過湯碗走到一邊細細喝湯去了。
張小山給大家伙分完湯，自己端著碗走到她旁邊。一口饅頭一口紅燒鰻魚，吃的賊香。紅燒鰻魚沈杏可是費了好一番功夫去除鰻魚的腥味兒，除了用了蔥和大蒜，連梁叔帶回來的酒她都用上了。
張小山吃得滿嘴冒油，看得二樹直咽口水。此時喝著人家的湯，也不好意思再去要吃的。只得背過身去，專注碗里的一塊鰻魚肉了。
等大家伙喝完湯，沈杏鼓著勁向梁叔那走去。張小山看不遠處的媳婦又是比劃，又是指著桔子樹，又是指著裝桔子的大竹筐。梁叔聽了一開始直搖頭，不知道他說什么，不過后來看他神情像是被沈杏給說服了。
沈杏高興的向張小山走來，“吃飽了嗎？沒什么事，我回去啦！”
張小山想問問她剛剛跟梁叔說什么的，可媳婦壓根沒給他機會，背上“不合身”的大背簍走遠了。
晚上張小山洗完澡上床，“今兒個你跟梁叔說什么了？”
“明天你就知道了。”沈杏平躺著拉了拉被子，“對了，你有問二樹他家豆寶怎么樣了嗎？”
“說受了點驚嚇，回去吃了碗蒸雞蛋就好了。只是精神頭沒之前活泛，他媳婦在家看著他呢！”張小山親了親她的額頭，“被瘋狗咬了，真的就沒救了？”
“在我獲得的知識里是這樣的，用了那個古老的法子也不知會不會有用，觀察三個月若沒發作后面基本就沒啥事了。不過也不好說，有的病毒潛伏期長，就看這個孩子的造化了。”沈杏將自己冰冷的腳搭到張小山腿上，張小山給她捂著。
“這還沒到冬天，你這腳就這么涼，要是嫌冷屋里就擱個火盆吧！”張小山火氣大，他是不怕冷。但沈杏生了老二后體虛，尤其到了冬天怕冷得不行。
“嗯，有個事我挺好奇的。咱們不是剛收了五畝地的蘿卜嗎？怎么二樹媳婦給大家伙做的湯連塊蘿卜都沒啊？蘿卜葉子雖然能吃，但真是苦，連帶著那湯都沒法喝。”沈杏白天就想問了，不過那么多人在她沒好意思。
“莊園這么多人呢，每家一分就沒多少了。剛起的蘿卜葉子還比較嫩，肯定先挑葉子吃，等天氣冷了，就靠著蘿卜過冬了。”
聽了張小山的話，沈杏知道自己犯了“何不食肉糜”的錯了。“這兒到了冬天也沒別的菜嗎？”沈杏可是聽到之前老梁讓他們把五畝地翻耕一遍，可是為了再種菜的。
“有的，冬莧菜吧，等這幾天將桔子給收了二樹說還得忙活那幾畝菜地。”張小山想著這莊園里的奴仆真是一年到頭也沒個閑下來的時候。
“這兒的人是不是每家負責的產業都不相同啊，之前梁嬸說哪家負責養豬，哪家負責糧食地，還有交不出王府規定的數目好像還有懲罰之類的。”沈杏并不清楚京都這邊像王府里是怎么跟莊園收租子的。
“嗯，整個農莊很大，我也是聽二樹說不遠處有好幾間雞舍專門用來養雞，養了二三百只雞。”
“但是雞哪是那么好養的啊，有一年鬧雞瘟雞全死光了，聽說負責養雞的那兩戶被王府派來的管事一人賞了二十鞭子。打過后這筆賬還得欠著，往后每年還，直到還清為止。”
張小山將沈杏往自己懷里攏了攏，心里想著得讓梁嬸幫忙再做一床厚被子了。
沈杏沒再接張小山的話，而是換了個話題。“你明兒個若是早起，還能幫我重新做個雞窩。院子里的雞窩里面濕度大，沒做上下分層，我進去撿雞蛋總能踩到雞屎。最主要怕雞生病呢，這些雞雖說給了咱們，但我還是想好好養著得雞蛋呢。”
沈杏翻了個身，莊園奴仆的生活他們無力改變。但自家的生活還是可以改善改善的，還是得多謝梁家給他們留了一窩雞，還有地窖里那些菜。
這么些東西對莊園里的人來說，應該是很寶貴的吃食了。這份恩情沈杏銘記在心，但如今他們也深陷囹圄，自顧不暇。
“成啊，就像老家院子里的那樣？”
“嗯，雞窩里有19只雞，前兩天還基本都生蛋，這幾日不知是不是我喂的差了，還是天氣變冷的緣故，有幾只已經不生蛋了。這些雞對如今的我們很重要，我得養好它們。”沈杏聽到雞瘟，就覺得院子里的雞窩必須得改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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